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fēng)又一陣撲了過來,吹得阮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瞧著站立的謝依云一眼,目光緊盯著車內(nèi),有兩個男人探著身子進去,好半天后,冷璟被扶了出來。
阮棠呼吸立馬停了下來。
她看見已經(jīng)醉成一灘爛泥的冷璟,他是被兩個人半拖半架出來的。
高大的身軀此刻完全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頭無力地垂著。
阮棠心臟都在抽痛。
她快步想要過去,謝依云身邊的保鏢動作更快,立馬上前將她攔住。
“讓開!”
阮棠冷冷掃過他們,明明身軀在這些高個子的保鏢面前看著分外渺小,可如此冷傲的氣勢,卻讓人為之一震。
謝依云朝著阮棠走過來,擺擺手的工夫,保鏢立馬退后兩步。
“冷太太,又見面了?!?/p>
阮棠蹙眉看著面前的女人。
她長了一張極具攻擊力的臉,眼神里的冷厲讓人不敢直視。
阮棠沉默了幾秒,終于開口。
“大姐,我們見過嗎?”
這聲大姐一出,謝依云臉都黑了。
她的確比阮棠大了兩歲,看上去也成熟一些。
可喊她大姐?!
這不是擺明了故意侮辱人嗎。
謝依云咬著牙,怒火叢生,一旁的保鏢又過來,眼神詢問是否需要動手出氣。
“滾開!”
謝依云呵退保鏢,胸口因怒氣微微起伏。
這種時候讓保鏢出手,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短暫的調(diào)整好氣息,謝依云挑起眉毛。
“冷太太真是貴人多忘事,幾年前我剛到江城的時候,咱們就見過,你忘了?”
“幾年前的事兒,我哪兒能記得那么清楚?!?/p>
阮棠冷笑。
這些日子她的確是恢復(fù)了不少記憶。
不過大部分都是跟家人有關(guān)的,尤其是和冷璟有關(guān)。
想來,這女人也不是什么多要緊的人物,她壓根懶得記。
謝依云心里憋著火氣,不過仔細一想,阮棠這種沒什么家世背景、更沒有能力的小丫頭,此刻估計只是虛張聲勢。
她深吸一口氣,將怒意壓下,臉上重新掛上那種居高臨下的、帶著幾分譏誚的笑容。
“不記得沒關(guān)系?!?/p>
謝依云慢條斯理地說,目光掃過被架著、毫無知覺的冷璟,又回到阮棠臉上。
“以后,你會慢慢想起來的。畢竟,以后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p>
這話里的暗示意味十足,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挑釁。
阮棠沒理會她的弦外之音,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冷璟身上。
看著他被那兩人毫不憐惜地架著,胳膊被拉扯成一個別扭的姿勢,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
“把他還給我?!?/p>
阮棠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向前一步,試圖繞過謝依云。
謝依云再次側(cè)身,擋住了阮棠的去路。
“別著急,我既然把人給你送回來,就沒有不還的道理,只是,有些話我想單獨和冷太太聊聊?!?/p>
“我沒什么話和你聊,把人給我,否則我不客氣了?!?/p>
謝依云嗤笑出聲,“對我不客氣?阮棠,你有什么本事能對我不客氣?!?/p>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阮棠的胸口。
“老實告訴你吧,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你們夫妻倆不痛快的?!?/p>
“你知道我捏著多少冷璟的軟肋嗎?只要他不向我服軟一天,我就有能力捏著他的脖子一天。”
這話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地吐著威脅。
阮棠沒有后退,反而迎著謝依云的手指,又向前逼近了半步,兩人幾乎鼻尖相貼。她伸手,猛地揮開了謝依云還戳在她胸口的手,動作又快又狠。
“拿開你的臟手!”
阮棠的聲音像是淬了冰,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刺向謝依云。
“捏著他的脖子?謝依云,你未免太高看自已了!”
謝依云被她的氣勢懾得微微一怔,手腕上被拍開的地方隱隱作痛。
阮棠乘勝追擊,語速快而清晰,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冷璟能在江城站穩(wěn)腳跟,靠的是他的能力和手段,不是靠向誰搖尾乞憐!”
“你所謂的軟肋,不過是些見不得光的陰私伎倆,真擺到臺面上,你以為你能討得到好?”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兩個架著冷璟的男人,又回到謝依云瞬間難看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
“至于讓我不痛快?就憑你?謝依云,我忘了過去的事,或許也忘了你是個什么東西。”
“但現(xiàn)在我看清楚了,你不過是個只敢趁人之危、在別人丈夫喝醉時動手動腳的下作之輩!
“你想玩,我奉陪到底,看看最后,是誰捏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