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著高跟鞋款款走進(jìn)客廳，身后跟著時序，兩人一前一后，像是早已料到會被拒之門外。

尚琉羽的手指微微收緊，但面上依舊平靜。

她淡淡掃了傅成玉一眼，聲音輕柔卻疏離：“家里不方便招待。”

之前，她真以為這個小姑子是什么好人，現(xiàn)在看來，壞到骨子里了。

傅成玉輕笑一聲，自顧自地在沙發(fā)上坐下，絲毫不覺得尷尬。

一旁，時序也跟著落座，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沈書欣。

他唇角微勾，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傅程宴眸光一沉，上前一步擋在尚琉羽和沈書欣面前，聲音冷冽：“姑姑，有事直說?！?p>“嫂子，看來程宴比你更懂一些，他還知道要認(rèn)我是姑姑。”傅成玉紅唇微揚，指尖輕輕敲擊著沙發(fā)扶手，意有所指，“我還以為，我不姓傅了呢?！?p>尚琉羽沒有接話，只是輕輕拍了拍沈書欣的手背，低聲道：“書欣，陪我去花園走走吧。”

在這兒待著，烏煙瘴氣的。

她不想自尋不快，也不想讓沈書欣感到難受。

沈書欣點點頭，挽住尚琉羽的手臂。

她能感覺到尚琉羽的手在微微顫抖，掌心冰涼。

她緊了緊手臂，無聲地傳遞著支持。

兩人剛轉(zhuǎn)身，傅成玉的聲音再次響起：“嫂子，這么著急走？我還想和你聊聊長天呢?！?p>尚琉羽的腳步一頓，背影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復(fù)如常。

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以后再說?！?p>起碼，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像看見傅成玉。

沈書欣側(cè)頭看了傅程宴一眼，男人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神示意她放心。

她這才跟著尚琉羽離開客廳，走向花園。

花園里，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點點光影映在尚琉羽的臉上。

她走到一叢玫瑰前，指尖輕輕觸碰花瓣，眼神卻飄得很遠(yuǎn)。

“媽媽，你還好嗎？”沈書欣輕聲喚道。

尚琉羽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我沒事?！?p>但沈書欣能夠感受出來，看見傅成玉之后尚琉羽的情緒都變了些。

似乎是察覺沈書欣擔(dān)心，尚琉羽頓了頓，她補充一句：“別擔(dān)心，我真的沒事。只是沒想到，她會成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p>在她失去意識之前，她還覺得傅成玉就是個天真，又有些任性的大小姐。

時間真的能夠讓人變成現(xiàn)在這樣么？

沈書欣不知道傅成玉的過去是什么樣子，便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能安靜地陪在她身邊。

微風(fēng)拂過，帶來玫瑰的香氣，卻驅(qū)散不了空氣中的凝重。

“書欣?！鄙辛鹩鸷鋈婚_口，“程宴對你很好，對吧？”

沈書欣一怔，隨即點頭：“嗯，他很好。”

尚琉羽的目光落在遠(yuǎn)處，輕聲道：“那就好，那就好?！?p>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沈書欣總覺得尚琉羽話中有話，但又不便多問。

她只能輕輕握住尚琉羽的手，想讓手心的溫度傳出去。

比起這邊的和諧和溫馨，另一邊的客廳里面，氣氛降低至冰點。

傅程宴站在傅成玉面前，身形挺拔，眼神冷峻：“姑姑，直接說你的目的?！?p>傅成玉輕笑一聲，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

“程宴，我們坐著聊天，你這么嚴(yán)肅做什么？”她指尖繞著一縷長發(fā)，動作隨性，“我只是想回傅氏而已，畢竟……那里也有我的心血?！?p>“當(dāng)年，你爸在外旅游，瀟灑的時候，是我在公司里面支撐著?！?p>“我想要回到傅氏集團(tuán)，你讓位置給我?！?p>傅程宴眸光微閃，心底感到一抹古怪。

他和傅成玉明里暗里已經(jīng)僵持了很多年，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聽見傅成玉表達(dá)心中的所求。

她這么直白的說出來，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嗎？

傅程宴的聲音平靜：“傅氏現(xiàn)在運行得很好，不需要額外的人手?！?p>“是么？”

傅成玉挑眉，笑意漸深：“程宴，你如果不想讓事情鬧得很僵，最好乖乖讓開，否則……我會讓你一敗涂地。”

上一次的失敗，她已經(jīng)吸取教訓(xùn)。

“呵?！?p>傅程宴只是輕嗤一聲，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但偏偏就是這一聲，讓傅成玉的心中倍感嘲諷。

“行啊?！备党捎褡龀鰺o所謂的樣子，輕輕聳肩，淡漠說道，“既然你想玩，姑姑我就陪你玩玩，看最后的結(jié)果如何。”

傅程宴把玩著手機，眼皮子都沒再抬起來一下：“如果姑姑今天來，只是為了說點狠話，我覺得可以走了?！?p>他越是輕蔑，就越讓傅成玉不爽。

傅成玉被傅程宴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她正要發(fā)作，時序卻忽然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去衛(wèi)生間?！?p>傅程宴冷眼掃過去，時序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背影透著幾分慵懶的挑釁。

……

花園角落，玫瑰叢的陰影里。

沈書欣正低頭嗅著一朵粉玫瑰，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她以為是尚琉羽拿著修剪的工具回來了，笑著轉(zhuǎn)身：“媽媽，花園里面的花開得真好。”

話音戛然而止。

時序悠然的靠在一邊的墻壁旁，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書欣，眼神粘膩：“姐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p>“……”

時序的嘴巴吐不出什么好話。

沈書欣現(xiàn)在一看見他的臉，腦子里面想著的，全是時序臥室的模樣，里面擺滿了類似她長相的洋娃娃……

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這情形，會覺得不恐怖。

沈書欣只是現(xiàn)在想一想，都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深處蔓延上來。

“時序，這里是傅家?！鄙驎腊岛?。

“是啊，我知道啊，所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聽或者不聽，選擇權(quán)在你。但是姐姐，我是為了你好?！?p>時序走近一步，他抬手捻起她一縷發(fā)絲，哼笑一聲，似乎在耐心等著沈書欣的回答。

沈書欣立馬拍開他的手，有往旁邊走一步，和時序拉開距離。

聽，還是不聽。

“姐姐，聽我說幾句話而已，你難道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