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凝沒忍住,給了她一個白眼兒:“這才辰時正,起床晚的這個時候都還在睡覺呢,怎么就天色不早了?”
裴映珠也不生氣,還是那副溫婉的模樣:“我這不是怕給太后娘娘請安太晚了不夠誠心嗎?越早去,越能體現(xiàn)咱們做小輩兒的孝心,不是嗎?”
顧千凝沒好氣的道:“行,就你有孝心,別人都沒有。回去收拾一下吧,等會兒就走。”
裴映珠笑了笑:“成,那我在二門處等妹妹?!?/p>
顧千凝不耐煩的朝她擺擺手,等她走了,才跟沈晚棠蛐蛐她:“心急火燎的入宮,她那是沖著太后去的嗎?分明是沖著太子去的!靠近太子能有什么好下場,我是怕她死的太快了,才不想讓她進宮的!”
沈晚棠屏退了丫鬟們,把顧千凝拉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把昨天顧千寒告訴她的,都告訴了顧千凝。
顧千凝聽完,愣住了:“???是這樣嗎?裴映珠故意接近太子,是為了……殺他搶功?好拿個公主封號和封地?”
“對,她還拿著兵符去找你二哥談條件,她可能……還想讓你大哥做她的駙馬。”
顧千凝頓時又好氣又好笑:“虧她想得出來,我大哥才不會給她做駙馬!再說了,大嫂家里雖然倒了,但按照大哥的性格,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跟大嫂和離的,不然他豈不是要被世人罵死?”
“倒是我小瞧她了,沒想到她野心居然這么大,光有個郡王女兒的頭銜已經(jīng)不能滿足她了,還要自已做公主,還要有自已的封地!”
沈晚棠卻輕輕搖頭:“大哥確實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跟孟云瀾和離,但我猜,也許不需要大哥主動和離,裴映珠心機手腕實力人手都不缺,她可能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分開?!?/p>
顧千凝一怔,好一會兒,她才壓低聲音道:“阿棠,你知道嗎,恒州那邊,其實一直有一個傳言?!?/p>
“什么傳言?”
“就是我那舅舅的先郡王妃,可能是裴映珠的母親害死的?!?/p>
“什么?!”
“坊間一直有傳言,說裴映珠的母親為了上位,謀害了郡王妃,郡王妃原本身子還是不錯的,是突然暴病而亡的。有不少人都說,裴映珠的母親,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你說,裴映珠會不會效仿她的母親?”
這下輪到沈晚棠發(fā)怔了。
這對母女,太讓人出乎意料了,而裴映珠更是有著令常人難以揣測的縝密心思。
她看起來人畜無害,可是竟要搶著去殺皇帝和太子,這么瘋狂危險又大逆不道的事,旁人避之不及,她卻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顯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所以,她真要殺了孟云瀾,也不是不可能。
顧千凝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她雙手抱住自已,打了個冷顫:“哎喲,我這兩日對她可不客氣,她肯定看我也不順眼,不會也把我給殺了吧?”
沈晚棠無奈的看著她:“想什么呢,她怎么敢動你?再說了,你和她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是一點點小摩擦就要殺人,那她得殺多少人?”
“她是聰明人,不會隨便動殺心的,那樣只會給她自已增添無窮無盡的麻煩?!?/p>
“我瞧著,她是個更注重自身利益的人,只有利益足夠大的時候,她才會冒險,利益太小風險太高的事,她肯定不會做?!?/p>
顧千凝點點頭:“倒也有道理,那我就放心了?!?/p>
她說著,摸了摸自已貼身戴著的小荷包,臉上露出從容的笑:“哼,就算她對我動壞心,我也不怕,我可隨身帶著你給我的毒呢!現(xiàn)在,就讓我再去會會她,帶她入宮去!我倒要看看,她還要怎么接近皇帝和太子?!?/p>
“嗯,去吧,不過一切都以你自身安危為重,遇事別沖動,別因小失大。”
“放心吧,我這回肯定不掏刀子了!”
顧千凝說完,昂首挺胸的走了。
沈晚棠微微嘆息一聲,帶著丫鬟回了院子。
剛回去,閻嬤嬤就迎上來道:“少夫人,忠靖伯府的少夫人派人給您送來了請?zhí)?,邀請您三日后去府上品茶賞花呢!”
向來嚴肅的閻嬤嬤,此刻臉上帶著些許笑意,因為這是自沈晚棠嫁入國公府以來,第一次受到京城其他夫人的邀請,雖然忠靖伯府門第不如國公府高,但也不差,這也足以證明,沈晚棠憑自已的本事,踏進了京城貴夫人的圈子。
前些日子,孟家還沒出事的時候,孟云瀾還明里暗里的笑話過沈晚棠,說她出身低,沒人愿意跟她結交,誰家宴席都不會送請?zhí)o她,而她孟云瀾,收請?zhí)盏绞周?,都根本不知道要挑哪家去才好?/p>
如今,風水輪流轉,孟家倒臺,不會再有人給孟云瀾送請?zhí)?,而沈晚棠這邊,已經(jīng)有人開始來送請?zhí)竞昧恕?/p>
閻嬤嬤挺高興,沈晚棠自已卻十分淡然:“好,先把請?zhí)罩桑蘸笕魺o事,就去忠靖伯府瞧瞧?!?/p>
“今日,咱們先出去轉轉,看看錦繡閣生意如何,再去一趟醉仙樓,嘗嘗大廚們的廚藝是否有精進?!?/p>
“杜鵑,你遣人去給訟師方緒寧送信,叫他去醉仙樓見我,我得瞧瞧他那邊的訟師隊伍網(wǎng)羅的怎么樣了?!?/p>
杜鵑應了一聲,出去找人送信去了。
沈晚棠則進了屋子,摘了顧夫人送的貴重簪子,換回了自已原來戴的那支輕便低調些的金簪。
等杜鵑回來后,她就帶著杜鵑和琴心出門了。
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沈晚棠心情不錯,因為她發(fā)現(xiàn),其實不管家的話,她可以有更多自已的時間,去做她想做的事。
出來逛逛,打理一下自已的產(chǎn)業(yè),可比在家里管那些永無止境的小事暢快多了。
而且,她剛出來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在議論國公府和孟家。
“哎喲,孟家這回可徹底完嘍!那孟得廣原先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身為都察院御史,文武百官誰不忌憚他?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那是他活該!他們孟家,可沒一個好東西,要不是他在皇上跟前得臉,孟家能有那么風光?他們家大小姐,能嫁的了國公府嫡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