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牌激活的契機，是指出丑嗎？
內(nèi)心深處的那位神明，是小丑神？
所以，先知之顱，是在隱晦地告訴自已，前去校醫(yī)辦公室，可以獲得下一次因小丑時刻，激活神牌的機會？
“言盡于此。”
話音落下，先知之顱再次恢復了沉寂，顯然不愿再透露更多。
先知之顱比以往還要不愿多說。
恐怕周客執(zhí)意追問，這大眼睛骷髏頭又要顧左右而言他，說些不許周客提前預知命運的話語了。
周客站在原地，心中波濤洶涌。
先知之顱雖然沒有明確說“去”或“不去”，但意思已經(jīng)相當明顯——
校醫(yī)辦公室極其危險，但那里也存在著能讓他進一步激活“小丑牌”力量的契機。
小丑神的力量雖然詭異難測，但確實是他目前能在絕境中依靠的、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力量。
風險與機遇并存。
至少現(xiàn)在，自已還有小丑神在暗中幫忙。
骷髏會布下的局，或許也是小丑神期待的盛宴。
沉默良久，周客緩緩抬起頭，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被徹底壓入冰冷的海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決斷。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凜梅團總部。
他知道，下一站，將是真正的龍?zhí)痘⒀?。但他別無選擇。
為了清白，為了真相，也為了……那所謂的“覺醒”契機。
他倒要看看，那間校醫(yī)辦公室里，究竟藏著怎樣的“答案”，又為他準備了怎樣的“盛宴”。
......
骷髏會地下室會議。
搖曳的燭火將長桌旁六道戴著骷髏面具的身影拉長，投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群魔亂舞。
首座之上，【傲慢】交叉的雙手指節(jié)微微用力，蒼白皮膚下的骨骼顯得愈發(fā)分明。
面具下那雙看不見的眼睛，緩緩掃過長桌兩旁的下屬，那目光仿佛帶著實質(zhì)的重量，壓得燭火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時間在沉默中一滴一滴流逝。他在等待。
然而，電梯井方向再無任何動靜傳來。預定的時間早已過去，長桌右側的那個空位，依舊空著。
終于，【傲慢】極其緩慢地、幾乎難以察覺地搖了搖頭，發(fā)出一聲沉重而帶著明顯不悅的嘆息。
這聲嘆息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讓所有成員的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一些。
“他不會來了?！薄景谅康穆曇粢琅f保持著那種吟唱般的輕緩，但其中摻雜的冷意，卻讓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
“【貪婪】？”
坐在他對面，代號【色欲】的女人下意識地開口，語氣帶著一絲驚疑，
“他……出了意外？還是說……”她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那個代表著背叛與不祥的詞匯，已然懸浮在每個人的心頭。
“背叛？”【傲慢】輕輕吐出這個詞，仿佛在品嘗一顆毒藥的滋味，
“他倒是給自已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彼鹨恢还枪?jié)分明的手，指尖不知何時夾著一枚薄如蟬翼、閃爍著微弱魔能光澤的水晶片。
“這是半小時前，通過緊急聯(lián)絡通道傳來的訊息。來自【貪婪】?！?/p>
他頓了頓，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枚小小的水晶上，“訊息聲稱，他收到了來自【首領】的……直接命令。”
“直接命令？”
代號【暴食】的肥胖男人失聲重復，聲音因驚訝而更加尖細，“首領……首領直接聯(lián)系了他？跳過了您？”
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首領的神秘與超然是骷髏會的鐵律，所有指令歷來通過【傲慢】下達。
“是的，直接命令。”
【傲慢】的語氣平淡無波，卻讓人感到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訊息說，因首領直接委派的秘密任務，他需深潛于神牌學院，無法參與此次及后續(xù)若干會議，一切行動轉(zhuǎn)為單線，直至任務完成。”
房間里響起幾聲細微的抽氣聲。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太過蹊蹺。
“這……可能嗎？”【色欲】的聲音充滿了懷疑，“首領為何會突然……”
“可能？”【傲慢】打斷她，聲音陡然拔高，那吟唱的調(diào)子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蘊含著怒意的質(zhì)問，“那我問你們，近期的‘清理’行動，頻率和手段是否過于異常了？”
他無需點名，在座的每一位都心知肚明。神牌學院內(nèi)部，近期發(fā)生了數(shù)起離奇死亡事件，手法殘酷而詭異，遠超以往“只許失敗”的刺殺周客的行動準則。
那些事件，像是一條條暗線，原本并未直接與他們的計劃關聯(lián)，但此刻被【傲慢】驟然提起。
“夢千海的女兒，那個叫夢婉的女學生，并不是我們的目標，但卻離奇死亡......”
“還有昨晚……圖書館靜思室的李維！”
【傲慢】的聲音越來越冷，“這些，難道也是首領‘直接命令’他所做的嗎？！”
他一掌輕輕按在桌面上，沒有發(fā)出巨響，卻讓所有蠟燭的火苗都為之一顫，仿佛被無形的壓力所扼制。
“首領從未向我下達過任何關于進行此類‘清理’的命令！”
【傲慢】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光如冰錐般刺向那個空位，
“一次都沒有！【貪婪】……他在利用組織的資源，滿足他個人那永無止境的、骯臟的‘貪婪’！他在假傳首領之意，行瘋狂殺戮之實！”
冰冷的結論如同判決，落在每個人心中。
背叛。這是最嚴重的罪行。
“那……我們該如何處理？”【暴食】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
“處理？”
【傲慢】重新恢復了那吟唱般的語調(diào)，卻更添了幾分肅殺，“無需我們動手。任何背離首領意志的叛徒，都將被首領的目光所注視。他的命運，早已注定。我們只需……靜觀其變?！?/p>
他將目光從空椅上移開，緩緩轉(zhuǎn)向長桌左側，一個一直癱在椅子里，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甚至快要睡著的的身影。
那人的面具歪戴著，姿態(tài)慵懶到了極點。
“【懶惰】。”【傲慢】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