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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滑胎

池宴清回到錦衣衛(wèi),立即就早出晚歸地忙碌起來。

他給靜初帶回來的消息并不是很樂觀。

經(jīng)過他的鑒定,司家一案中,那張作為物證的城防圖上,的確是秦長寂父親的筆跡不假。

而西涼方面的回信,與秦長寂父親約定了下一步的作戰(zhàn)部署,上面有當時西涼鎮(zhèn)關(guān)將軍的印信,也做不了假。

而最為巧合的是,當時長安的確在接下來的戰(zhàn)爭中吃了敗仗,司將軍率領(lǐng)的先鋒軍中了敵方的埋伏,差點全軍覆沒。

這就是當時皇帝為何龍顏大怒,下令將司家滿門抄斬的導火索。

而當時截獲信件并且揭發(fā)司將軍叛敵的那位官員,在四年前高升赴任途中,被刺殺身亡了。

想要替秦長寂翻案,很難。

除非他自己手里有可以證明他父親清白的證據(jù)。

白胖子派去找秦長寂的人回來,說已經(jīng)將話帶到。

秦長寂得到消息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了。

憑借他的身手,靜初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今天的冬天出奇地冷,一進臘月,刀子似的西北風就沒有停過,窮人們的日子格外不好熬。

靜初給書院里那些家境貧寒的孩子,每人做了一身棉衣,并且早上還免費供應(yīng)一頓熱騰騰的白米粥。

藥行門口煮了一鍋治療傷寒的湯藥,希望能給那些可能因為一場小小傷寒而喪命的窮苦百姓,多一份保障。

她命人提前建造的收容所也建造完畢,可以收容城中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以及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提供一個可以遮風避雨之處。

靜初又抽空去了一趟國公府,她不能明知道秦涼音現(xiàn)如今的處境而袖手不管。

可是,秦淮則應(yīng)該早就與門房打過招呼,對方見是靜初,便一口回絕,稱府上主子都不便見客,讓她日后不必再來。

這樣顯而易見的拒絕,已經(jīng)表明了國公府的態(tài)度。

司淵一事,他們也一定不希望再節(jié)外生枝,破壞秦涼音與太子的感情吧?

靜初正一籌莫展,秦涼音出事了。

太子府。

秦涼音回到太子府之后,一切如常。

照常喝保胎藥,照常對綺羅掏心掏肺。

尤其是綺羅不小心“磕破了”腦袋,秦涼音更是對她噓寒問暖,還親自上藥。

見她手上的淤青,還立即命人煮了兩個雞蛋,消除淤青。

綺羅又羞又愧,可是家人受制于人,她又不敢違逆太子的命令。

太子這兩日也有些忙,經(jīng)常不在府上。

府里只有秦涼音與史千雪兩個女人,難免常有交集。

史千雪在秦涼音跟前,格外恭順謙讓,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態(tài)。

秦涼音不動聲色,照舊和顏悅色。

宮里太后等人知道她孕吐反應(yīng)厲害,經(jīng)常有稀罕吃食果子賞賜過來,她都要分史千雪一半,命人送去史千雪那里嘗鮮。

作為人情往來,今日太師府里送來點心,史千雪也掐著太子回府的點兒親自送了一份過來。

太子與秦涼音正在用晚膳。

史千雪命丫鬟將帶來的松子百合酥、豌豆茯苓糕、蓮子甘露酥擱在飯桌之上,又端過一碗桃膠皂米燉血燕。

“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經(jīng)回府,這血燕我也只給太子妃姐姐燉了一碗?!?/p>

太子瞧一眼她手里的血燕:“這是你母親送你的南海金絲血燕吧,孤記得你自己都舍不得吃,真是有心了,坐下一同用膳吧?!?/p>

史千雪將血燕捧到秦涼音跟前,也乖巧地側(cè)身坐于下首。

太子坐享齊人之美,三人這頓飯吃得倒也其樂融融。

只不過,秦涼音沒有什么胃口,只將史千雪燉煮的燕窩吃了大半碗。

太子很快也擱下了手里的筷子。

秦涼音十分賢惠地讓太子去陪史千雪。

太子不著急,與秦涼音又說了一陣子話,見她似乎有疲憊之色,就起身想要離開。

秦涼音立即起身相送,剛站起身,就蹙了眉尖,捂住小腹,痛苦地彎下腰來。

綺羅關(guān)切詢問:“娘娘,您怎么了?”

太子聞聲轉(zhuǎn)身,見她已經(jīng)一臉痛苦地佝僂下身子,立即心里一急:“你哪里不舒坦嗎?”

秦涼音緊咬著下唇,一臉隱忍:“突然覺得,小腹好痛?!?/p>

太子大吃一驚,將她一把打橫抱起,進屋小心翼翼地擱在床榻之上。

然后吩咐下人:“都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去請?zhí)t(yī)!”

他眼巴巴地盼了這個孩子三年,心里豈能不急?

史千雪對于秦涼音的身體情況心知肚明,對于她的反應(yīng)不過暗中譏諷一笑。

認為秦涼音不過是為了留住太子,故意耍的小把戲而已。

平日里表現(xiàn)得挺淡然,一副與世無爭的姿態(tài),原來也不能免俗,一樣不擇手段地爭寵。

秦涼音滿頭大汗地躺在床上緊捂小腹,恐慌地帶著哭腔:“殿下,保住我們的孩子,一定不能讓她有事?!?/p>

太子也心慌如麻,摟著她柔聲勸慰:“你放心,太醫(yī)馬上就到,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秦涼音“嚶嚶”地哭出聲來:“我一直都在喝保胎藥,御醫(yī)說胎像很穩(wěn)的,怎么會這樣?我好害怕?!?/p>

太醫(yī)在婢女催促之下,急匆匆地趕過來,上前將指尖搭在秦涼音的脈搏之上,便立即面色大變。

太子擔憂地問:“她沒事吧?”

太醫(yī)再三確定,“噗通”一聲跪倒在床前,面如土色:“娘娘她,娘娘的身孕已經(jīng)保不住了?!?/p>

秦涼音一怔,頓時兩眼一翻,差點就背過氣去。

太子竹籃打水一場空,也瞬間如皚皚白雪覆頂。

跟前伺候的下人也立即大難臨頭一般,“嘩啦啦”地跪了一地。

史千雪立在太子身后,更是眸光微閃,帶著驚疑之色。

怎么可能?

她壓根就沒有懷孕,何來的滑胎一說?

該不會,她身上的蠱蟲已經(jīng)解了吧?

她怎么知道自己中了蠱?

白靜初?是不是白靜初壞了自己好事?

這一段時間,太子妃除了回過一趟國公府,也就只見過白靜初兩次。

為什么不早不晚,非要選在今日?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桌上殘留的飯菜,以及她剛給太子妃送來的點心與燕窩,心里升騰起一陣不好的預(yù)感。

燕窩仍舊靜靜地擱在桌上,婢女沒有來得及收走。

壞了,她肯定是想栽贓給自己。怎么辦?

一時間腦中快速運轉(zhuǎn),思忖應(yīng)對之方,慌亂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