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之火的罐子再一次被那些璀璨的散發(fā)著點點星光的東西填滿。
她再一次被拉到了那個神秘的空間。
她腳下是一個圓形的光點,這是她上次做出的選擇,【沉默的旅人】。
身后不遠處是她出發(fā)的起點,路徑依舊散發(fā)著光輝,而她左邊那兩條通往【戰(zhàn)火與悲鳴】和【悲傷的喜劇】的路徑已經(jīng)黯淡,上空飄浮的字跡也已經(jīng)呈灰白色。
這一次,她前方再度出現(xiàn)了三條路。
【喪鐘為誰而鳴】、【繁忙寧靜的黃昏】、【裝聾作啞的理想主義者】。
越發(fā)模糊的選擇。
或許是她已經(jīng)先入為主了,很輕易就將喪鐘鳴響與入侵戰(zhàn)爭聯(lián)系起來,繁忙寧靜的黃昏則是反入侵成功的畫面。
依舊可以套入偏輸出與攻擊的戰(zhàn)爭技、偏防御與守護的世界技。
唯有第三個選擇,如果說之前【沉默的旅人】只是中性詞,那這一次就多多少少有點嘲諷的意味。
就像是在諷刺她,既排斥反對入侵,又懼怕看不到盡頭的反入侵。
那你要什么呢?裝聾作啞的理想主義者。
是啊,她要什么?
這場劫難里誰能置身事外?
森海與橡梟、雪鄉(xiāng)與月狐、燈塔與馥枝、無光與燭蠻、山嶼與鯊林、噸噸與風(fēng)鐮、紫川與語果、仲夏與天象……
憎恨戰(zhàn)爭也好,感謝戰(zhàn)爭也罷,大家都被入侵序列推著往前走。
所有生靈都很無辜,可所有生靈也不無辜。
虞尋歌神色中帶著迷茫與掙扎,腳步卻堅定的走向了第三條路——裝聾作啞的理想主義者。
距離第23168場游戲結(jié)束還有15天。
游戲開始不久的問題再度浮上心頭,這個游戲的時長為什么是50天。
23168場神明游戲……如果按照星海時間來算,這么多屆神明游戲也才不到500年。
可是游戲日歷里的時間卻遠超這個數(shù)字,她打開時間表,此時的時間是星海年6798年。
還有據(jù)說遺失上千年的【暴躁月亮】,拂曉銜蟬最多三百來歲,是她擁有這件神明遺物時不被所有人知曉嗎?
也有可能是兩個時間的計算方法不一樣,因為各個世界的時速不一樣,比如載酒15天就相當(dāng)于星海7天,可如果「拂曉」和「載酒」的時間比例近乎1:3的話,拂曉玩家豈不是5天就要參加一次神明游戲?
澤蘭的時間流速倒是和載酒相差不多,是因為這兩個世界的時間線原本就相差不多還是入侵的關(guān)系?
如果每個世界的時間線都不同,那為什么在戰(zhàn)爭游輪上和各自的世界打電話時又不會受到影響?那當(dāng)年在阿斯特蘭納和載酒的時間流速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神明真的強大到可以隨心所欲操控時間,為什么面對戰(zhàn)爭還如此無奈?就好像祂們也是螻蟻。
好混亂,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時間線。
船停了下來,虞尋歌停下紛亂的思緒走出船艙熟練的摘下一顆金色蘋果。
她躺在船長室的床上,提燈飄在頭頂。
想到拂曉銜蟬,虞尋歌伸手戳了戳【暴躁月亮】,問了一個她很好奇的問題:“拂曉銜蟬和你不適配嗎?”
提燈晃了晃:完全不,「燈塔」破碎后,她就認為周圍一切都是她的責(zé)任,包括載酒煙徒的痛苦她都應(yīng)該為此負責(zé)。
虞尋歌眉心皺了下,她最近做這個動作做得實在太頻繁了,她摁了下眉心,問道:“那我呢?已經(jīng)將「載酒」視作我的責(zé)任的我,還和你適配嗎?”
提燈里的光芒變得柔和,它稍稍降低,落在了載酒尋歌的枕邊:我正在見證另一盞暴躁月亮的誕生,你書寫世界文明的過程,你學(xué)會真正的責(zé)任、為載酒尋找出路的過程,就是編織牢籠的過程。
載酒尋歌與拂曉銜蟬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是,拂曉銜蟬永遠無法放下馥枝與她身邊的所有人,她屬于馥枝,屬于她的家人,屬于將她困住的那些回憶,甚至可以屬于一直培養(yǎng)她看好她的欺花。
可載酒尋歌不同,如果「載酒」有一天徹底安穩(wěn)不再需要她,她會毫不猶豫追逐自已想要的生活,當(dāng)牢籠消失,她依舊屬于她自已。
提燈要開始工作了,但虞尋歌還有一個問題要問:“B80說你遺失上千年了,拂曉銜蟬什么時候得到過你?300年前?”
【暴躁月亮】的提燈把手前后甩了甩:差不多。
她看向站在床邊正試圖為她蓋上薄被的B80:“你是按照載酒的時間線說的上千年嗎?拂曉和載酒的時間流速差這么大嗎??那拂曉玩家多久參加一次神明游戲?”
B80將被子掀開后又重新給她蓋了一遍,就這么忙起來了。
【暴躁月亮】好似想讓她快別說話了,急匆匆的開始幫她轉(zhuǎn)化世界嘆息。
她終于安靜了一會兒。
意識即將徹底沉入世界嘆息前,緊閉雙眼的虞尋歌突然伸手抓住B80的積木小手,問道:“你看我記錄了這么多世界嘆息,現(xiàn)在你還想點燃靈魂之火,成為擁有情感的生靈嗎?”
迷迷糊糊中,她只聽到了半句“想啊,因為……”
因為什么?
金色雨幕中載酒尋歌在靜靜沉睡,B80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將她蹙起的眉峰撫平,輕聲說完后半句:“你們在對錯與悔悟中迷茫痛苦、在理想與現(xiàn)實中沉浮掙扎的場景,令我向往?!?/p>
……
苦杯嘆道:“好懷念,上次看到【寧靜黃昏】還是在澤蘭楓糖那里,載酒尋歌選這個也不錯啊,這能幫她解決現(xiàn)在的困境?!?/p>
鼓手:“她根本不會選那個技能?!?/p>
苦杯:“我越來越好奇她最終能得到什么了,我從沒看到玩家觸發(fā)這個,有二階段的戰(zhàn)爭技和世界技就算了,還有第三條路。”
鼓手:“如果當(dāng)年澤蘭楓糖成功得到那個技能,就能守住森海了,可惜……”
若是以往,船長或許會和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那樣沉默以對,不去辯解,但或許是載酒尋歌正在聆聽「潮汐」的嘆息,這讓他情緒沒法像從前那樣快速平復(fù)。
船長第一次為自已出聲辯解道:“我一直搞不懂你們?yōu)槭裁纯傉f澤蘭楓糖差點就能守住森海?就算她當(dāng)時選得了那個獎勵,那也是只能使用一次的【寧靜黃昏】。
“如果是完整版【寧靜黃昏】我不會插手,那好歹能使用十次,可澤蘭楓糖當(dāng)時遇到的【寧靜黃昏】只能使用那么一次,代價卻是永久失去神賜天賦,值嗎?
“就算她當(dāng)時成功斷開了澤蘭與森海之間的入侵連接,但沒有澤蘭也會有其他世界,而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她會后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