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道:“既然今天夫人來了,說起此事,索性把話都說清楚。我對讀書人沒興趣,只是看在他救過我性命的份上,需要我?guī)兔Φ牡胤轿易援敃汀?/p>
“也請你轉告他,往后莫要再到這里來,我也不會再來了,讓他安心讀書,祝他高中。往后依夫人的意,若無他事最好別再相見。”
最后折柳起身離去了,嚴夫人反倒鬧了個難堪,也沒久留。
嚴夫人也是最近才來京,她擔心嚴固獨自在京過年冷清,也想和他一起等明年考試放榜,這樣她也就能第一時間得知結果了。
可來京以后才發(fā)現嚴固經常心不在焉,她盤問嚴固身邊的阿福,得知他經常到這湯圓鋪子來。
要不是她親自過來看一看,還不知那粗野的丫頭仍舊和她兒有所往來,這都追來京城了。
嚴夫人回到住處以后,勒令嚴固不得再往外出,專心致志讀書,準備明年科考。
折柳覺得,在嚴母的努力下,她跟嚴固也算有了個了結。
這樣嚴固就不會再去找她,她也就不用想著怎么應付。
至于嚴固的救命之恩,換一個角度想,可能在嚴夫人看來,只要她和嚴固從此斷絕往來,應該就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于是乎折柳徹底放下了思想包袱,又忙著和摘桃一起置辦年貨,把嚴固這人給忘了個干凈。
半個月后,湯圓攤子傳消息來說,那嚴家公子是沒去攤上了,但有個叫阿福的據說是他的書童,倒是去了攤上,想見她有話說。
折柳置若罔聞。
又過了半個月,眼看還有幾天就除夕了,攤子又傳來消息,說嚴固老母想見她有話說。
折柳不為所動。
嚴夫人連著去了三天,從早等到晚,還給攤主留了話,要是遇到折柳再來,定要轉告她,務必請她見上一面。
嚴家好歹也曾救她一命,好湯好藥地供她養(yǎng)傷,不曾要求她回報過什么,而今就希望她盡快現身。
摘桃道:“這嚴家老母可真是有趣,之前生怕你賴上他兒子,千方百計要劃清界限、老死不相見,現在又想見面,她說斷就斷,她說見就見?折柳,你不用理會,我可以出宮去替你把她罵一頓,保準讓她沒臉再找你。”
折柳:“既然都不相干了,管她作甚?!?/p>
馮婞摸摸下巴,道:“我們也是通過你來了解嚴家老母這個人,她應該是望子成龍、愛子心切,生怕任何人和事影響到她兒子的前程。
“而今她這般急切地想見你一面,多半也是因為她的兒子。可能是嚴公子出了什么事,嚴母別無他法了,才不得不想起來找你。”
折柳沉默。
馮婞:“要是那嚴公子的事你不關心不在意,就無須管了,要是你多少還是有點在意的話,去看看也無妨?!?/p>
折柳考慮過后,道:“我決定出宮去看看。他真要是有什么事,就當我是報恩了,往后各不相欠;他要是沒事,我不妨再當面說上一說,以后莫再來煩我,總不能因為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就得跟他拖拖纏纏下去。”
馮婞:“你這么想,就這么去干?!?/p>
折柳出宮以后,摘桃感嘆:“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折柳居然會被個書生給絆手絆腳,她以前是最看不起書生的,又不能挑又不能扛,還做不了活,就知道讀點酸腐的詩詞文章,偏偏心氣還高。”
馮婞:“誰叫這次救她于危難的偏偏是個書生?!?/p>
摘桃:“唉,以后要是結婚可千萬別找這樣的人家,自以為高人一等,到時候婆媳關系不知道多復雜,三天兩頭就得干仗?!?/p>
馮婞:“不打緊,干仗折柳也沒有干輸了的?!?/p>
摘桃:“那倒也是。要是丈夫和婆母聯手起來干怎么辦?”
馮婞:“折柳一挑二問題也不大?!?/p>
摘桃點點頭:“要是婆母和丈夫不把我當一家人,這婆家也不是非待不可,待得下就待,待不下就拆?!?/p>
馮婞:“不過說這些為時尚早,折柳她對那嚴公子興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