白蒼樹感到屈辱,雙手緊緊攥成拳。
普天之下,哪有老子跪自己女兒的道理。
簡直是大逆不道!
怎么不降下一道天雷現(xiàn)在就劈死她!
白蒼樹求救的目光投向大長老、三長老,寄希望于他們可以幫他。
如果他們二人愿意召喚出守護(hù)靈,那么時初就算有天大的神通,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可他目光剛投過去,大長老、三長老就回避似的往后退了幾步。
他們咽了口唾沫,凝視著時初的目光,全是畏懼。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時初能殺了白蒼樹的守護(hù)靈。
那可是有著渡靈境九重修為的守護(hù)靈?。?/p>
此時他們再看時初臉上惡趣味的笑,只覺她變態(tài)。
他們只是想挑撥離間,可不想把自己也搭進(jìn)去。
他們可算明白六長老為什么會栽在她手上了。
大長老、三長老的退縮,令白蒼樹的一顆心跌落谷底。
他又看向云歡、白景逸。
云歡已經(jīng)嚇傻,白景逸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他終于意識到,這里沒有人能幫他。
看著時初指向他咽喉的破靈棍,最終,求生的欲望壓下了屈辱,他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然后一點點地跪在時初面前。
他遍布著紅血絲的一雙眼睛猙獰地望向時初,一字一句,仿佛要咬碎了般,道:“現(xiàn)在滿意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在心里惡狠狠地咒罵。
父親跪自己的女兒,天理不容,她一定會遭天譴的,趕緊來個雷劈死她,把她劈得形神俱散,到時候他要把她的骨灰撒進(jìn)臭水溝里,再讓無數(shù)的人踐踏她!
時初若有所思:“不是很滿意,父親要不跪祠堂懺悔吧。”
“你!”白蒼樹氣得五官都扭曲了,“你別太過分!別忘了,老子是你爹!”
“那又如何?”時初偏了偏頭,微笑問。
白蒼樹頓時語塞。
他意識到,時初對他沒有敬畏之心,也不是會被道德倫理束縛的人,所以他拿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威脅她,沒有任何作用。
“老夫竟不知,在我們白家,還出了這樣一號人物,竟然敢叫自己的親爹下跪,好啊,真是好得很!”
這時,一道低沉威嚴(yán)的聲音自蒼穹傳來。
同時落下的還有鋪天蓋地的威嚴(yán)。
白蒼崖、白修瑾、白景逸等,當(dāng)即毫無反抗之力地跪在了地上。
他們神色幾經(jīng)變化,最后化為恭敬,所有人跪著垂首,喚:“恭迎老祖出關(guān)!”
白蒼樹心中大喜,眼神里的屈辱盡數(shù)轉(zhuǎn)為得意,他對時初壓低聲音道:“老祖出關(guān)了,看你在白家還如何猖狂!”
說罷,他連滾帶爬地就要出大堂。
“老祖,救我!”
時初頂著威壓,一棍子打在白蒼樹身上,隨著骨頭斷裂聲響起,白蒼樹再也動彈不得,他震驚得連慘叫都忘了,緊緊盯著時初。
時初冷淡道:“我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得意的嘴臉。”
白蒼樹:“……”
“孽女??!”
她的舉動,惹惱了來人,時初立即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壓又加重幾分。
她雖還能抵御,但面色卻是蒼白了幾分。
“放肆!”
威嚴(yán)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滔天怒火。
這兩個字,是時初回到白家后聽得最多的字,她微笑道:“沒別的詞了嗎?”
她話剛落,白浩雄與數(shù)位長老、白洛舟便行色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
白浩雄看到時初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那里,懸著的心終于落下,可下一秒感受到彌漫在周圍的威壓,他心又提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時初面前,將她牢牢護(hù)在身后,對出現(xiàn)在半空中的五位老者拱手道:“五位老祖,小初她年少不知事……”
“年少不知事?”一位老者冷哼一聲,打斷白浩雄的話。
他如鷹隼般的眸子緊緊盯著時初,里面遍布寒意。
“一句年少不知事,就能揭過她犯下的彌天大禍嗎!”
“重傷自己的父親,還逼迫父親下跪,她的眼里還有沒有尊卑!”
“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我們白家,可供不起!”
隨著最后一句話落地,滾滾威壓再次逼至,白浩雄當(dāng)即就被逼迫得要跪在地上,時初扶住了他。
她仰頭,看向屹立于半空的老者。
五人都身穿白袍,仿佛世外仙人,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著,雖然蒼老,但看著神采奕奕,眉宇間能看出與白浩雄有些相似,只是他們高高在上慣了,在白家,習(xí)慣性地用俯視的目光看人,如同在看自己抬手就能覆滅的螻蟻。
他們位于白家權(quán)力的頂端,威嚴(yán)不容冒犯。
他們惱怒她不是打了白蒼樹,而是她蔑視了白家的規(guī)矩,觸犯了他們的威嚴(yán)。
白蒼樹是白家家主,她不把他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白家放在眼里,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他們早就習(xí)慣了白家所有人畏懼他們,對他們唯命是從,從未想過有一天一個小輩敢忤逆他們,他們不容許這樣的變數(shù)出現(xiàn),也不容許有人敢挑戰(zhàn)他們的權(quán)威。
所以他們不問緣由,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打壓她,讓她歸順于他們。
時初感到厭倦。
他們與白蒼樹沒什么兩樣。
她看向白浩雄,聲音很輕:“爺爺,你愿意跟我一起離開白家嗎?”
白浩雄嘴唇抖了抖,他心里苦澀,時初問出這句話,就意味著她對白家失望了,她想離開。
可是,他是白家族長,他有要擔(dān)起的責(zé)任,他無法離開。
白浩雄勉強地擠出笑容:“小初,你想去任何地方爺爺都支持你,只是……爺爺暫時還沒有辦法離開這里?!?/p>
白家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無法割舍對它的感情。
時初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的無視,讓白家五位老祖更加惱怒。
“老夫就說,此女不可教化,你們偏不信!”
“既然不能為我們所用,那就毀了吧,免得以后生出事端?!?/p>
“不必讓她死,她對白家還有價值,取出她的仙骨換至聽話的弟子身上,然后將她囚禁起來,可別忘了,她有著能傳承仙骨天賦的血脈,白家需要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