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缺的戰(zhàn)斗技巧極強,雖然比不過跟著逐日天胡豪七兩位戰(zhàn)斗大師夜以繼日學(xué)了一整年的虞尋歌,但絕對超過大部分學(xué)徒了。
書籍怪物的血量降至2%時,場上就沒人聊天說話了,都加快了攻擊速度,勢必要搶到最后一擊。
缺缺頭頂下著大雨,她取下兜帽,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瞳孔亮起魔紋,緊接著,那些密集的雨點沖向了她們正在追逐的書籍。
虞尋歌則默契地沖到了其他幾個學(xué)徒面前,擋住了他們的攻擊。
兩人分工合作,靠著相似的戰(zhàn)斗理念和戰(zhàn)術(shù)思路,無需語言和眼神的交流就配合得極為默契。
再加上去她們是搶怪,弄到方塊的時間還不到蟹蟹和萄柚的一半。
移動技無法對方塊生效,在嘗試帶著方塊直接用技能瞬移回看臺無果后,兩人只能選擇老老實實護送回去。
好在方塊被缺缺拾取后,其他學(xué)徒暫時無法觸碰。
手上的方塊觸碰到同形狀的灰色磚塊,書籍怪物掉落的方塊化作彩色煙霧鉆入灰色墻磚,磚塊被染上色彩開始向下落。
這個由灰色磚塊轉(zhuǎn)變而來的彩色方塊無需游戲搖桿,她們可以直接上手轉(zhuǎn)換它的方向和位置。
兩輪游戲玩下來,所有學(xué)徒都上手了。
大家也都摸清了規(guī)律,每5分鐘就會隨機出現(xiàn)一個灰色墻磚。
要想不陷入惡性循環(huán),最好在5分鐘內(nèi)打掉相應(yīng)的書籍怪物,將灰色墻磚消除。
如果說游戲難度的滿分是10的話,那如今這種游戲強度對虞尋歌她們這個小隊來說大概在6~7,游刃有余。
可之前的神明游戲經(jīng)驗在那,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游戲不會這么順利。
而對虞尋歌來說,這個游戲真正的困難不僅僅來自游戲規(guī)則。
虞尋歌抬眸看向她的對面,和她同一層看臺的一個書架前,那里站著的人也在看她——楓糖。
紅色長發(fā)在風中亂舞,戰(zhàn)斗服的衣擺獵獵作響,她右手握著一根宛如教鞭的黑色晶體,那是休眠期的長槍。
黑色晶體長槍從左手手心緩緩劃過,濃郁的魔法氣息近乎凝成實質(zhì)。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被她握在手中的那把長槍又像是一把權(quán)杖。
她們的位置若連成線,大概能恰好穿過圓形斗獸場圓心,如此遙遠。
時停時間她掉的那些眼淚并不僅僅是因為霧刃的【棋盤之上】,楓糖的堅決也是重要原因。
來到這個世界后,她最先認識的不是霧刃,而是楓糖。
她頂著一頭紅卷發(fā)坐在寶石商店門口,指引著她和霧刃肥鵝相遇。
她們一起上學(xué),她們的樹屋最高、距離最近……楓糖對她的重要性其實并不比霧刃小多少。
兩位朋友在短時間內(nèi)相繼將武器對準她,這才是她失態(tài)的源頭。
楓糖大概知道,但她裝作不知道,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
而除了這位宿敵外……
虞尋歌微微昂首,看向了3點鐘方向的9層樓,那里,一個高挑的身影正站在看臺邊沿俯視自已。
腰間別著兩指寬的血霧長刀,身后六根白色狐尾,黑色的尾巴尖和耳朵尖輕柔的順著風擺動著。
月光濕地七年級級長,她在阿斯特蘭納最好的朋友,霧刃。
她和逐日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在糊弄老師,她是真的沒有被霧刃哄騙到。
霧刃等了自已至少6個小時,可她說話避重就輕,給出的理由無法讓她信服。
她獨自一人和橡梟一族相比,確實對月狐的幫助不大。
可是這是什么必須對她動手的理由嗎?
楓糖有說過不殺掉她就不和月狐合作嗎?
這樣說好像又繞回去了……好似她是真的不許霧刃對她動手似的。
但她當時心中的古怪感就是揮之不去,霧刃一定有關(guān)鍵信息沒說。
她不否認霧刃的等待與解釋是為了挽回友誼,她能感受到霧刃對這份友誼充滿了遺憾與珍惜,以至于她試圖用笨拙的謊言來試圖治愈裂痕。
而這份古怪最終在天胡豪七那里得到了證實。
【棋盤之上】不僅僅是能看到目標對自身理想的價值多少,它的顯示方式還很特殊,分為正數(shù)與負數(shù)。
正數(shù)代表該目標當前價值,也就是對方活著時對技能使用者的價值。
而負數(shù)則代表該目標死亡后所能兌現(xiàn)產(chǎn)生的價值。
她的價值應(yīng)該是負數(shù)吧,不知道是怎樣離譜的數(shù)字,才讓霧刃毫不猶豫在游戲里對自已動手。
她是真的想要殺死自已,不僅因為學(xué)徒死在神明游戲里尸體也會留在這里,無法被復(fù)活,更因為只有在神明游戲里擊殺她,依照逐日的性格才不會為她復(fù)仇。
若是游戲外,無論她死在何人手里,兇手都將迎來逐日瘋狂的報復(fù),霧刃還考慮到了后果。
那么,讓她換一個問法……
她的理想還是阿斯特蘭納霧刃的理想嗎?
在趣味賽中,楓糖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說的那些胡話是否讓霧刃想起點什么?
應(yīng)該不至于像楓糖那樣全部想起來,否則那日黃昏她不會那樣迷茫。
但虞尋歌明白,無論是否迷茫,都不影響霧刃的決定。
算不上背叛,她只是選擇忠于自已的理想。
——“你們?nèi)齻€還要互瞪多久?學(xué)妹,有點曖昧了?!?/p>
缺缺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她已經(jīng)在這三個人之間來來回回看很久了,蟹蟹和語律本來也在看,但灰色磚塊出現(xiàn)了,他倆就被萄柚踹下去打怪了。
守著游戲搖桿的萄柚一直踮著腳在吃瓜,脖子都拉長了幾厘米。
是有點傻,虞尋歌繃住表情收回眼神,神情嚴肅的沉聲道:“你不懂,我們在觀測各自的命運。”
萄柚露出吃到酸葡萄的表情,缺缺也差不多,表情猙獰了一下。
缺缺道:“你是不是突然想到我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上了大屏幕所以才給你們的行為上價值?”
虞尋歌:“胡說!!”
新的磚塊出現(xiàn),這次由萄柚和缺缺下去打方塊,虞尋歌守家。
她們會盡可能換一下搭配,看看哪一組效率最高。
虞尋歌將方塊搖到它應(yīng)該落下的位置,任由它自已慢慢往下落,然后就從匕首里掏了團冬雪出來,開始制作自已的夏日雪人。
這是每場游戲開始時必須做的準備。
短短幾秒,雪人的大致輪廓就出現(xiàn)了,只是虞尋歌的動作卻慢了下來。
虞尋歌出了會兒神,將下一個方塊搖到書架框最右側(cè)后,她才再度拿起雪人。
霧刃忠于理想,楓糖選擇游戲之外的真實。
她呢?
她選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