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羅拔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還有差不多一半路呢,而且還……還有一個路口,才到海底隧道,不過……不過這個時間點,海底隧道那邊,容易堵車?!?p>黃羅拔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額頭上也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趙振國迅速問道:“有沒有其他路線?”
黃羅拔連連點頭,:“有……有的,不過要經(jīng)大埔公路繞行。但那邊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兩旁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樹林...”
“走大埔公路!”趙振國和周振邦沒有猶豫,幾乎是同時喊出這句話。
海底隧道那邊堵車的話,他們就如同甕中之鱉,只能任人宰割。
黃羅拔深吸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猛地轉(zhuǎn)動方向盤,車子發(fā)出一陣尖銳的轉(zhuǎn)向聲,朝著大埔公路的方向疾馳而去。
“放心吧,那輛嘉年華,肯定追不上我的大水牛的...它馬力不行...”黃羅拔非常樂觀地說道。
可打臉來的太快,話音剛落,那輛黑車也迅速調(diào)整了方向,緊緊地跟了上來。
“加快速度!”周振邦大聲喊道。
黃羅拔咬緊牙關(guān),狠狠地踩著油門,可是連過三個路口,那輛神秘的黑車,還是如同一條陰魂不散的毒蛇,緊緊地咬著他們不放。
“不應(yīng)該啊,這車怎么能跑那么快呢?難道是改裝過?”黃羅拔疑惑地小聲嘟囔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黃羅拔,咱們換位置,我來開!”周振邦提議道,他也看出后面那輛車,很不一般,應(yīng)該是改過發(fā)動機之類的。
要不然車的差距擺在那里,黃羅拔不該甩不掉對方的,照這樣下去,勢必會被后面的車追上的。
黃羅拔握著方向盤的手瞬間沁出了冷汗,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
“周、周哥?你說啥?”他聲音發(fā)緊,眼神慌亂地瞟向周振邦。
別說黃羅拔了,就連趙振國和大哥都聽懵了。
從剛才周振邦說他們被跟蹤起,趙振興就懵了,到現(xiàn)在也沒反應(yīng)過來。
啥跟蹤,那不是電影里演的東西么?居然在現(xiàn)實中也能發(fā)生?
趙振國雖然聽懂了,但仍覺得不可思議,換人開?
這不應(yīng)該是動作電影里的場景么?周振邦這么厲害呢?這是要給自己演一出“阿周哥?”
“振邦,這是右舵車,你能開的慣么?”趙振國疑惑道。
周振國頭也沒回地回答道:“能!放心好了!小意思!”
“別慌,聽我說?!敝苷癜顐?cè)過身,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盯著黃羅拔,“前面路口,你聽我口令,我們換個位置,我來開車?!?p>“換…換位置?”黃羅拔的臉?biāo)查g白了,“周哥,這…這車還在開??!我…我不會…”
“不用你會,按我說的做就行!”周振邦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瞬間壓下了黃羅拔的慌亂,“現(xiàn)在,專心開車,左轉(zhuǎn)!”
輪胎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大水牛猛地拐進略顯昏暗的柯士甸道,黑色嘉年華緊隨其后。
“好,小黃,聽好了,每一步都照做!”周振邦語速加快,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敲進黃羅拔的耳朵里,“第一,你的右腳穩(wěn)住油門,保持這個速度,別松也別踩死!左手,牢牢抓住方向盤,穩(wěn)住方向,眼睛看路!”
“是…是!”黃羅拔死死握著方向盤,右腳僵在油門上。
“第二,”周振邦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身體微微前傾,“把你的身體,慢慢、盡量地往你右邊的車門靠!把駕駛座中間的位置給我讓出來!屁股往右邊挪!快!”
黃羅拔笨拙地扭動著身體,努力向車門貼去,駕駛座的空間瞬間寬敞了不少,但車頭因為他的動作輕微晃動了一下。
“穩(wěn)住方向盤!右腳別動!”
周振邦低喝一聲,同時他猛地探出右手,從黃羅拔的左腋下閃電般穿過!一把扣住了方向盤的下半部分(約7點到5點位置),手指如同鐵鉗般箍住了被黃羅拔汗透的方向盤。
“啊!”黃羅拔感覺方向盤上傳來一股巨力,下意識地想對抗。
“松右手!把你的右手從方向盤上拿開!現(xiàn)在!”周振邦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
黃羅拔幾乎是本能地聽從,右手猛地從方向盤上彈開,舉在半空,不知所措。
“好!繼續(xù)貼緊左邊!把你的屁股再挪過去一點!”周振邦一邊低吼,一邊左手也迅速跟上,在右手牢牢控制方向盤下半圈的同時,左手精準(zhǔn)地抓住了方向盤的頂端,完成了初步的掌控。
此刻,他的身體已經(jīng)半懸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狹窄的通道上方,右腿屈起,左腿正奮力抬起,準(zhǔn)備跨過那礙事的手剎桿和排擋桿。
車身因為周振邦大幅度的動作和黃羅拔的僵硬再次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輪胎擦著路沿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
后方的嘉年華抓住機會,猛地加速試圖超車并逼停。
“媽的!”周振邦罵了一句,右腿終于跨過了排擋桿,膝蓋重重地頂在駕駛座邊緣的硬塑料上,一陣鈍痛傳來,但他顧不上。
“小黃!屁股抬起來!整個人縮到副駕那邊去!快!”
黃羅拔幾乎是連滾帶爬,在周振邦身體壓過來的瞬間,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自己的身軀從駕駛座上“拔”了出來,狼狽地、幾乎是摔進了副駕駛座!
周振邦則抓住這千鈞一發(fā)的空隙,臀部猛地向下一沉,整個人重重地砸進了還帶著黃羅拔體溫的駕駛座!
“砰!”兩人身體撞在一起又分開的悶響,皮革摩擦的嘶嘶聲,以及車輛因為重心劇烈轉(zhuǎn)移而再次失控般甩尾的尖嘯,瞬間充斥了小小的車廂。
周振邦的屁股一沾到座椅,雙腳立刻像長了眼睛一樣精準(zhǔn)地找到了踏板——右腳瞬間踩住油門,穩(wěn)住了幾乎要失速的車身,左腳虛懸在離合器上方。
雙手更是早已如同磐石般緊緊箍住了方向盤,猛力向左一打!
大水牛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試圖從左側(cè)超車并擠靠過來的嘉年華車頭,兩車后視鏡幾乎擦著飛過,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不僅如此,周振邦還繼續(xù)向左邊打方向,試圖把這輛車擠到山坡下...
黑色的嘉年華車被這突如其來的規(guī)避動作晃了一下,無奈地踩了一腳剎車,又落在了后面。
“呼…呼…”黃羅拔癱在副駕駛座上,驚魂未定,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慘白如紙,渾身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