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將領動容,憤怒!
李凡的拳頭攥的咔咔作響。
剛被俘虜?shù)纳星胰绱?,那些長達幾年的呢?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派人給大非川那邊傳訊,讓其先釋放三十士兵,和三百名漢人,什么時候見到人,什么時候就可以見面談判?!?/p>
他當機立斷。
“是!”
朱慶迅速離開。
“封常清,去把吐蕃那批軍官俘虜,以及不肯投降的那一撮人,全部帶過來,準備后續(xù)交換俘虜?!?/p>
李凡也算是極有先見之明了,部分俘虜沒有被處決,就是等著有這么一天用來交換俘虜。
沒想到,軍隊還沒有完全開入吐蕃本土,對方先找上來了。
他知道,對方是想要談和。
但他,只想要換回那些被抓捕,俘虜?shù)拇筇剖勘?,子民?/p>
“是!”
“你先下去休息吧,那些被囚禁的人,朕不會不管他們的?!?/p>
“等他們都回來了,朕會再安排你們。”李凡看向張英。
張英撼哭。
“多謝陛下大恩!”
“多謝陛下大恩!”
“將士們沒有白等!”
李凡將人送走后,心情不太好。
他無法預估吐蕃這么些年到底從大唐抓走了多少人,畢竟安史之亂期間太亂了,也沒人限制吐蕃。
如果從那個時候算起,那數(shù)字可能就不小了。
而唐朝時期的吐蕃,對于普通人和奴隸俘虜來說,那就是地獄中的地獄。
李凡自問不是圣人,但也會為子民的遭遇所感到悲傷。
達扎路恭提出談判,交換俘虜恐怕不會那么容易。
“……”
在李凡同意談判后的第二天。
大非川的外圍,就有一支唐軍趕了過去駐扎,雙方軍隊事實上完成了一種沒有開戰(zhàn)的對峙。
第三天。
大非川的高原上,送下來三百三十名俘虜,其中三百人是老弱婦孺,皆是大唐子民。
另外三十人則是三十名普通的士兵。
至于青壯年和被俘軍官,吐蕃那邊沒有釋放。
名單和消息第一時間送到了中軍大營。
這也和李凡預估的差不多,老弱病殘和普通士兵對于吐蕃來說,其價值遠沒有青壯年和軍官大。
達扎路恭表示誠意,顯然也就是給點皮毛。
后續(xù)經過身份核查和問詢。
發(fā)現(xiàn)這些百姓和士兵都是在不同時期被吐蕃用各種方式從大唐邊境線擄走的,最早能追溯到安史之亂之前了。
而這些人員就像人間蒸發(fā),沒人知道。
有的甚至是一個村子被一鍋端。
特別是士兵!
冷兵器時代,大規(guī)模作戰(zhàn),想要清查到個人生死是很難的,首先尸體就不好找,大多無法辨認。
其次,還有逃兵這個可能。
所以冷兵器時代,打完仗無法找到的,基本被默認死亡。
若軍隊腐敗,為了逃避撫恤,還會直接打成逃兵,全家跟著受累。
李凡在第四天特地去探望了被救回來第一批人。
看完之后,他更為震怒,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住一般!
大唐士兵普遍遭到毆打,審問,侮辱,大多殘疾。
普通百姓則被吐蕃當作苦力,瘋狂施加徭役,個個慘不忍睹,瘦的跟竹竿似的,走路都能被風刮走的那種。
十歲的孩子就要去挖石頭,一些女人,更是直接淪為了生育工具。
在古代,這種情況每個時期都很常見,游牧民族對于漢人的擄掠從未停止。
但幾乎所有的封建帝王都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做什么,或是付出一些什么。
更不會有人關注到這么一群人。
華夏幾千年古歷史,真正三個大治,文景之治,貞觀之治,康乾之治,都不過一百五十年。
剩下的全是大亂,人命如草芥。
所以,后世很多電視劇說的那些什么浪漫,什么風華,不過就是一坨屎!
對于李凡而言,他的理想,他的認知并不局限于這個時代,若他的成功不能建立在整個民族的成功之上,那他就白來這個大唐了。
他也不像跟那些封建皇帝一個樣。
他希望華夏民族能早日建立一個龐大繁榮,人人皆好的文明。
也要做到不放棄任何一個人,雖遠必誅的絕對凝聚力。
所以!
李凡首次要求中軍隨臣擬定一個詳細的救助計劃。
將全方位對這些被救回來的子民,進行后期的安頓和補償,并且以此為先例,不斷的進行延續(xù)。
緊隨其后。
第五天!
李凡率近衛(wèi)營出發(fā),前往大非川下面的松石洼地同達扎路恭談判。
這片洼地是大非川腳下,并非高原,所以對于唐軍來說,沒有什么影響,就算交戰(zhàn),也無懼對方。
由于第一次談判,李凡甚至親往,級別被無限提高。
且雙方已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上百年的恩怨,河西激戰(zhàn),所以整個見面極為興師動眾。
若大非川腳下談判出現(xiàn)問題,至少超數(shù)萬主力大軍能第一時間抵達。
所向披靡的軍隊和戰(zhàn)略主動權就是談判的最厚籌碼。
而吐蕃那邊則是仰仗背靠大非川的高原優(yōu)勢,以及眾多俘虜為籌碼,開啟談判。
雙方各有所圖,各有所準備。
最終在四月二十五的下午,雙方于大非川下完成對峙。
放眼望去,巨大的高原平川荒涼而又壯闊,超過三千米的海拔成為了軍隊的噩夢。
但內部平坦開闊的地勢,又是吐蕃騎兵作戰(zhàn)的天堂。
視野所及之處,盡是蒼茫!
由于春季到來,上面冰雪融化,矮草已經覆蓋谷地,延伸成灰綠與蒼黃交織的雄偉畫卷。
雙方軍隊肉眼能看見的并不多,吐蕃有千人重甲步卒壓陣,如同高原下來的猛虎群一般。
大唐則是近衛(wèi)營三千人一字排開,軍旗獵獵作響,漆黑色的軍甲猶如死神的鎧甲,靜靜的矗立,釋放著善戰(zhàn)的血煞之氣。
雙方隔八百米,吐蕃的高原精銳和大唐的中原精銳時隔幾十年,再度在大非川完成了軍事對峙。
僅一眼,達扎路恭深邃沉冷的瞳孔便掠過了一絲警惕。
坐在高大的吐蕃戰(zhàn)馬上,呢喃感嘆:“好強大的軍隊!”
“這應該相當于大唐最負盛名的玄甲軍吧,比當年來的那批人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