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對楚雋的要求十分不解,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反正他想來想去,自己也沒有得罪楚雋,和梁柔的死也沒有關(guān)系,那就沒什么好害怕的了。
于是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打出去。
這個年代裝電話的人不多,但是一個可以喊一個,他們?nèi)粘3鲩T辦事兒召集兄弟,也是有各種辦法的。
楚雋就等在這里。
半個小時后,陸續(xù)開始上人。
一個人可能不能將人想全,但是人多了,自然就一個連著一個,都能想出來了。
半天之后,客廳里坐了十幾個人。
宋睿終于擦著汗說:“楚少,全了。那天在包廂里的人,除了有兩個兄弟出門去了,其他都在這里了?!?/p>
從第一個人過來開始,安暖就在觀察。
兇手可不是路邊隨手抓著的小混混,也許他躲在人群中,別人認(rèn)不出。但一定有種不一般的氣質(zhì)。
但鄂嘉榮的這一群手下,都不太像。
楚雋拿出了小本本。
“來吧,都給我說說,昨天下午,在什么地方?!背h帶著一群兇神惡煞的保鏢,當(dāng)場開始錄口供。
錄了一圈,覺得都不是。
安暖安靜的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
一直到最后一個人說完,安暖皺起眉頭。
難道是他們的方向錯了?
但還有什么場合,能讓她招惹上一個瘋子呢?
楚雋合起本子:“鄂嘉榮身邊,還有沒有什么厲害的人物?”
“厲害……的人物?”宋睿說了幾個名字。
但這幾個名字都是之前他們打聽鄂嘉榮的時候就知道的,沒有什么疑點。
“還有呢?”楚雋道:“再仔細(xì)想想,有沒有什么……平常不會和你們見面,但是你們知道有這么個人的,厲害角色?!?/p>
這形容十分矛盾,但是安暖分明看見宋睿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果然有?!卑才⒖痰溃骸罢f?!?/p>
“你還有瞞著的呢?”楚雋淡淡道:“宋睿,你知道的,很多事情,其實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是命案,你們合作點,盡快配合警方把兇手找到。不然的話,只會越查,牽扯越多。”
宋睿一臉苦相。
畢竟楚雋現(xiàn)在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警方。
休假之后,他能發(fā)揮的地方更多了。
“我知道?!彼晤S每喙夏樝肓税胩欤f:“楚少,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p>
“行?!?/p>
楚雋帶著宋睿去了外面的院子,安暖也跟過去了。
安暖理解得到單獨說幾句,是要避開鄂嘉榮的兄弟,肯定不是為了避開她。
她現(xiàn)在也是查案人員,避無可避。
宋睿看著安暖跟出來,給了楚雋兩次眼神上的暗示,但楚雋都沒看見,他也就沒有辦法。
“是有這么一個人,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宋睿說:“我跟了鄂哥十幾年了,但也只是聽說?!?/p>
“仔細(xì)說說看。”
宋睿道:“聽說鄂哥手下有個狠角色,據(jù)說手上見過血。人很孤僻,心狠手辣。但是沒人見過他?!?/p>
“沒人見過?這個人從未出現(xiàn)在鄂嘉榮身邊過嗎?”
“對,至少我沒見過?!彼晤Uf:“一般來說,只要鄂哥有事兒,我肯定是要在場的,但我從沒見過這個人。這樣的人,楚少應(yīng)該也不陌生,很多老大身邊,都會有這樣的人,平時不派活兒,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在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時候,才會出手?!?/p>
相當(dāng)于養(yǎng)著死士吧。
楚雋理解:“接著說?!?/p>
“那天在落日酒吧,我懷疑那個人也去了。”
“怎么說?見著了?”
“沒有,哪兒能讓我們見著?!彼晤_€挺細(xì)心:“是這樣的,那天在酒吧呢,是鄂哥先去的,我是第二個到的。我到的時候,聞著空氣里有香水的味道。”
安暖不由地道:“這個人是個女人?”
難道他們的推斷是錯的?兇手是個女人?
“不是不是?!彼晤Uf:“是男士香水。鄂哥是從來不用香水的,他不喜歡香水的味道。而且我進(jìn)去的時候,就看見桌上放著幾個空瓶子。鄂哥其實并不愛喝酒,跟兄弟們在一起聚也只是喝幾口意思意思,一個人不可能悶頭就喝了幾瓶酒?!?/p>
“所以你懷疑,已經(jīng)有人進(jìn)去過了,只是在你去之前離開了?!?/p>
“對?!?/p>
“你問了嗎?”
“問了呀?!彼晤5溃骸拔耶?dāng)時沒有多想,順口問了一句。我說鄂哥,誰來那么早?鄂哥說,小顧。我一聽小顧,也不知道這小顧是誰,又問他,那哪個小顧。但是鄂哥就擺了擺手,沒有回答了。我也就沒有再問?!?/p>
所以在落日酒吧鄂嘉榮的包廂里,有那么一個提前進(jìn)場,又提前離場的人。
安暖一想,可是不對啊。
如果這個人提前離場了,那就沒看見她。
如果沒看見,何來交集?
應(yīng)該不會是這個人吧?
除非這個人離開包廂之后,并沒有離開酒吧。而是依然留在酒吧里,看見了那一幕。
包廂的門不是全遮擋的,中間一塊是玻璃,如果有心人從外往里看,也是能看見一些的。這也不是唱歌的包廂,隔音效果也一般。要不然的話,她在里面喊楚雋,也不能被他聽見。
“小顧?”楚雋念了一遍:“鄂嘉榮身邊,沒有姓顧的?”
“沒有?!彼晤u頭:“當(dāng)然兄弟里姓顧的肯定有,但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肯定不可能是鄂哥口中的小顧,沒有這分量。”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找出來。
楚雋道:“宋睿,你在鄂嘉榮身邊這么多年,該認(rèn)識的應(yīng)該都認(rèn)識吧。”
宋睿連連點頭:“認(rèn)識,認(rèn)識?!?/p>
“去打電話?!背h道:“一個一個問,看看誰認(rèn)識這個小顧?!?/p>
宋睿臉上的表情有點苦,但是沒辦法,還是打電話去了。
里面自然有人盯著她。
安暖站在院子里,看著院子里養(yǎng)的幾只雞走來走去,遲疑道:“楚雋,你說這鄂嘉榮,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為什么這么說?”
“我總覺得這宋睿,身為鄂嘉榮的左膀右臂,招供的快了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