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云舒抬手擋住了臉,這個顧振遠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咋還說這種讓人臉紅的話呢?
“那個,我給你熬了雞湯,還熱著呢,喝湯,喝湯?!?/p>
厲云舒轉移了話題,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打開蓋子,把勺子和保溫桶遞給了顧振遠。
顧振遠看了一眼自已纏著紗布的右手,“我手不太方便?!?/p>
他右手在跟歹徒搏斗的時候,被刀劃了很深的口子,還縫了針。
“那、那我喂你?”厲云舒有些不自在地說。
顧振遠舔了舔唇說:“好啊。”
厲云舒把凳子拉到床邊,一只手捧著保溫桶,一只手拿著勺子,舀起一勺雞湯,送到顧振遠嘴邊。
顧振遠低頭將雞湯喝進嘴里,嘴角控制不住地朝上揚,只覺得這香濃的雞湯喝在嘴里還有點兒甜絲絲的。
厲云舒:“你笑什么?”
顧振遠憨笑著說:“雞湯好喝。”
厲云舒抿唇控制著上揚的嘴角,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邊,語氣生硬地說:“好喝你就多喝點兒?!?/p>
“好?!?/p>
厲云舒看著帶著幾分傻氣的顧振遠,嘴角還是不受控制地揚到了蘋果肌。
第二天,厲老爺子老兩口還有顧老爺子老兩口,都來看了秦野和顧振遠。
厲老爺子和余老太太拉著秦野的手,一個勁兒地夸他是好孩子,心里對秦野這孩子,是充滿了感激,更是被他感動到了。
還問秦野要不要改姓厲,以后就做他們厲家的親孫子。
但秦野想了想, 還是婉拒了改姓這個提議,他叫了十八年秦野,突然讓他改姓,他還不習慣。
同樣的厲老爺子和余老太太也特別感謝顧振遠,去他病房里說了好些感謝的話。
厲云舒要在醫(yī)院照顧秦野和顧振遠,就把餃子店交給了秦蓉管著,這兩天又開始飄雪了,到店里吃餃子的人少,就讓她們停了堂食,只做生餃子外帶。
厲云舒在醫(yī)院照顧秦野和顧振遠,每天的一日三餐,汪姐做好了,就讓小汪就會開車送來。
每次吃飯的時候,厲云舒就先喂了秦野,就去喂顧振遠。
不過喂了兩天,恢復了不少的秦野就可以自已吃了,只是傷了手的顧振遠還需要繼續(xù)喂。
兩個都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出院后,秦野就直接被接到了厲家。
余老太太讓汪姐把之前厲展翔回家住的房間收拾了出來,讓秦野住在里面養(yǎng)病。
秦野是很想回餃子店的,但厲家有暖氣,還有保姆照顧,更適合他養(yǎng)病。
不管是厲老爺子和余老太太還是厲云舒,都讓他住在厲家養(yǎng)病,還說這也是他的家,讓安心住家里養(yǎng)病,他就住下了。
秦野出了院,厲云舒也終于得了空,去了趟店里。
剛到店里,就看見秦蓉和黃秋燕在瘋狂和面剁餡兒,這備的餡兒還不少呢。
“怎么備了這么多餡兒?”厲云舒取下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問。
秦蓉看到她宛如看到了救星,“厲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都快忙死了?!?/p>
厲云舒:“咋會忙呢?雪天大家不愛出門,不是沒啥人來吃餃子嗎?”
秦蓉說:“是啊,這下雪天大家不愛出門 ,但同樣的這在家里煮飯洗菜它也凍手啊,這買的凍餃子煮起來多簡單,不用動手洗菜備菜,直接丟鍋里煮就是了,還好吃呢,這些天咱們家的凍餃子賣得老好了?!?/p>
黃秋燕也說:“國營商店的那個什么后勤部經理,還要找我們定五百斤餃子,說過年前當福利發(fā)給商店的員工,這單子太大了,秦姨沒敢應,正打算今天打電話問問你呢。”
厲云舒面露驚訝之色,沒想到還能接到國營商店過年福利的單子。
這些國營廠子和商店過年過節(jié),都要發(fā)福利,不是水果就是點心啥的。
過年就是要吃餃子的,用餃子來作為過年的福利,那確實是最合適不過的。
“厲姐,你說這單咱們接嗎?”秦蓉看著厲云舒問。
厲云舒道:“接,當然接,有錢干嘛不賺?。俊?/p>
秦蓉說:“那個國營商店的經理的意思是,他一次要這么多餃子,想要優(yōu)惠一點。”
厲云舒:“要得多,是可以適當優(yōu)惠一點的?!?/p>
第二天,國營商店的后勤經理就找上了門。
厲云舒一份肉餡兒的餃子賣四毛錢一份兒,一斤餃子大概三十個,就是兩份的量。
這國營商店要得多,厲韻姝就給他算七毛錢一斤。
雞蛋餡兒的餃子,就算五毛錢一斤。
相當于每斤餃子便宜了一毛錢,但是這些餃子不用煮,它也省了餃子醋和柴火錢。
國營商店的后勤經理追加了數(shù)量,肉餡兒的餃子三百斤,雞蛋餡兒的三百斤,總共就是六百斤,付了一百塊錢的定金,簽好了合同。
等一月二十二號,把餃子送到國營商店,再結剩下的尾款。
臨近年關,那些自已做餃子不好吃的,也像采買年貨一樣,到餃子店買凍好的餃子過年吃,也有人買了凍餃子,送朋友 送親戚送領導。
這餃子店的生意,又紅火忙碌了起來。
相較于餃子店的紅火生意,張家的面館生意可以說是非常慘淡了。
基本上是屬于守上一天都賣不了十碗面出去。
下午五點半,張母迎著風雪,站在店門口攬客。
“圓圓媽,這么冷的天,就別回家煮飯了,帶圓圓進來吃碗熱湯面吧?”
牽著孩子的圓圓媽,笑著說:“哎呦,嬸子我倒是想吃,可是我婆婆說她今天晚上要包餃子呢。”
張母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又看著巷子里的另一個鄰居說:“白姐,這些雪天回家做飯多冷呀,進來吃碗熱湯面吧?!?/p>
白姐擺著手道:“不用了,我中午還剩了些菜沒吃完呢?!?/p>
說罷,就匆匆走了。
張母肩膀一垮,感到挫敗極了。
白姐追上圓圓媽跟她吐槽道:“誰敢吃她家的面啊,那臊子不知道放多少天了,我上次去吃,那臊子都有味兒了,吃了拉了我兩天?!?/p>
圓圓媽點著頭說:“可不是嗎?而且還缺斤少兩的,這店剛開業(yè)的時候,我說鄰里鄰居的去捧個場,帶著圓圓去吃了個肉醬面,要的二兩,那量可比國營飯店少多了,肉醬也少,還跟國營飯店一個價。”
“吃她家的面,還不如去吃國營飯店的呢,人家的臊子和面條還新鮮。”
“是啊,冤大頭才去她家吃面呢?!?/p>
兩人吐槽著漸漸走遠了。
外面太凍了, 張母凍得臉疼,只得鉆進了店里。
張二嫂站在案臺旁,看著大前天搟的面條說:“媽,這面條好像長霉了誒,不能吃了吧?”
張母走過去道:“怎么就不能吃了,把霉點洗一洗,一樣能吃?!?/p>
張二嫂皺著眉道:“別吃出啥問題來?!?/p>
張母板著臉道:“饑荒年代,長毛的東西都吃過,何況是長了這么點兒霉點的面條。等到六點半要是沒生意,就和剩的臊子一起拿回家,咱們自已煮著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