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族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財富和地位,就在他們昏迷的那短短幾分鐘里,灰飛煙滅。
南宮玄癱倒在地上,像是一條離了水,瀕死的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用盡了自己身上最后一絲力氣,抬起頭,仰望著那個還沐浴在金色光柱里,如同神祇降臨的身影。
他終于明白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傲慢和自信,只剩下了那種發(fā)自靈魂最深處的,無盡的恐懼。
他用一種嘶啞的,像是破鑼一樣的聲音,尖叫了起來。
“那……那不是術……那是‘勢’!”
“言出法隨,自成領域的‘人王之勢’!”
“你……你不是什么煞星……”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扭曲。
“你是……天譴!!”
陸塵的身影,從百米高的樓頂,緩緩的,一步一步的,像是踩著無形的臺階,降落了下來。
最終,他落在了南宮玄的面前。
他的腳尖,離地面還有一寸的距離,就那么懸浮著。
他甚至都沒有低頭,去看地上那些躺了一地,哀嚎遍野的慘狀。
他只是用一種無比平靜的,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的語氣,宣布道:
“你輸了。”
周圍那些剛剛從昏迷中醒來,接到了家族破產噩耗的豪門家主們。
聽到這句話。
再看看那個躺在地上,頭發(fā)全白,蒼老的像是隨時都會死掉的,廢人一樣的南宮玄。
他們心中,最后一絲的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他們信仰的“神”,敗了。
敗得一塌糊涂。
而他們,也因為這場壓上了全部身家的豪賭,輸?shù)袅艘磺小?/p>
勝負已分。
結局,已經注定。
那些跟著南宮玄,想來看陸塵笑話,順便分一杯羹的豪門家主們,此刻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跑!
離這個魔鬼越遠越好!
他們再也顧不上什么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面子和身份了。
有的人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
有的人甚至手腳并用,連滾帶爬的,想要逃離這個讓他們恐懼的地方。
可是,他們沒跑出幾步,就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
不知何時,一群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面無表情,眼神像狼一樣兇狠的昆侖神盾隊員,已經將整個現(xiàn)場,給徹底封鎖了。
一個都跑不掉。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其中一個腦子轉的最快的家主,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猛地轉過身,沖到陸塵的面前。
然后,“噗通”一聲,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一邊用力的磕頭,把自己的額頭都磕出了血,一邊帶著哭腔,大聲的哭喊道:
“陸先生饒命啊!”
“陸先生!我等都是被南宮玄這個老神棍,這個妖道給蒙騙了??!”
“我……我愿獻出我全部的家產!只求您大人有大量,能饒我一條狗命!”
他的這個行為,就像是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其余那些還站著的,不知所措的家主們,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對對對!我們都是被騙的!”
“陸先生明察?。 ?/p>
“我王家也愿意獻出全部家產,只求活路!”
“我李家也是!”
“噗通!噗通!噗通!”
一時間,昆侖集團總部的樓下,跪倒了一大片。
幾十個在外面跺一跺腳,都能讓京城商界抖三抖的豪門家主,此刻就像是最卑微的奴隸,跪在地上,對著陸塵不停的磕頭,哭喊求饒聲不絕于耳。
那場面,可以說是無比的壯觀。
一片混亂中,唯有南宮玄,還躺在地上。
他已經心若死灰。
雷坤走過去,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扔到了陸塵的面前。
南宮玄看著眼前這個懸浮在半空,如同神魔一般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笑。
“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p>
他喘了口氣,眼神里,帶著一絲解脫。
“給我一個痛快吧?!?/p>
陸塵聽了,卻搖了搖頭。
“殺了你?”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太便宜你了?!?/p>
“你的那些‘術’,對我來說,雖然上不了臺面,但也還算有點用處?!?/p>
陸塵伸出手,指了指那些還在地上跪著磕頭的豪門家主們,然后,又指了指南宮玄。
他對南宮玄說:
“從今天起,這些人,連同你,都歸我了?!?/p>
“而你,南宮玄,將用你那被抽走的六十年之后,所剩不多的余生,為你新的主人……”
陸塵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去梳理這天下的‘龍脈’?!?/p>
“守護我昆侖的‘氣運’?!?/p>
對于地上跪著的那些墻頭草。
陸塵甚至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他讓雷坤拿來了一沓早就準備好的合同。
“臣服契約”。
合同的內容很簡單,也很粗暴。
所有跪在這里的家族,必須將名下產業(yè)的一半,無償?shù)模谰眯缘?,轉讓給昆侖集團。
并且,從今往后,要以昆侖集團馬首是瞻。
陸塵讓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得做什么。
沒有人敢不簽。
簽完字,按完手印。
陸塵就讓他們滾了。
他知道,從今天起,這些人,就會成為他在京城,最忠實,也最聽話的一群狗。
處理完這些雜魚,陸塵帶著那個已經徹底變成廢人,眼神空洞的南宮玄,回到了昆侖大廈的頂樓。
秦羽墨走了過來,她看著那個癱坐在地上,蒼老的不成樣子的南宮玄,好奇的問陸塵:
“你……準備怎么處置他?”
畢竟,這個人,差一點就給整個集團,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陸塵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他走到頂樓那片被精心打理的,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的空中花園旁邊。
他指著這片花園,對南宮玄說:
“我之前的那個園丁,因為年紀太大了,前幾天剛剛退休回家養(yǎng)老了?!?/p>
陸塵轉過頭,看著南宮玄,眼神里帶著一絲“欣賞”。
“我看你,對什么‘生氣’啊,‘枯榮’啊這些東西,好像很有研究的樣子?!?/p>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里?!?/p>
“負責,打理這片花園吧?!?/p>
說完,陸塵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p>
“這棟樓,從上到下,一共一百零八層。以后所有的清潔打掃工作,也一并交給你了?!?/p>
“至于你的住處嘛……”
陸-塵想了想。
“就在一樓的那個雜物間吧,我看挺寬敞的。”
“還有,你那個什么玄學宗-師的身份,也別浪費了。以后,你就是我們昆侖集團的首席‘風水顧問’了?!?/p>
“隨叫隨到,知道嗎?”
南宮玄,這位曾經被京城無數(shù)豪門奉為座上賓,自詡為天道代言人,高高在上的玄學宗師。
他抬起頭,眼神呆滯的看著眼前這片美麗的花園,聽著陸塵給他安排的,新的“工作”。
園丁。
清潔工。
住在雜物間里的首席風水顧問。
他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徹底褪盡了。
他知道。
自己不會死。
但是,他將在無盡的,深入骨髓的羞辱之中,度過自己那所剩不多的,悲慘的余生。
一個屬于舊時代的神話。
到此,徹底落幕。
淪為了昆-侖集團的,一個園丁,兼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