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可以不在乎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可他身邊的那些女人未必不在乎。
她總會在暗處的給她使絆子,就例如阮寧棠,她從未搭理,可阮寧棠就很來勁兒,總把她當做那個假想敵。
女人在遇到自己喜歡男人的時候,總會把那男人身邊的所有女人都視為仇敵。
這樣的教訓卿意已經(jīng)吃過一次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她這句話應一落下空氣之中,陷入了詭異的沉浸。
一兩秒之后。
周朝禮嗓音不緊不慢的開口。
“想多了,并不會?!?/p>
這是他鮮少的正面回答問題。
卿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周朝禮:“按照你的意思,那阮寧棠已經(jīng)被針對死了,她有嗎?”
卿意:“……”
“等醫(yī)生來看過女兒以后,我就離開?!敝艹Y開口,“醫(yī)生過來,我叫的人,我總得在場?!?/p>
卿意最終,讓他進去了。
周朝禮看著整個房間的裝修風格把女兒放在了沙發(fā)上。
周朝禮垂眸,檢查她的身體上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受傷。
過程之中他緩緩的開口說:“這么多年了,你的審美沒有任何變化?!?/p>
這一句話來的格外的無厘頭,就好像是敘舊那般。
卿意垂眸看他。
他什么時候知道過自己的審美,又什么時候了解過他的喜好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心里面只覺得諷刺又好笑,對于這句話,她并沒有接茬。
卿意微微的蹲下身子,看吱吱,“有沒有身上哪里受傷哪里疼?”
吱吱搖頭,“就剛剛爸爸包扎腳的地方疼?!?/p>
“讓媽媽帶你去簡單的擦一擦身體,一會兒醫(yī)生過來給你做檢查,好不好?”
吱吱點了點頭。
卿意蹲著身子輕輕的哄著女兒,男人坐在女兒的旁邊。
這一幕格外的溫馨治愈,看上去就像是溫暖的一家三口。
周朝禮眼神漆黑又沉默的看著她們兩個人對話,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
卿意帶著吱吱去換洗。
也是借著換洗的緣由,上上下下的檢查女兒的身體有沒有其他的外傷。
吱吱擦洗后,有些犯困,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卿意抬手,探了探她的體溫。
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把吱吱放在了臥室以后才走了出來。
“你……”
卿意出來以后正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周朝禮坐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男人雙手環(huán)胸抱著抱枕,頭枕著沙發(fā)椅背,閉著眼,呼吸緩沉。
他睡著的模樣,并沒有平日里那樣的冷漠,只是多了幾分憂沉。
他的情緒幾乎一直是低迷的或者是沒有情緒的。
就好像是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人那般。
在日常生活之中見到他永遠是冷漠著一張臉,與他談話更是沒有任何情緒。
發(fā)生任何事情也都面不改色。
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讓他色變的事兒,
卿意皺眉。
依照她之前對周朝禮的了解,他向來是一個很警惕的人。
在陌生的地方他不會睡著,甚至淺淺的瞇一下都不會。
身居高位,對于環(huán)境更加的敏感。
總要謹防著身邊人的算計。
可今日,卻在她這里睡著了。
他看上去似乎很疲倦,也似乎很累。
卿意看著他的睡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并沒有心軟,周朝禮任何情緒都與她沒有關系。
她邁步過去,拿起沙發(fā)另外一端的枕頭,朝著他砸了過去。
在枕頭即將砸到他的那一瞬間。
男人抬起了左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枕頭,眸子冰冷的睜開,里面是一片清冷肅殺。
在看到卿意后,眼神逐漸恢復漠然。
卿意被這個眼神嚇得在原地愣了幾秒。
“挺無情的,睡會兒覺還要砸我?”
卿意,“裝睡嗎?”
如果不是裝睡的話,怎么能夠準確無誤的接住她扔過去的枕頭?
周朝禮看她,“吱吱睡著了?”
“嗯?!?/p>
“醫(yī)生過來了嗎?”
卿意言下之意是讓醫(yī)生趕緊過來,看完以后讓他們?nèi)侩x開。
周朝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這才多久?看不慣我在這里待著?”
卿意看著眼前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一言一行都讓人費解。
有許多話想要問,有許多事兒想要說,但是理起來沒有頭緒,沒有條理。
和周朝禮談話,如果沒有頭緒,沒有調(diào)理,很容易就被他給帶偏。
也很容易被他把話題岔開。
她想問為什么他做的事情自相矛盾。
許多事情非常的亂,零零雜雜的加在一起,也不少了。
卿意為此略感幾分頭疼。
她頭疼如何處理周朝禮。
似乎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能夠處理得了的。
雖然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離婚了,但是她無法確保讓他不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讓他與自己沒有任何關聯(lián)。
明明她已經(jīng)想要跟他保持距離了,但是在冥冥之中好像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將他們兩個人聯(lián)合在一起。
千絲萬縷的思緒之中,卿意選擇了問當下的情況。
“為什么今天會出現(xiàn)在我家的樓下?”
周朝禮反應格外的迅速救下了吱吱。
他就好像是知道今天吱吱會出事兒。
“趙桃找我,還有剛剛那一輛把他們帶走了的車,我需要報警?!?/p>
上一次綁架的事情都還沒有任何的頭緒,案件還在進一步的偵辦之中。
以及許許多多沒有解謎的事兒。
例如,那一天飯局之上究竟是誰給她下了迷藥。
為什么在下了藥之后,不偏不倚的又碰上了周朝禮。
這一切事情都太過于巧合了。
巧合的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而為之。
“該報警的就報警,該配合調(diào)查的就配合調(diào)查,事情總有水落石出和有眉目的那一天?!?/p>
周朝禮垂眸,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手機里面翻出了幾份資料遞給了她。
“有一些東西,你需要看一看?!?/p>
卿意接過。
手機里面的文件,讓卿意整個人都愣了愣。
她猛的抬頭看周朝禮。
“上一次吱吱和喃喃被綁架,是阮寧棠自導自演的?!?/p>
這是她預想過的事情,但是沒有掌握證據(jù)。
而阮寧棠那么愛喃喃,竟然也會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陷入危險之中。
可想而知,走到了絕境的女人,是什么都能夠利用的。
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夠利用,就為了自己能夠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所謂富貴險中求也從險中丟,她是為了自己的行為買單了。
周朝禮拿回了自己的手機,漆黑的視線盯著卿意。
“這些東西加上國家機密,足以讓她牢底坐穿?!?/p>
卿意看他。
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是什么想法,給她看這些文件,這些證據(jù),又是為了什么?
“所以呢?”卿意看他,“你想要表達什么?”
周朝禮嗓音不緊不慢,緩緩的開口說:“我很喜歡和聰明人談話,省事兒?!?/p>
男人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什么情緒,周身的氣息都是淡漠疏冷的,他好像就是沖著他的目的來的。
達成目的以外,他就很快的會離開。
“所以,你想要什么?”
周朝禮沉默了半晌,喉結(jié)微微的滾動一遭:“要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
卿意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冷笑了一聲,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到就拒絕了,“不可能?!?/p>
“就算是沒有你的這么一份證據(jù),阮寧棠也會坐牢?!鼻湟饪粗?,“你是否高估了我對阮寧棠的恨?你覺得我恨她,其實并不然,她于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p>
“一個處處與我做針對的陌生人?!?/p>
卿意從來就沒有把阮寧棠當做過自己的對手,只是阮寧棠處處跟她斤斤計較。
不論周朝禮出于任何原因在這個時間段猛的想要吱吱的撫養(yǎng)權(quán),卿意都不會同意。
一個在擁有吱吱撫養(yǎng)權(quán)時卻冷漠以待的男人,突然想要撫養(yǎng)權(quán)了,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周朝禮在這個時候,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眉梢。
他整個人往椅背后靠了靠,身上的上位者氣息四溢。
他輕聲的開口,口吻冷然,“有任何條件,都能談?!?/p>
卿意陡然之間攥緊了拳頭。
“所以就連你的親生女兒,你也能把她當成談判的籌碼?!?/p>
周朝禮聽著這句話,視線平靜的看著她。
那眼神里好像就在說,不然呢?
他緩緩開口:“這個世界上,能存在的人,都是有價值的?!?/p>
價值。
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是用價值體系來評判的么?
卿意被氣得心口一陣憋悶。
“你憑什么認為我能夠把女兒當成談判的籌碼?你以為我什么都能交換嗎?”
周朝禮看她,譏誚的笑,“不是嗎?!?/p>
這一句反問讓卿意整個人瞬間怔了一下。
這一句話就好像是在說。
對,她就是那樣的人。
像是在說她好像做了無數(shù)次這樣的事情,拿任何東西來交換任何事情。
卿意感覺自己心底里堵堵的。
“所以你今天預料到女兒有危險以后趕過來救她,是想在我的面前表現(xiàn),覺得我把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你,以后你會好好的對待她?!?/p>
周朝禮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那其中一定是帶著緣故的。
周朝禮,“談條件。”
他皺著眉,似乎耐心有限,不想與她多談。
他態(tài)度情緒變化多端。
這么一刻,卿意后悔讓他進來。
就像是與虎謀皮。
看不透的,才是最危險的。
她情緒幾近崩潰。
“周朝禮,你要逼瘋我嗎?”
“你想要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除非我死了?!鼻湟饫溲劭粗?,“你有本事,有能耐,現(xiàn)在殺了我,否則我殺了你?!?/p>
周朝禮吊兒郎當?shù)奶а郏铄涞捻讕Я藥追稚顫獾男Α?/p>
卿意感覺背脊一涼。
猛的一霎,他拽著卿意的手,把她拉到了懷里。
卿意整個人瞬間坐在了他腿上。
他身上清冷的氣息瞬間灌滿了整個鼻腔。
卿意猛的掙扎,卻被他環(huán)繞在腰上的手圈圈收緊,密不透風的讓她動彈不得。
近得能夠聽見他的呼吸和心跳。
男人嗓音拖腔帶調(diào)的在她耳邊:“那樣也挺好的,共沉淪,赴深淵?!?/p>
他掐起了在自己懷里掙扎的卿意。
大手緊緊的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卿意盯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心頭發(fā)顫。
男人手上的力道一寸寸收緊,眸色幽深:“卿意,你才是要逼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