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門打開,顧玄卿抬步走了進去。
西夏皇帝頓時用手撐著的顧玄卿的方向挪去。
才挪了幾下,脖子的鐵鏈就限制了他的行動,他的身子被硬生生扯住。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其實,我并不是你的孩子?”顧玄卿緩緩開口。
“你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你這個逆子,為了留在大晉當大晉皇帝的一條狗,還真是費盡心思!你放著堂堂的西夏的太子不當,要去當一條狗,簡直侮辱了你身上所流淌的西夏皇族血脈!”
“當西夏太子?你真想讓我當西夏太子,繼承皇位嗎?你那么在乎程媛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不就是希望那個孩子是個皇子,然后,我就成為了一顆無用的棋子嗎?”
“就因為這個,你就要背叛朕?你不想受朕擺布,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那個孩子不能順利降生!”
“根本就沒有孩子,我沒有和程媛圓房,她被診出喜脈,是因為藥物的原因。”
“程媛懷孕是假的?”
“對,是假的,但是卻牽制了你?!?/p>
“逆子!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回西夏!”
“是,從我行刺皇上開始,就是順水推舟做的一個局?!?/p>
“你……”西夏皇帝氣得說不出話來。
“當年,你強行將我母親留在身邊,她也懷上過你的子嗣,但是無一例外,她全部將這些孩子親手扼殺在她的腹中,為何,獨獨留下我?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p>
“不!你錯了,當年你母親生下你之后也準備殺了你,是我讓人阻攔了她?!?/p>
“不錯,就連我與我母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想殺了我,但是,最終還是沒能下得去手,因為她愛我,舍不得我,可是,她臨死之前,還是向我透露了很多?!?/p>
“她都和你說了什么?”
“這些是我們母子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我今日來就是讓你知道,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西夏皇族的血脈到你這里徹底斷絕?!?/p>
顧玄卿說完,拿起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
獄卒拿了一碗清水進來,恭敬地放在顧玄卿的腳邊。
顧玄卿把匕首遞到西夏皇帝面前。
西夏皇帝猶豫了一下,沒有接過這把匕首。
“怎么?不敢了?”
西夏皇帝被激怒了,拿過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進碗里。
兩滴血各自散開,沒有相融。
看著這一幕,西夏皇帝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p>
只是這笑聲到最后,漸漸變成了哭聲。
“為什么?為什么!朕愿意許你皇后之位,你都不愿意留在朕的身邊!朕究竟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山里村夫!”
“你以為的愛她,是殺光她所有在乎的人,把她關進牢籠里,讓她做一只乖乖聽話的寵物,你這樣對她,只會是她的仇人!還妄想她會愛上你?你簡直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不殺光她在乎的人,她的眼里永遠不會有朕!朕要她的心里再也沒有別人!這樣,她就只能愛朕了!”
西夏皇帝像是瘋了一樣,把面前的碗打翻。
“你不是我的骨肉沒關系,你是她生的,是她唯一的血脈,朕也可以把你當成是朕親生的!只要朕說你是西夏的太子,你就是太子!你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是朕的骨肉,所以才不愿意回西夏,現(xiàn)在,你不用擔心了,朕認你是朕的兒子!也絕不會再想著讓任何人取代你,西夏復國之后,你就是西夏的皇帝,如果你不相信,朕可以把號令西夏大軍的虎符交于你?!?/p>
“你如今已經(jīng)深陷牢獄,等待你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徹底毀滅!你還想著復國,簡直就是異想天開?!?/p>
顧玄卿說完,轉身離去。
“你回來!”西夏皇帝沖著顧玄卿背影大聲喊道。
顧玄卿頭也沒回,消失在他的視線。
他的脖子被鐵鏈勒出了一條紫痕,也沒能喚回顧玄卿的身影。
今天,顧玄卿的到來,讓他的幻想徹底粉碎了。
這十幾年的努力,也化為了泡影。
這對他來說,算不算是最大的報復。
顧玄卿快走到牢門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太子殿下!”程媛急忙都朝他喚道。
這間牢房里關的是程媛父女二人。
顧玄卿停下腳步。
程媛心中一陣暗喜,就連程父也激動地站起身。
“我不是西夏太子?!?/p>
“顧……顧大人,我們好歹夫妻一場,況且我還懷著你的孩子,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放過我們父女吧。以后,我不求名分,就算為奴為婢,跟在大人身邊也心甘情愿。”
“對對對,大人,我知錯了!我是受了那些西夏的蠱惑才做出了賣國叛國這種錯事,還請大人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好多西夏叛軍的秘密,我可以將功補過!”
“程媛,我與你并未圓房,你也沒有懷上身孕,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你們父女二人所犯下的罪孽,待查明之后,自有定奪?!?/p>
“不!不可能!我不信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那天晚上明明我們纏綿了一晚!顧玄卿,僅憑你一句話就可以否定這一切嗎?”程媛大聲質(zhì)問。
顧玄卿從身上拿出一個瓷瓶,扔進牢中。
“你若不信,服下這粒藥自然就明白了?!鳖櫺湔f完,抬步離去。
……
朝中一直因為顧玄卿身世而吵鬧不休。
因為一場滴血認親,徹底平息。
顧玄卿還是那個手握大權的首輔大人,更受皇上器重。
臨王也如愿以償被賜了封地,離開盛京。
……
嫩綠的草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天空中彌漫著一層薄如輕紗一樣的晨霧。
初升的朝陽散發(fā)著橘色的光芒,柔和的甚至都不能穿透這一層薄霧。
這才剛剛天亮。
謝幼宜的院子里就站滿了人。
突然,屋里傳來一陣痛苦的叫聲。
“幼宜!”顧玄卿第一個撲到床邊。
院正正在用銀針刺激謝幼宜頭上的經(jīng)絡,只要刺激到位,謝幼宜就能醒來。
此時,謝幼宜的頭上,已經(jīng)扎了密密麻麻的針。
從剛開始扎的時候,她就有了反應。
眉頭一直緊鎖著,直到現(xiàn)在痛苦地叫了出來。
“院正,她好像很痛苦,還要繼續(xù)嗎!”宋亷一臉著急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