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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離港

施璟的唇卷著灼熱貼過去時,薛一一腦袋轟地一聲,一片空白。

她的唇比他涼很多。

觸碰起來很軟。

旁邊。

一手手術鑷,一手縫合針的韓志義目瞪口呆,停了所有動作。

斜站著,手肘撐著立柜柜面的文虎瞠目結舌,手肘一滑,差點栽倒。

貼合的唇瓣微微拉開距離,呼吸旖旎交織。

施璟看一眼薛一一,細密的睫毛壓下去,握住后頸的手指扣緊,低頭含咬那張小嘴。

熾熱的吸吮和濕滑的舔舐都是霸道的,侵入性的。

薛一一扭著身子后縮。

可握在她后頸的手,寸土不讓。

薛一一全身心抵觸,手撐著滾燙胸膛,用力一推。

施璟被推開,側倒在床,扯斷韓志義手上的縫合線。

文虎‘欸’一聲,擔心地趕緊上前。

薛一一瞬間跑開五步遠,雙手捂著自己的嘴,手是抖的,唇是麻的。

文虎把施璟扶坐起來,擔心叫:“韓醫(yī)生?”

韓志義淡定地瞥一眼,重新穿線:“暈了而已?!?/p>

暈…暈了?

薛一一探出脖子,看見施璟毫無血色的臉。

她,把他,推暈了?

阿龍正在外面打電話安排事兒,聽見動靜,捏著手機走進來:“怎么了?”

文虎側頭,直視薛一一。

薛一一能看出文虎對施璟的崇拜和擁護,現(xiàn)在被他這么一瞪,心跳到嗓子眼兒。

但文虎對阿龍說:“也不怪一一小姐,二爺怕是燒糊涂了?!?/p>

薛一一挺詫異文虎的態(tài)度。

“把他扶好?!表n志義作為醫(yī)生,很清楚地知道施璟能堅持到現(xiàn)在才暈,已經(jīng)是超乎常人的體質了,他毫無波瀾,“暈了正好,省得他發(fā)瘋,我能縫得快一些?!?/p>

凌晨三點多,薛一一準備跟阿龍離開別墅。

那時,施璟還沒醒,體溫高達39.5。

離開別墅前,薛一一把施璟的錢包交給文虎。

當時她將車撞向墻引起轟動時,順手把錢包帶走了。

雖說里面的錢沒了,但不是還有張照片嗎?

隨身帶著的照片,應該是珍惜的。

薛一一怕施璟秋后算賬。

夜色如墨,籠蓋整個港口。

阿龍和薛一一登上一艘不算大的貨船。

海上冷風冽冽,卷起海浪拍打船身。

船上燈光搖曳,忽明忽暗。

阿龍拿一件外套給薛一一。

薛一一點頭道謝,實在沒忍住,朝阿龍比劃,示意自己肚子餓。

很快,阿龍就送來餅干、罐頭和牛奶。

薛一一點頭道謝后,拆開餅干,抓起兩片塞進嘴里。

阿龍手機響了,走出船艙接電話。

薛一一聽到阿龍說話聲。

阿龍:“我們上船了?!?/p>

阿龍:“二爺怎么樣?”

阿龍:“那就好?!?/p>

阿龍:“還39?韓醫(yī)生怎么說?”

阿龍:“行,我在珠城等你們。”

阿龍講完電話并未回船艙。

腳步聲走遠。

薛一一抱著牛奶盒,含著吸管,喉頭咕嚕咕嚕下咽。

她喝得急,吐掉吸管,緩兩口氣。

潮濕的海風帶著咸腥從門縫擠進,薛一一難受地捂著口鼻。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唇。

薛一一當然不會認為施璟要吻自己。

他是她小叔。

她是他侄女。

肯定是像文虎說的那樣,燒糊涂了,把她看成其他人了。

可燒糊涂做的事兒,醒來會記得嗎?

但這又不是醉酒,還能斷片?

但愿、希望、最好是不記得。

薛一一形容不好心頭的滋味。

只覺得不是好滋味。

一個多小時后,貨船靠岸,阿龍帶薛一一下船。

一輛黑色商務車等在港口。

阿龍為薛一一拉開車門,說:“一一小姐,你先到酒店住一天,明早回北都的飛機?!?/p>

阿龍?zhí)匾饨淮骸皼]有特別必要的事,不要出酒店。”

薛一一點頭。

薛一一到酒店,房間里有歡迎香檳和特色小糕點。

沙發(fā)旁,有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上,是她的書包。

書包?

被薛一一遺留在JSZ大樓,一樓儲物柜的書包。

薛一一跑過去,打開書包。

東西都還在。

手機、錢包,還有她的境外銀行卡。

薛一一把已經(jīng)關機的手機充上電,去洗澡。

回來打開手機,看見好幾條未讀信息。

是鄧鴻飛發(fā)來的。

鄧鴻飛:【薛一一,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p>

鄧鴻飛:【聽說你不舒服先回北都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很擔心你。】

鄧鴻飛:【你到北都了嗎?我很擔心你?!?/p>

薛一一打字,才輸入兩個字,手指一頓,刪掉。

她自覺還是不要跟別人走太近。

薛一一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要和施璟一同回北都,想起那個親吻,在酒店坐立難安。

直到登上飛機,才把心放寬一些。

不一下,又煩惱起來。

施璟會回家。

他們遲早得見面。

司機在北都機場接到薛一一,將她送回施家。

王姨幫薛一一提行李箱,問:“一一,在外面吃的慣嗎?有沒有什么想吃的,跟王姨說?!?/p>

薛一一搖頭。

晚上,薛一一整理好第二天上課的書本,躺上床。

窗外月色朦朧,微風輕拂窗幔,帶進一陣花香。

港城的一切腥風,都恍如一場夢。

第二天,薛一一剛進校門,就聽見鄧鴻飛的呼聲。

薛一一沒停步子。

鄧鴻飛從后面追上來:“薛一一,你病好了嗎?我給你發(fā)消息你看見了嗎?我很擔心你。”

薛一一:“……”

鄧鴻飛一個勁兒地說:“那天你怎么沒聲響就走了,書包也沒取,我都報警了,可警察說你是成年人,沒到24小時不立案,嚇死我了,后來才聽老師說你先回北都了,怎么樣,你的身體還好嗎?”

薛一一:“……”

鄧鴻飛跟著薛一一,嘴巴跟機關槍似的:“你出關的時候順利嗎?你不知道,我們出關的時候查好嚴格,排隊排好久,對了對了,你知道嗎?就我們看夜景去的那家餐廳,當晚失火了,還好我們離開得早,當時又沒有你的消息,你又沒回酒店,我好擔心你…薛一一,你那天是跟你認識的那個有錢的姐姐一起離開的嗎?”

薛一一倏然駐步。

跟汪明樺在港城見過,是不能提及的事。

那些牽扯的人,太可怕了。

是致命的。

薛一一轉身,冷冷看著鄧鴻飛,比劃:“不要纏著我,可以嗎?”

鄧鴻飛撓撓后腦勺:“我看不懂?!?/p>

說著,就要掏紙筆:“要不你寫吧?!?/p>

薛一一推一下鄧鴻飛,比劃:“我們,不是朋友。”

鄧鴻飛曾經(jīng)跟薛一一比過手語,說想和她做朋友。

所以,薛一一篤定鄧鴻飛能看懂這個手語。

他應該是看懂了,傷心地愣在原地。

薛一一冷漠轉身。

上課鈴響。

薛一一看著教室里唯一的空位。

汪雨桐沒來上學。

后來,薛一一聽其他同學八卦說,汪雨桐家里出事了,所以才沒來上學,但具體出什么事,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