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軍大營,黎明時(shí)分。
天色將亮未亮,正是人最困頓之時(shí)。沈桃桃蜷縮在溫暖的被窩里,睡得正沉,連日來的勞心勞力讓她幾乎沾枕頭就著。
突然,一道身影如同旋風(fēng)般沖了進(jìn)來,不由分說就將她從被窩里挖了出來。
沈桃桃迷迷糊糊,只覺得冷風(fēng)直往脖子里灌,她掙扎著嘟囔:“誰啊……別鬧……困死了……”
“我的祖宗,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還睡,快醒醒,前面出大事了!”賀亦心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沈桃桃勉強(qiáng)睜開一只眼,睡意朦朧地問:“啥……啥大事?三皇子……打過來了?”她潛意識里覺得,能稱得上大事的,也就是敵軍來襲了。
賀亦心簡直要跳腳,用力搖晃著她:“比那個還離譜,是三皇子……他妹打來了.”
沈桃桃腦袋里一團(tuán)漿糊,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他妹是誰,下意識地接了一句:“哦……打來了啊……那就……打她妹啊……”說完,身子一軟,又要往床上栽。
賀亦心眼疾手快,再次把她拽住,“是昭陽公主,她人現(xiàn)在就在營門外,她說她有圣旨,皇帝賜婚她和宋清遠(yuǎn)!”
“……???”沈桃桃的動作頓住了,眼睛緩緩睜大,眨了眨,又眨了眨。
幾秒鐘后,她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睡意瞬間跑得精光,一把抓住賀亦心的胳膊,聲音都變了調(diào):“誰?你說誰?誰和誰賜婚?”
賀亦心看著沈桃桃仿佛天塌下來的樣子,一字一頓地重復(fù):“昭、陽、公、主、和、宋、清、遠(yuǎn)?;实圪n婚,圣旨就在她手里拿著呢?!?/p>
沈桃桃徹底石化了。
她張著嘴,半天合不攏,腦袋里都亂碼了。
什么情況?昨天不是還說三皇子把昭陽公主送給宇文峰當(dāng)暖床丫頭了嗎?
怎么一夜之間,新娘……不對,新郎就換成宋清遠(yuǎn)了?
這劇情跳躍得也太快了吧,宋清遠(yuǎn)知道他突然多了個“御賜”的媳婦嗎?
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當(dāng)初就是昭陽害得宋家流放,小七月成了……
“不是……等等……”沈桃桃使勁揉了揉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diǎn),“賀亦心,你確定沒搞錯?真的是賜婚宋清遠(yuǎn)?不是宇文峰?”
“千真萬確,營門前好多兄弟都看見了,那公主舉著明黃色的絹帛,口口聲聲說要見她的未婚夫宋清遠(yuǎn)?!?/p>
賀亦心語氣肯定,“而且,據(jù)咱們混在虎牢關(guān)的探子傳回的消息,這公主來虎牢關(guān)是假,她早就打定主意要來找宋先生。那賜婚圣旨,是她知道自己要被送給宇文峰后,偷偷擬好,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偷蓋了玉璽帶出來的?!?/p>
沈桃桃聽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這昭陽公主……是個狠人啊。那皇帝現(xiàn)在還在床上癱著呢,三皇子也不敢登基,正好給了昭陽這個機(jī)會。
不過這姐們自己給自己賜婚,這腦回路,簡直清奇得令人嘆為觀止。
“快,快給我拿衣服?!鄙蛱姨疫@下徹底清醒了,一邊手忙腳亂地套衣服,一邊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都什么事兒啊,趕緊去看看,宋清遠(yuǎn)呢?他知道了嗎?別一會兒被公主堵被窩里了?!?/p>
她簡直無法想象,一貫智珠在握的宋大軍師,面對這位拿著圣旨的仇敵未婚妻,會是個什么表情。
刀劈還是斧鑿?
沈桃桃一邊系著腰帶,一邊默默為昭陽點(diǎn)了根蠟。
好的,這是根據(jù)您的要求,按照七貓風(fēng)格創(chuàng)作的正文內(nèi)容,約6000字:
天色已然大亮,陽光帶著一絲清冷的暖意,卻驅(qū)不散營門前劍拔弩張的肅殺氣氛。
一眾北境軍將士手持兵刃,面色古怪地將昭陽圍在中央。
她雖發(fā)髻微亂,裙擺沾滿泥濘,但依舊高昂著頭,臉上帶著愚蠢的自信。
她手中緊緊攥著一卷明黃色的絹帛,對著擋在她面前的將領(lǐng)們尖聲呵斥:
“放肆!都給本宮讓開,本宮手持父皇圣旨,前來與宋清遠(yuǎn)完婚,爾等敢攔阻,是想造反嗎?”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周圍的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大多出身寒微,對皇權(quán)有著本能的敬畏,但那圣旨的內(nèi)容實(shí)在太過荒謬,加之這公主的做派令人反感,一時(shí)間竟無人動作,只是沉默地阻擋著她的去路。
消息很快傳到了中軍大帳。謝云景,宋清遠(yuǎn)以及聞訊趕來的楚懷瑾、張尋等人俱是面色凝重。
尤其是宋清遠(yuǎn),一貫溫文爾雅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寒霜,眉頭緊鎖,眼中是深深的厭惡。
“她竟然……竟然敢……”宋清遠(yuǎn)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昭陽公主會瘋狂到如此地步。
謝云景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沉聲道:“出去看看。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在營前繼續(xù)鬧下去,動搖軍心?!?/p>
一行人快步來到營門。
昭陽公主一見到謝云景和宋清遠(yuǎn),眼睛頓時(shí)亮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宋清遠(yuǎn)時(shí),那目光更是灼熱。
她完全無視了謝云景,徑直沖到宋清遠(yuǎn)面前,將手中的圣旨往前一遞,語氣帶著施舍,“宋清遠(yuǎn)!接旨吧!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宮的駙馬。”
宋清遠(yuǎn)看著那卷刺眼的明黃,聲音冷得像冰:“公主殿下,請自重?;实蹚浟粼诓¢?,何來圣旨?此等偽造之物,休要拿來污人耳目。宋某已有妻室,與公主更是毫無瓜葛,請公主速速離去?!?/p>
“已有妻室?”昭陽公主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不屑地?cái)[了擺手,語氣輕佻得令人發(fā)指,“休了便是。一個鄉(xiāng)野村婦,如何配得上你宋先生這般人物,又如何能與本宮金枝玉葉相比,本宮念你才華,既往不咎,愿意下嫁于你,已是天大的恩典。你莫要不知好歹?!?/p>
“不知好歹?”宋清遠(yuǎn)被她這番無恥之言氣得臉色發(fā)白,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直刺昭陽公主,“公主殿下可還記得‘小七月’這個名字?”
昭陽公主被他的氣勢懾得后退半步,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被惱怒取代,她蹙眉思索了一下,不耐煩地道:“小七月?什么阿貓阿狗的名字?本宮怎么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