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人族,人間有文字記載以來最古老的民族之一。
他們曾經生活的區(qū)域,在天云山脈的東段,湘西所在的云巫山脈的西端也曾有他們活動的跡象。
人間擁有著千百萬年的歷史,小小的僰人族之所以會被世人記得,是因為僰人族的喪葬風俗。
漢人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而僰人族卻是不一樣,當族中有人過世后,他們會砍伐一整根的大樹,將大樹切割成一丈左右的長度。
然后用鑿子鑿空原木,在內部挖出一個長長的凹形大坑,將逝去者的遺體放在原木中進行密封。
最后他們會在懸崖峭壁上鑿開一個個很小的巖洞,將原木棺槨用特殊方法運送到懸崖峭壁上,將原木棺槨塞進巖洞中。
巫峽兩岸有很多懸棺,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大著名景點,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歡乘坐大船在大江上欣賞巫峽兩岸的懸棺。
那些懸棺就是當年僰人族留給后世之人最寶貴的文化遺產。
也正是那些壯觀的懸棺,才讓僰人族這支并不強大的部落,可以流傳千古。
云扶搖沒想到梅師叔祖留在寶盒上的文字,竟然是僰人族先民用來祭祀的僰祭文。
她的柳眉微微皺起。
心中在佩服梅師叔祖博學多才的同時,又感到很無奈。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懂得僰祭文嗎?
如果無人懂的,那寶盒上的文字又該如何破解呢。
忽然,云扶搖心中一動,她想起了剛才眼前老人說的那句話。
老人說,關于僰祭文也幾乎在人間失傳。
他并沒有說在人間失傳,而是幾乎在人間失傳。
這個【幾乎】二字是很有講究的。
說明世上還是有人懂得僰祭文。
起碼過世的梅師叔祖便懂的這種文字。
云扶搖看向老人,道:“前輩,您能解讀這些文字嗎?”
干瘦老人道:“老朽只知道這是僰祭文,至于文字的含義,老朽就不知道了?!?/p>
“哦,您剛才說僰祭文幾乎在人間失傳……世間應該還有人懂得僰祭文的吧?!?/p>
干瘦老人緩緩點頭,道:“老朽曾經一位姓梅的師弟,他當年誤入過僰人族的祭壇,在那里發(fā)現了一塊石碑,石碑上的內容與古巫族流傳的天碑祭文一模一樣。
他根據古巫族的天碑祭文,逐一破解了石碑上的僰祭文。
老朽的那位梅師弟,應該是多年來唯一一個懂得僰祭文的人,可惜啊,據老朽所知,梅師弟已經過世多年,至于他有沒有將僰祭文交給他的傳人,老朽就不得而知了?!?/p>
說到這里,干瘦老人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云扶搖。
然后將紙張放在石條桌上,重新拿起雞毛毯子轉身離去。
云扶搖怔怔的看著這位干瘦老人那有些佝僂的干癟背影,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中。
她很確定剛才老人說的【梅師弟】指的便是陸同風的師父。
云扶搖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干瘦老人竟然也是玄字輩的師叔祖。
她還以為云天宗所剩無幾的玄字輩的師叔祖如今都在后山竹林里頤養(yǎng)天年呢。
既然老人說梅師叔祖是他的師弟,那么老人的年紀應該比梅師叔祖還要大一些,絕對也是超過八百歲的高齡,沒準超過了九百歲也說不定。
等老人的身影徹底的離開視線,被無數大書架擋住之后,云扶搖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老人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云扶搖很是在意。
云扶搖喃喃的道:“難道老前輩是提醒我去找陸同風?陸同風那小屁孩懂得僰祭文?就他那不學無術的樣子,也不像文化人啊……”
云扶搖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了陸同風那張欠揍的猥瑣臉頰。
“不,他絕對不是文化人!”
云扶搖很確定的自語著。
這一次來萬卷窟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起碼讓云扶搖知曉了梅師叔祖留在寶盒上的文字是僰祭文。
云扶搖必須要將此事匯報給師父才行。
她走出萬卷窟,天色竟然已經有些昏暗,她也沒想到自已竟然在萬卷窟中待了這么久。
天上流光稀少,想必斗法早已經結束了。
于是云扶搖便御劍飛向了云海居。
云海居內很清冷,除了大師兄坐著輪椅在院中擺弄著他的那些心愛的花花草草之外,并沒有瞧見其他幾位師兄師姐。
云扶搖在前院與趙孤日打了招呼后,便直接走向了后院。
很快便來到了師父玉塵子的房間門口。
她伸手敲響了房門。
“弟子云扶搖,有事兒請見?!?/p>
“進來吧?!?/p>
玉塵子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云扶搖推開房門。
進去之后才發(fā)現,二師兄段鵬羽此刻也在師父的書房中,低著頭,似乎受到了師父的責罵。
云扶搖的出現,讓段鵬羽感覺來了救星,對著云扶搖投向了略帶感激的眼神。否則他還不知道今天會挨師父多少罵呢。
云扶搖心中有些好奇,早上在膳堂時,師父還夸贊二師兄來著。
怎么才過去幾個時辰,師父又在訓誡二師兄了呢?
難道自已在萬卷窟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云扶搖懷著滿心疑問,對著玉塵子作揖行禮道:“弟子云扶搖,參見師父。”
玉塵子緩緩點頭,對段鵬羽道:“鵬羽,你先下去吧?!?/p>
段鵬羽哭喪著臉,道:“弟子告退!”
在段鵬羽離開房間后,云扶搖忍不住問道:“師父,二師兄惹您生氣了?”
“算不得什么大事兒,鵬羽這小子利用本屆考核,在外圍開盤口,最近賺了不少,正好云天宗因為舉行考核斗法財政有些緊張,為師便找了個由頭,讓他吐出來一點?!?/p>
原本板著臉的玉塵子,此刻蒼老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云扶搖有些無語。
原來師父將二師兄當作養(yǎng)肥的年豬了啊。
她也聽黃煙煙說過二師兄在外圍坐莊開盤口賺翻了。
這考核還沒有結束呢,就被師父給一勺燴。
想到二師兄剛才那如喪考妣的樣子,云扶搖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
這時玉塵子道:“扶搖,你過來找為師,是有什么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