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越發(fā)地怒火中燒,陳默的目的達到了。
可陳默就沒打算讓楊燁好過,繼續(xù)說道:“楊燁書記,你所謂的正規(guī)程序,就是許諾包松智官職?”
“就是任由尚全勇逍遙法外?”
“就是慫恿徐淮存一條道走到黑?”
“就是把田家良之死辦成被憂郁而跳樓?”
“楊燁書記,時代變了,現(xiàn)在不是誰能一手遮天的時候了?!?/p>
“更不是誰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時代,通訊和科技如此發(fā)達之時,要掩蓋真相的難度和成本遠大于從前?!?/p>
“無論你如何看我,也無論你們?nèi)绾握?,我都會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不管遇到什么阻力,我都不會放棄?!?/p>
陳默斬釘截鐵地說著,他只要當一天代縣長,他就絕對不允許他們在他的眼皮底下,無法無天地搞爛一個縣城!
可陳默的這番話,沒能拉住楊燁,反而讓他更加憤怒地應(yīng)道:“好,好得很。既然你不聽勸,那你就自己折騰去吧,到時候出了問題,可別指望我給你擦屁股?!?/p>
楊燁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楊燁的臉色變得鐵青,沒看王義哲和朱德明,就起身出了會議室。
王義哲和朱德明對視了一眼,還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什么話都不敢問,不敢說地跟在楊燁身后。
楊燁卻扭頭沖著他們發(fā)火道:“你們沒工作嗎?跟著我干什么?”
“我回縣里去!”
說完,楊燁就朝他的車旁走去。
這場與陳默的較量,楊燁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場無盡的泥沼,越掙扎陷得越深,而未來,也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在車上,楊燁給包松智打電話,電話通了卻沒人接。
包松智被曹金安和游佳燕堵在了審訊室里,所有人的手機都被游佳燕示意上交了,包括曹金安的。
曹金安、游佳燕以及包松智還有記錄員,共同審訊房君潔。
這樣的陣勢,讓房君潔意外極了,但她不知道審訊她的四個人,誰才是她最最該去信任的人。
房君潔不說話,不說話才是最最安全的。
曹金安卻緊緊盯住了房君潔,聲音低沉地說道:“房總,你現(xiàn)在的處境,就像在懸崖邊緣,往前一步是萬劫不復(fù)?!?/p>
“可你往后一步,就有一線生機?!?/p>
“田家良是死是活,包隊負責這件事,可無論是縣公安局,還是市公安局,關(guān)于這件事的定性都沒有公布,在這個時候,你怎么就判定田家良跳樓而亡?”
“你背后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一切,你既然不相信政府,你上訪又是為什么呢?”
曹金安的話一落后,游佳燕立即說道:“房總,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guī)煾?,就是任蒙局長,蒙冤八年,我沒有放棄?!?/p>
“這不,我迎來了黎明?!?/p>
“目前竹清縣公安局由我全面主持工作,盡管是臨時的,可我敢以人格向你保證,只要我游佳燕主持工作一天,我就絕對不允許冤假錯案發(fā)生!”
無論是曹金安還是游佳燕的話,把包松智說得心里一緊,一緊的。
包松智壓不住了,再這么審訊下去,房君潔是抗不住的。
包松智這時搶過游佳燕的話,急忙說道:“曹局,游局,房總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定,是不是等她情緒穩(wěn)定后,我們再詢問呢?”
游佳燕沒等包松智說完,便冷冷地打斷他說道:“包隊,按道理來說,房總公司的問題應(yīng)該由經(jīng)偵部門負責,可你認定房總的案子與田家良有關(guān)聯(lián),不請示,不匯報,擅自抓了人,還如此急切地審訊房總?!?/p>
“怎么,現(xiàn)在我和曹局來了,你反而變得慢悠悠起來了?”
“再說了,田家良的案子,市局高度重視,曹局親自來督辦,你應(yīng)該明白事情的緊迫性。”
游佳燕的話音一落,曹金安接著說道:“包隊,既然你也認為房總上訪的事情,與田家良的案子有關(guān)聯(lián),那就繼續(xù)一起審訊吧?!?/p>
房君潔聽著這些話,越發(fā)地沉默著。
盡管游佳燕的話,有那么一剎那間讓房君潔感動了,可她明顯感覺到包松智背后站著更大的力量,否則他哪來的膽量和勇氣與市公安局和縣公安局的領(lǐng)導對抗?
而包松智被曹金安和游佳燕逼到了墻角,不得不看著房君潔說道:“房總,你父親既然被田家良陷害,你有證據(jù)嗎?”
“而且就算你有證據(jù),你也得通過正常渠道重訴你父親的案子,而不是來堵縣政府的大門,你這是擾亂公共秩序,是違反法律法規(guī)。”
“縣政府是為全縣百姓服務(wù)的辦公場所,門口是保障公務(wù)正常運轉(zhuǎn)和群眾有序辦事的通道,你這樣一堵,不僅耽誤了其他群眾辦事,還影響了政府部門的正常工作秩序。”
“你有訴求可以去信訪部門反映,可以通過法律途徑申訴,這些都是合理合法的渠道,可你偏偏選擇這種極端方式,不僅解決不了問題,你還要為你的違法行為受到處罰?!?/p>
曹金安和游佳燕沒想到包松智會講出來這樣的一番話,特別是游佳燕,她沒有打斷包松智,反而一再給他機會,也是看在他是她師弟的份上。
可現(xiàn)在,游佳燕明白包松智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
游佳燕看也沒看包松智一眼,徑直下位來到了房君潔面前,直視著她說道:“房總,我真的理解你的痛苦?!?/p>
“就因為這八年來,我所遭受的一切,能與你共情,我就值得你信任。”
“對于包隊,他現(xiàn)在是最最想讓你拿出田家良陷害你父親的所有證據(jù),他就能利用這些證據(jù),向媒體宣布,田家良是自殺的!”
“田家良今天威脅過一位市領(lǐng)導,房總,你認為這樣的田家良,他會自殺嗎?”
“所以,房總,你一直在被人利用。”
“我希望你能說出幕后指使,不要再繼續(xù)被人當槍使。”
“無論田家良該不該死,但他不應(yīng)該被某些人急于辦成自殺而亡的案子?!?/p>
“還有,你想為你父親爭取翻案的機會,你就要相信我,相信曹局,更要相信新來的縣長陳默。”
“如果你父親的案子是冤案錯案,陳縣長一定會還你父親一個清白的?!?/p>
游佳燕的話,讓低著頭的房君潔,猛然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