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染在京城沒有朋友。
她想來想去，只能去找梁小妹玩。
想到梁小妹和許封……
曲染心想，果然，曾經(jīng)那么青梅竹馬好的兩個人都能分道揚鑣，她和晏歸瀾……
如果最后的結(jié)果一定是要分開，那還不如不開始。
“想什么呢？”梁小妹看向曲染，總覺得今天的曲染怪怪的，滿懷心事。
曲染有些無奈：“擔心晏歸瀾將來找別人。”
梁小妹一頓。
“啊？”
曲染說：“就是不想困在后宅，將來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啊?！?/p>
梁小妹托著下巴，坐在臺階上，看著遠方。
“可你已經(jīng)困在內(nèi)宅了，女人最后總是要嫁人的?！?/p>
這是她最近最常聽到的話。
母親說，身邊的親戚朋友都說。
好像她不嫁人是犯了天條一樣。
小時候看哥哥恣意的出門玩耍，其實她也很羨慕。
若是她是個男子就好了，定然也要像哥哥一樣，或建功立業(yè)，或馬革裹尸。
那樣才叫痛快。
可她是個女子。
好像這個性別一出生就困住了她。
她的歸宿就只有一條。
嫁人。
曲染呼出一口氣：“我的人是在內(nèi)宅，可我不想我的心也被困住?！?/p>
智者不入愛河。
好擔心自已變成一個戀愛腦，失去了自我。
梁小妹笑著看她：“你真的變了很多?！?/p>
曲染心想，我不是變了，我是完全換人了。
抱歉啊小妹，或許你的好姐妹早就死了。
兩個人就在房檐下坐了許久，直到看到隔壁黃夢涵出門，大概是國子監(jiān)到了放學的年紀，她要去接許封。
本來梁小妹也沒反應，可黃夢涵也看到了梁小妹，她故意挺了挺肚子，挑釁的一笑，扭著腰走了。
梁小妹皺眉，越想越生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個該死的黃夢涵，都來她頭上拉屎了。
她站起來，拍拍衣服說：“咱們也去國子監(jiān)，你去接晏歸瀾，我呢……”
她當然是渣男賤女添堵去。
她最近不痛快，這兩個賤人也別想好。
再讓他們?nèi)撬齸
于是，國子監(jiān)門口，修羅場再次重演。
只是，這一次，許封的臉色特別特別特別難看，他沒想到他都警告過了，可是黃夢涵還敢來。
居然還敢來！??！
其實黃夢涵也有自已的算盤。
許夫人明顯就是讓她做妾，打發(fā)她。
哪里有那么容易？
她就是要天天晃悠，讓國子監(jiān)許封的同窗都知道，許封有了未婚妻，肚子還一天天大了起來，她就是要逼迫許家娶她過門。
她才不想給誰做妾。
許封自覺丟人，拉著黃夢涵匆匆要走。
晏歸瀾卻對著他們大喊：“許封兄，走這么匆忙做什么？”
許封腳步一頓……
真是哪里都有晏歸瀾?。?！
哪里都有他?。。?/p>
許封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爛郭瑞的嘴。
沒辦法，他可得罪不起晏歸瀾。
喬西看熱鬧不嫌棄事大，跟了一句：“許公子慢點走啊，你家表妹不是懷了身孕么，可別摔了……”
許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郭瑞一起的都是賤人。
賤人?。?！
許封還聽到有人在笑，聲音很熟悉，一抬頭，見是梁小妹正抱著胳膊嘲諷的看他。
許封更加不爽了，偏偏黃夢涵沒站穩(wěn)，平地摔了一跤。
“表哥……我疼……”黃夢涵人倒是沒摔著，可是做作的聲音卻傳了出來。
瞬間，四周的目光如針刺一般扎在身上。
許封拉起黃夢涵，沒說一句話，匆匆離開了。
走出去很遠，他才甩開黃夢涵的手。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不要來書院找我！”許封憤怒的低吼。
黃夢涵低著頭，委委屈屈道：“我一個人在家待著無聊，就想來看看你?！?/p>
許封以前可喜歡她這樣了，他覺得梁小妹大大咧咧，不如黃夢涵溫柔，不如黃夢涵知情趣，一個做妻，一個做妾也挺好。
可是現(xiàn)在……
許封真是厭惡她這做作的樣子。
他都放學了，馬上要回家了，到底他娘的有什么好看的？
黃夢涵也看出許封生氣了，她湊過來可憐兮兮的說：“表哥，我也想你了?！?/p>
許封“……”
他娘的早上才見面有什么好想的？
他真想一拳頭打死黃夢涵。
黃夢涵皺眉，她覺得許封變了，以前明明那么喜歡她，只要她撒個嬌，他就消氣了，什么都聽她的。
可是如今，他居然這樣對她……
一定是……
黃夢涵回頭看向了梁小妹他們的方向。
一定是因為梁小妹那個賤人。
一定是的。
看著許封他們遠去的背影，眾人都笑出了聲。
晏歸瀾別別扭扭的看著曲染一眼。
曲染對他微笑。
他趕緊別過頭。
郭瑞問：“梁小姐，你們怎么來了？”
喬西心想，那當然是來看你，不然還能來看我？
明知故問，真是狡猾至極。
梁小妹說：“上回你送的料子……我娘很喜歡，她讓我?guī)Я艘恍┲x禮。”
“真的嗎？”郭瑞笑道：“伯母真是太客氣了?！?/p>
梁小妹和郭瑞去拿禮物了。
喬西剛想和晏歸瀾說話，就發(fā)現(xiàn)晏歸瀾賊迷鼠眼的偷偷看曲染、
曲染呢……
笑瞇瞇的。
那個眼神……
喬西呼出一口氣。
他真的是……
他真的是個賤人。
真的。
不是賤人不能出現(xiàn)在這被這四個人虐。
一行人正準備去吃飯，晏歸瀾見到個熟人。
“嚴世子?！?/p>
嚴世子一頓：“你們啊……”
他走過來，身邊還站著一個姑娘，喬西見到那姑娘的時候眼睛一亮。
這姑娘打扮的素凈，但是長相卻很艷麗，有種很難以言說的反差感。
是他的菜。
“你們這是？”嚴世子好奇的看他們。
“我們?nèi)コ燥??！标虤w瀾看到晏世子身邊的柳清清，就有點后悔自已不該和嚴世子打招呼了，他回頭看了曲染一眼，曲染也看他，他趕緊心虛的轉(zhuǎn)頭。
又不是他叫柳清清來的……
“我們……也沒吃，可以一起嗎？”嚴世子笑著問。
晏歸瀾不好拒絕嚴世子。
于是一群人到了一家酒樓，也是巧了，這酒樓正是晏歸瀾往茅坑扔石頭砸柳先生的那一家。
晏歸瀾和喬西郭瑞三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