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動著他的衣角,他的目光掃過樓下那片如同繁星般璀璨的賭城夜景。
神識如潮水般,無聲無息地蔓延出去。
他能感覺到,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都潛伏著一些讓他都感到一絲心悸的強大氣息。
就在這時,斜對面的那棟同樣是頂級酒店的大樓里,一扇窗戶忽然打開。
一個穿著黑色和服、臉戴鬼臉面具的男人出現(xiàn)在窗邊。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那雙隱藏在面具后的冰冷眼睛,精準地望向陸塵所在的方向。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聲碰撞。
陸塵的眼神依舊平靜,而那個戴著鬼臉面具的男人,身體卻猛地一震,像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他飛快拉上窗簾,那股陰冷氣息也隨之消失不見。
……
“怎么了?”
秦羽墨也走過來,從身后輕輕抱住陸塵。
“沒什么?!?p>陸塵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
“只是,看到了幾只不怎么安分的老鼠?!?p>“看來今晚的拍賣會,會很精彩?!?p>……
夜更深了,那場牽動無數(shù)勢力的地下拍賣會,在澳城海域一艘無比奢華、戒備森嚴的巨型郵輪上,正式拉開帷幕。
陸塵和秦羽墨換上得體的晚禮服,在何家派來的專人引領(lǐng)下,登上了這艘駛向未知命運的欲望之船。
郵輪很大,大到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移動城市。
船上燈火通明,奢華到了極點,每個角落都站著穿著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的彪形大漢。
他們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銳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保安。
在這些明面守衛(wèi)之外,陸塵還能感覺到,在郵輪的陰影中,還潛藏著氣息更加悠長、也更加危險的存在。
何鴻天,這個“澳城王”,確實把自己的老巢打造成了鐵桶。
……
拍賣會在郵輪最頂層、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舉行。
大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能坐在這里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
每一個人,在外面都是一方勢力的代表,手中掌握著足以影響一個地區(qū)、甚至一個小國命運的巨大能量。
陸塵和秦羽墨在侍者的引領(lǐng)下走進大廳,他們的出現(xiàn)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畢竟,來這里的人都習慣隱藏身份。
陸塵的目光隨意掃過,在一個角落里,他看到了幾個穿著復古長袍的老者。
為首的須發(fā)皆白,眼窩深陷,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藥味—那就是丹盟的“藥長老”。
他身后站著幾個神情冷漠、如同木雕泥塑般的年輕人。
另一邊,幾個穿著黑色西裝、身材矮小卻異常精悍的東瀛人正襟危坐。
為首的戴著青面獠牙的鬼臉面具,他似乎也察覺到陸塵的目光,隔著人群微微點了點頭,那面具后的眼神充滿挑釁與戰(zhàn)意。
陸塵沒有理他,目光又落到另一邊—幾個金發(fā)碧眼、身材高大的白人正端著酒杯低聲交談。
他們穿著頂級定制西裝,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中世紀歐洲貴族般的優(yōu)雅與傲慢,可陸塵卻能從他們看似放松的姿態(tài)中感受到一種如鋼鐵般冰冷堅韌的力量。
圣殿騎士團。
看來這次是真的把全世界藏在水面下的鯊魚都引來了。
……
拍賣會很快開始。
何鴻天—那位頭發(fā)花白、穿著唐裝、看似鄰家老爺爺卻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的“澳城王”—親自走上拍賣臺。
他沒有廢話,只是環(huán)視臺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歡迎各位,來我何某人的船上做客?!?p>“別的規(guī)矩沒有,就一條—在這里,誰的錢多,東西就是誰的。”
“誰要是想不守規(guī)矩,我何某人就請他到海里去喂魚?!?p>說完,他便走下臺,拍賣正式開始。
前面拍賣的都是些尋常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百年的野山參、巨大的完美夜明珠、歐洲中世紀某位國王的權(quán)杖。
臺下氣氛很熱烈,每一次叫價都是一筆足以讓普通人奮斗一輩子的天文數(shù)字。
秦羽墨也隨意舉了幾次牌,用一個不算離譜、但絕不低的價格,拍下了一顆產(chǎn)自南非的巨大粉色鉆石。
她的目的很簡單—告訴在場所有人,他們,不差錢。
……
終于,在拍賣了十幾件暖場的拍品之后,壓軸的主角登場了。
一個穿著旗袍、身材火辣的女主持人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上臺,臉上帶著職業(yè)化、迷人的微笑。
“接下來,就是我們今晚最后一件、也是最神秘的拍品?!?p>她說著,一把揭開托盤上的紅布。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焦過去—
然后,臉上同時浮現(xiàn)出一絲錯愕。
托盤里,沒有想象中光芒萬丈的寶物,只有一塊黑不溜秋、巴掌大小、形狀極不規(guī)則的破石頭。
那石頭看著,就像是在路邊隨便撿來的一塊,毫不起眼。
可就是這么一塊破石頭,當它出現(xiàn)的瞬間—
丹盟的藥長老,那雙一直半瞇著的眼睛猛地睜開,眼底射出貪婪而志在必得的精光。
那個戴著鬼臉面具的東瀛人,身體也微微前傾了一下。
圣殿騎士團的幾位,更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
“這塊天外隕石,底價一億。”
女主持人報出了一個讓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的數(shù)字。
“一億?”
“這玩意兒值一億?”
“何先生,不是在開玩笑吧?”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丹盟的藥長老已經(jīng)舉起了手中的牌子,他甚至懶得一次次加價,直接對著臺上伸出了五根干枯的手指—
“五億!”
女主持人立刻用充滿激情的語調(diào)喊了出來,全場一片嘩然。
一個億的底價,他張口就翻了五倍!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這塊破石頭絕對有問題!
“六億!”
圣殿騎士團那邊,一個領(lǐng)頭的白人面無表情地舉牌。
“七億!”
鬼面具那邊也毫不示弱,價格開始瘋狂飆升。
“十億!”
“十二億!”
“十五億!”
丹盟的藥長老每一次叫價都顯得勢在必得,臉色因激動而漲得通紅。
當價格飆到二十億時,場上還能繼續(xù)跟價的,就只剩下丹盟、圣殿騎士團和鬼面具了。
就在藥長老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的時候—
一個清冷、悅耳,卻帶著不容置疑女王氣場的聲音,從會場后排淡淡響起:
“五十億?!?p>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們看到了那個之前拍下粉鉆的漂亮女人,美得有些過分的東方女人。
秦羽墨臉上帶著從容、禮貌的微笑,仿佛剛才喊出的不是五十億,而是五百塊。
丹盟的藥長老,那張漲紅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他死死盯著秦羽墨和她身邊那個從頭到尾都像在看戲的陸塵。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怨毒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