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陣噪雜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山中的寧靜,引得科考隊眾人紛紛側(cè)目,心中的好奇如同被點燃的火焰,驅(qū)使著他們不約而同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人群中,小孫居然跑得最快,身影如同一道閃電,在狹窄的小徑上穿梭。
不是,又出事了吧?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噪雜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戚。
終于,小孫最先跑到了聲音的源頭。
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愣住了。
魁梧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隨后趕來的趙振國:額,這個可憐的倒霉蛋,慘遭了王大海的毒手。
魁梧男此刻趴在地上,姿勢狼狽不堪。身上竟然沾滿了屎,他,可能還有點鬧肚子。
一股難聞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簡直是生化武器。
褲子纏繞在他腳踝上,露著白花花的屁股。
小孫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得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轉(zhuǎn)過身去。
科考隊的其他人也逐漸圍了上來,面對著渾身是屎的魁梧男,一時間所有人竟手足無措,連扶都沒人扶。
這特么是掉糞坑里了么?
趙振國:王大海你可真行!誰說你不會干壞事的!
...
魁梧男剛才蹲坑的時候,剛想站起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蹲麻了),緊接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從身后猛然襲來——王大海一腳踹在了他那裸露在外的大屁股上。
他想回頭看看怎么回事,王大海直接給他套上了麻袋。
接著魁梧男就驚恐地感覺到,有一雙手在扒自己的衣服,居然還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他感到一陣陣的惡心和恐懼,想要掙脫,可是卻掙脫不開。
其實不光他覺得惡心,王大海也覺得這活惡心壞了!太損了!
“誰?到底是誰?”魁梧男撕心裂肺地喊著,可是因為麻袋的阻隔,聲音并沒有傳很遠。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魁梧男聽見了那人離開的腳步聲。
他又能看見了。
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褲子纏住了雙腳,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可不巧了,這一摔,就摔到了自己的排泄物上,摔了一身屎...
要不說王大海也不傻呢,他怕魁梧男追過來,臨走的時候把他的褲子給綁了!
...
魁梧男費了好大的勁,終于把渾身上下收拾干凈。
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把沾滿污穢的舊衣服遠遠地扔了。
一想到剛才那雙手,心中就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他握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半個小時之后,魁梧男走出了樹叢,大家都不愿意他在帳篷里拾掇,實在是太臭了。
他在人群中搜尋著,最終鎖定在跛腳男身上。
魁梧男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猛地沖了過去,一把揪住了跛腳男的領(lǐng)子。
他力氣極大,幾乎把跛腳男提了起來,雙腳離地。
“是不是你這個兔爺干的?”魁梧男吼叫著,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而扭曲,“你太惡心了!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跛腳男的臉色變得煞白,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么,可是被勒的直翻眼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只是不停地搖著頭,雙手緊緊地抓著魁梧男的手腕,試圖掙脫他的鉗制。
魁梧男卻絲毫不肯松手,他用力地搖晃著跛腳男。
“你說話?。∈遣皇悄愀傻??”魁梧男繼續(xù)吼叫著,聲音在人群中回蕩著,引起了一陣騷動。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看著這場沖突,卻沒有人上前勸阻。
眼看跛腳男已經(jīng)快被自己勒死了,魁梧男稍稍松開了手。
跛腳男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顫抖著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沒有做……”
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無辜,可是魁梧男卻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
王大海和趙振國微不可查地交換了個眼神,艸,這...嘛情況?而且看科考隊其他人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意外。
八卦太大,有點理解不動。
王大海心里松了口氣,只要不牽扯到自己身上,他們愛干啥干啥,不過,兔爺?啥意思?
到底也沒打起來,一場沖突被郭教授春風化雨般地化解了,眾人收拾行囊,踏上了山路。
...
誰也沒留意,走之前,趙振國又去了趟剛才跛腳男蹲坑的地方。
眾人離開后,有一個人敏捷地爬到了趙振國待過的樹上,從樹上解下了一根布條,
上面寫著:“我昨晚上在科考隊的物資里發(fā)現(xiàn)了兩把洛陽鏟,一個口罩男襲擊我,被我打中,另有一個人打暈我,經(jīng)查,不是魁梧男,希望大哥好好查查科考隊眾人。”
那人把布條揣進懷里,匆匆離去。
大概一個小時后,狗剩順著趙振國留下的記號,找到了那棵樹。
“額,四哥你可真埋汰,是怕我找不到地方,故意屙了一泡屎么?咋那么臭???果然是做大哥的,拉屎也比一般人臭?!?/p>
趙振國要是在這里,會說,滾你丫的,那不是我拉的,我哪兒知道魁梧男吃了啥,滂臭。
狗剩蹭蹭蹭兩下爬上了樹,每個樹杈都找遍了,啥都沒找到。
“不會吧,四哥明明說這個記號是有消息要傳,難道是我記錯了?”
狗剩跟只猴子一樣,把另外幾棵樹全爬了,卻一無所獲、他撓著頭,難道是自己腦子不靈光,記錯了?
四哥明明說,看見這個記號,會在樹叉子上梆布條,讓他收到就回村找村長王栓柱,把東西交給他。
難道是風刮走了?不可能啊,四哥打的結(jié),連野豬都掙脫不開,怎么會?
狗剩覺得自己腦瓜子不太夠用,琢磨不出來咋回事,算了,還是繼續(xù)跟著吧,四哥要是有啥消息,會繼續(xù)傳回來的。
四哥說倆人最好不見面,要不他就追上去問問了。
...
上山的路上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仲春暮雨,空氣的濕度伴隨著毛毛細雨趨向飽滿。
趙振國停下腳步,眨了眨眼,振落掛在睫毛上的細小水珠。
林立在道路兩旁的樹林隱沒在一片薄薄的霧氣中,棕褐色樹枝若隱若現(xiàn)。
很美,但可惜,山路也變得異常濕滑。
一行人小心翼翼踩在倒伏的植被上,沿著蜿蜒的小路上山。
他們保持著隊形,把女同志夾在中間,互相照應(yīng)著,生怕在這濕滑的山路上出現(xiàn)什么意外。
正艱難行進著著,后面的魁梧男突然捧著一捧東西,笑得跟屁花子一樣,往小孫身邊湊去。
“孫同志,你餓不餓?。课覔炝税謇?,給你吃...”魁梧男的聲音很熱情,想用自己找到的食物來拉近與小孫的關(guān)系。
聽說今天小孫第一個到場,看到了他的屁股,太丟人了,他得趕緊想辦法挽回自己在這個俊俏姑娘心里的形象。
趙振國轉(zhuǎn)身,本想讓魁梧男按原來的隊形走,不要打亂隊伍的秩序。
看見魁梧男捧著的東西時,臉色頓時大變,大驚失色地喊道:“尼特娘的,撿了什么東西回來,快扔了,這東西不能吃!”
魁梧男挑釁一般地看著趙振國。
趙振國覺得他有病,這眼神跟誰搶了他媳婦兒一樣。
魁梧男扯著喉嚨喊道:“咋就不能吃了,我剛吃了好幾個,啥事沒有!”
趙振國一聽,臉色鐵青,沖上來朝魁梧男的肚子砰砰砸了兩拳。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科考隊眾人都看呆了,不明白趙向?qū)г趺磿蝗粍邮执蛉恕?/p>
魁梧男被趙振國打了幾拳,疼得哇哇大叫,哇的一口,吐了些東西出來。
趙振國看著魁梧男吐了,趕緊轉(zhuǎn)身對小孫說:“趕緊給他急救,那不是板栗,是桐油疙瘩,有毒的!快,別耽誤了!”
小孫一聽,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迅速拿出急救包,為魁梧男進行急救。
這魁梧男從哪兒搞來的桐油疙瘩,還當板栗給吃了,他都不覺得又苦又澀么?
還好趙振國反應(yīng)及時,撿回來一條命。
郭教授老臉通紅,不應(yīng)該啊,小郭是資深地質(zhì)人,怎么會犯這種錯誤?是餓糊涂了么?
...
跛腳男是掉隊專業(yè)戶,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他現(xiàn)在掉得有點狠,已經(jīng)掉在了整個騾隊的最后,但王大海跟他不太對付,也懶得搭理他。
咦,這是什么石頭?
跛腳男連忙拿出筆記本記錄,寫寫畫畫。
正當他專注其中時,腳下猛地一滑,被一雙“牙齒”狠狠咬住腳踝!跛腳男忍不住尖叫一聲,另一只跛腳站立不穩(wěn),整個人摔了下去!
王大海立刻沖過來,卻來不及抓住跛腳男的衣角!
沿著濕滑的泥濘一路下滑,跛腳男忍著劇痛拼命想抓住沿途的植物。上面?zhèn)鱽斫辜钡暮奥暎闆r很糟糕,跛腳男很慌!
這個陡斜坡是怎么回事?
日!不是那個什么大海故意坑自己吧!
疼痛奪走了他的大部分力氣,好不容易抓住一棵植物,卻不但沒停下來,還丟失了手套,在手心留下幾道血痕!但好歹讓速度稍稍下降,當坡度稍緩時,跛腳男終于停在了灌木叢中。
“好痛……”
抹掉眼淚,跛腳男立刻去看一直疼到現(xiàn)在的腳踝。
咬住他的是一個老式的捕獸夾,跛腳男忍不住罵了臟話。
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下,手傷腳傷很快就會感染。鼻子一酸,跛腳男憋住眼淚,趕緊先想辦法給自己包扎一下。
可老天爺就喜歡在人倒霉的時候,再踩一腳。
他聽到背后傳來草木折斷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嚇得窒息!
一條黑森森的蛇正死死盯著跛腳男!
日他爹!二月份哪兒來的蛇!
毫無反光的黑色鱗片竟然有鵪鶉蛋大小,身軀如嬰兒小臂一般粗!金色的眼睛里,冷血動物的豎瞳發(fā)出妖異的紫光。
跛腳男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蟒蛇!
它的蛇尾纏上了跛腳男的腳踝。
隔著厚重的衣物,能感覺到蛇尾強大的力量,甚至蛇鱗的冰冷也緩緩滲進肌膚!
蛇尾蜿蜒著卷住跛腳男的雙腿,蛇身緩緩靠近!
或許跛腳男命該如此了。
跛腳男眼睜睜看著它纏繞上自己的脖子、胸口,它怎么那么長,得有兩米了吧!
書上說過,過度的疼痛和恐懼會使大腦暫停工作??梢呀?jīng)這樣了,為什么還沒暈過去?他心中無奈,只求老天爺至少讓自己死得舒服一點!
聞到一股腥氣,跛腳男猛地抬頭,蛇吻竟就在他頭邊!
猩紅的蛇信隨著嘶嘶聲響吐出,在跛腳男臉上留下滑膩的感覺。兩只金色蛇眼中,妖異的紫光豎瞳死死盯著它的獵物。
出身未捷身先死…
我賈志航…居然會死在這里...
王大海!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