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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第一次牽手

鄭書雅的面紗被徐行拽掉了。

剛才她喚了徐行幾聲,看他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她就越過去想看看他到底醒了沒有。

面紗不小心拂在徐行臉上,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幕。

鄭書雅跌坐在地上,半晌才摸了摸臉,察覺面紗沒了。

她不是國色天香的類型,也不是刻意不讓徐行看自己的臉,而是此前的面皰復(fù)發(fā)是個謊言,她懶得時時刻刻都畫假面皰。

之前在家畫面皰是為了哄父母推遲婚期,嫁過來以后不得不繼續(xù)那個謊言,所以才一直戴著面紗。

徐行看了她幾眼,五官秀雅,那雙靈動的眸子忽而詫異忽而疑惑,眼尾一顆小淚痣,轉(zhuǎn)動眸子時會不經(jīng)意流露兩分嫵媚,是個美人。

他愣了片刻,才意識到這是他娶回家的妻子。

掀開被子后,他來不及穿鞋,彎腰將人拽起來:“可摔痛了?你離我那么近做什么?”

鄭書雅想到他剛剛拿被子遮擋的畫面,好像害怕被人唐突似的,不禁有些詫異。

他這種下意識的行為,實(shí)在不像一個百花叢中過的紈绔子弟。

垂眸瞄到手腕上的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指頭纖長,還挺好看。

徐行順著她的視線落到自己的手上,以為她介意他的觸碰,旋即松了手。

“我想看看你醒沒醒,我喚你好幾聲了。婆母差人過來問了?!?/p>

徐行側(cè)眸看她一眼:“知道了?!?/p>

他轉(zhuǎn)身想去收拾被褥,鄭書雅搶先一步已經(jīng)開始疊錦被:“我來吧,你去洗漱?”

徐行看她不是在假客套,便點(diǎn)了下頭:“多謝?!?/p>

鄭書雅看他面無表情地離開,心頭浮起一抹異樣。

徐行跟她聽說的形象好像確實(shí)不一樣,被她嚇醒后沒有亂發(fā)脾氣,第一反應(yīng)便是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他把床榻讓給她睡,又要陪她回門,她收拾一下羅漢床,他竟然還道謝?

鄭書雅愣了會兒神,他的儒雅良善渾然天成,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到一刻鐘,徐行便收拾妥當(dāng)。

回門禮早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徐母不放心徐行,親自過來叮囑了他一番。

徐行和鄭書雅倆人出門時,中間隔著半臂遠(yuǎn)。

徐母見狀皺起眉頭,匆匆走過去,拉起鄭書雅的手便往徐行掌心里塞:“都成親了,還如此守禮做什么?到了鄭家代我跟你父親向親家問聲好……”

鄭書雅不好意思地輕輕抽了下手,徐行也下意識要松開。

奈何徐母還抓著他們二人的手沒松。

鄭書雅看向徐行,看他沒有露出反感的情緒,便沒再抽手,用指尖在他手心撓了下。

徐行抬眸看過去,四目相對。

鄭書雅此刻又戴上了面紗,眼睛下方?jīng)]被面紗遮住的地方泛著淡淡的緋色,顯然害羞了。

不過她沒閃躲視線,而是在徐行看過去時,意有所指地眨了眨。

徐行明白她的意思,也沒抽手,輕輕捏住她指尖,沖還在啰嗦的老母親道:“兒子明白,母親放心,時辰不早了,我先陪她回門?!?/p>

徐母當(dāng)即閉了嘴,目送他們離開。

看到他們的手一直牽著沒松,良久才欣慰地松了口氣:“他昨日不在家待著,我還以為倆人剛成親便鬧了矛盾,好好的就行。”

“夫人放心,哥兒迷途知返,如今既孝順又懂事,絕對不會再胡鬧了。”

徐母點(diǎn)頭:“但愿如此,鄭氏乖巧,但愿他們早日給我添個孫兒?!?/p>

那廂,徐行輕輕捏著鄭書雅的手,直到扶她上了馬車才松開。

倆人上了馬車后,徐行等鄭書雅坐好后,便挑了一處離她最遠(yuǎn)的位置坐下。

下意識捻了下指腹,徐行感覺手心似乎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

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后,徐行皺了下眉頭,扭頭看向另一邊。

鄭書雅捕捉到他的神色變化,主動問道:“對不住,今日一早便唐突了你,我不該靠那么近去看你醒沒醒?!?/p>

這話聽得怪異,徐行感覺自己與她換了身份,倒像他才是小媳婦一般。

“不礙事,我母親不知情,你莫生怨懟?!毙煨姓f著看向她的手,意指剛才牽手之事。

鄭書雅下意識摸了摸被牽的那只手,他的手好像比她的都嫩:“不會,我們本就說好人前要做恩愛夫妻?!?/p>

徐行淡淡點(diǎn)了下頭,不再看她,倆人一路再無話。

鴻臚寺卿夫婦早早地迎到門口。

馬車停穩(wěn)后,徐行先下了馬車。

他的教養(yǎng)不允許他在鄭家給鄭書雅使絆子,下了馬車后便站在旁邊朝鄭書雅伸手,要扶她。

鄭書雅看了一眼那只大手,忍著羞赧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徐行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輕輕握住。

鴻臚寺卿夫婦看到這一幕,欣慰地對視一眼,尤其是鄭母,更是暗自松了口氣,慶幸小女兒沒有胡鬧,慶幸她好好地跟徐行做了夫妻。

徐行牽著鄭書雅進(jìn)門沒多久,鴻臚寺卿便帶著女婿去了前廳,鄭書雅則回了自己閨房。

鄭母故意落后一步,朝鄭書雅的一個陪嫁丫鬟柳芽使了眼色。

“阿黎在徐家老不老實(shí)?”鄭母脫口便問了自己最擔(dān)心的問題。

柳芽皺著臉,實(shí)話實(shí)說道:“姑娘經(jīng)常關(guān)著門跟阿黎議事,不許其他人靠近。昨日姑娘罰她抄了兩個時辰的書,奴婢打聽過,好像是阿黎背著姑娘去姑爺?shù)臅苛?,不知做了什么錯事?!?/p>

鄭母冷下臉:“心思果然不正!幺娘才剛成親,她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她是女子,怎能不清楚阿黎的心思,顯然是想爬床!

“盯好了她,她若再敢生事,我會想法子把她討回來。”鄭母又問了幾句,才前往鄭書雅的閨房。

鄭書雅正在收拾她的寶貝,鄭母進(jìn)門看到這一幕,頭都大了:“你莫不是想把東西帶去徐家?我不同意?!?/p>

她也不知道女兒怎得如此離經(jīng)叛道,從小便想當(dāng)女先生,教書育人。

以前她把院子里的丫鬟們攏在一處,聽她講學(xué),鴻臚寺卿夫妻二人只當(dāng)是小孩子的把戲,笑著默許了??纱驈乃绑呛螅銓掖窝肭笏麄冏屗鋈ラ_學(xué)堂,他們才知道事情不對。

鄭書雅眼下收拾的箱籠,裝的便都是她這些年給丫鬟們講學(xué)的經(jīng)驗(yàn)、書冊等物。

鄭書雅看母親黑著臉,急忙掛上笑臉迎過去:“母親來啦,幾日不見,女兒想得慌?!?/p>

她說著像幼時一樣,摟住鄭母開始撒嬌。

鄭母哪里受得住,很快展露笑臉:“跟我說說,你和姑爺這兩日相處得如何?”

女兒新嫁,她像尋常母親一樣開始詢問女兒新婚夜的事情。

鄭書雅沒想到她會問這種事,她和徐行沒有親熱過,忽然編造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終究露出了破綻。

知女莫若母,鄭母聽出不對勁后,心一沉到底:“你們都退下?!?/p>

阿黎走得猶猶豫豫,不放心地看了鄭書雅好幾眼,被鄭母察覺后,冷眼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