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為慕容傾雪倒了一杯紅酒,平靜地解釋著自己的計劃。
“在戒備森嚴的實驗室里,沒有人能靠近達奇?!?p>“但是在你的晚宴上,在巴黎所有頂級名流的注視下,在無數媒體的閃光燈下,他只是一個客人?!?p>陸塵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屆時,為了所謂的社交禮儀和安全檢查,他不可能隨身攜帶大規(guī)模的殺傷性武器。他所有的外部防御,都會被降到最低。
而他自己,也必然會因為身處這種名利場的中心,而感到精神上的松懈。”
“那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p>消息,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矩陣生物科技”的CEO辦公室,欣然接受了邀請。其公關部發(fā)言人,在回復中特意提到,公司的“首席研發(fā)顧問”,也是杜邦大師昔日的得意門生—“達奇”先生,將會與CEO一同出席,以表達對恩師的“沉痛哀悼”。
請君入甕。
那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終于,被這華麗的舞臺和虛榮的誘餌,引出了洞。
陸塵站在總統(tǒng)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那座在夜色中,如同金色宮殿般,充滿了古典與藝術氣息的宏偉建筑—歌劇院。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如同獵人般的冷笑。
他要讓那些自以為掌控著資本和科技的巨鱷們,真正見識一下,什么叫做來自東方的古老智慧。
時間匆匆。
夜幕下的巴黎歌劇院燈火輝煌。
一輛輛頂級的勞斯萊斯、賓利、邁巴赫在門前緩緩停下,走下車的是歐洲最頂層的名流。
王室貴族、好萊塢巨星、金融巨鱷、時尚教主……
平日里任何一位都足以成為新聞頭條的大人物,此刻,都只是這場盛宴中,點綴星光的一員。
“神話”集團舉辦的這場“向大師致敬”慈善晚宴,已經成為了整個歐洲,乃至全世界矚目的焦點。
宴會廳內,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陸塵換上了一身低調的黑色禮服,陪在慕容傾雪身邊。
而他的三師姐,則穿著一身由“神話”首席設計師,耗時半年手工縫制的紅色星空長裙,裙擺上點綴著無數細小的碎鉆,讓她在燈光下,如同行走的人間銀河,光彩照人。
她就是今晚唯一的女王。
兩人作為主人,優(yōu)雅地游走于賓客之間,與一位位大人物談笑風生。
就在晚宴的氣氛,逐漸走向熱烈之時。
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矩陣生物科技”的CEO,那位華爾街有名的資本屠夫,帶著他最得意的“王牌”,調香師達奇,高調到場。
達奇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是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霓虹男人,中等身材,貌不驚人,一身合體的西裝,讓他混在人群中,就如同滴入大海的一滴水,毫不起眼。
他的氣質陰郁而又內斂,仿佛不存在于這個喧囂的名利場。
但陸塵的目光,卻第一時間鎖定了他。
因為陸塵能看到,在那副普通的面孔下,在那雙偶爾掃視全場的、看似無神的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是如同毒蛇般的警惕,和一種視眾生為螻蟻的、極度的自負。
這是一個,將自己所有鋒芒,都完美隱藏在“平庸”這層保護色之下的、真正的高手。
晚宴進行到高潮。
慕容傾雪,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緩步走上了舞臺中央。
聚光燈下,她美得令人窒息。
她先是優(yōu)雅地向所有來賓致謝,隨即,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矩陣生物科技”CEO的身上。
“同時,我也要特別感謝,來自‘矩陣生物科技’的史密斯先生。
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前來與我們一同緬懷我們共同的恩師,杜邦先生?!?p>史密斯臉上帶著勝利者虛偽的微笑,矜持地舉杯示意。
慕容傾雪話鋒一轉,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動人的緬懷。
“為了紀念老師,也為了激勵更多的年輕人。
我們決定,現場舉行一場小型的蒙眼辨香挑戰(zhàn)。
挑戰(zhàn)的彩頭,是‘神話’集團珍藏的一顆傳奇彩鉆——維納斯之淚?!?p>說著,侍者端上了一個天鵝絨的盒子,盒子打開,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散發(fā)著夢幻般藍色光暈的鉆石,出現在大屏幕上,引來全場一陣驚嘆。
“現在,我想隨機邀請幾位嘉賓,上臺與我們同樂。”
慕容傾雪的目光,在臺下緩緩掃過,最后,精準地定格在了史密斯和達奇的身上。
“史密斯先生,以及這位,同樣是家?guī)煹靡忾T生的達奇先生,不知,可否賞光?”
請君入“籠”。
在萬眾矚目之下,在這場以“緬懷恩師”為名的道德綁架中,這兩人,根本無法拒絕。
史密斯和達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成竹在胸的笑意。
他們認為,這是慕容傾雪在故作堅強,是她最后的掙扎。
他們欣然起身,面帶微笑,在一片掌聲中,走上了這個為他們精心準備的舞臺。
就在舞臺上燈光變幻,主持人開始用風趣的語言調動氣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幾瓶被端上來的、神秘的香水上時。
一直隱于賓客之中,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陸塵,動了。
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利用人群的間隙,利用服務生穿行的軌跡,利用舞臺燈光投下的巨大陰影,無聲無息地,靠近了舞臺的側翼。
那里,是達奇上臺前的位置。
他的保鏢,正警惕地注視著舞臺上的老板,所有的心神,都被吸引了過去。
陸塵的腳步,如同在云端漫步,沒有一絲煙火氣。
他恰好走到了達奇那名貼身保鏢的身后,又恰好因為一名端著托盤的侍者轉身,而不經意地,與那名保鏢,有了一次極其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身體接觸。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接觸之中。
陸塵的手,快如閃電。
他直接拿走了那支真正藏有毒香母本的鋼筆,又放置了另外一根一模一樣的。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時間,甚至不到零點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