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抱歉?!甭彐f。
“什么?”葉否好像沒明白,但看到洛姝的神色,他好像又明白了過來。
葉否哂笑,說:“是我的不對,我以為……”
以為你不喜歡聿戰(zhàn)。
“聿戰(zhàn)打你是他的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洛姝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
“不用,是我活該。”活該喜歡上不該喜歡上的人。
“……”甘長安摸了摸鼻子,葉否被打?他好像錯過了什么好戲,是挺活該的,他嘴角微微翹起,笑了笑。
他也想打一頓葉否。
“其實說明白了也好,不然大家總誤會?!甭彐?。
“我們還是好朋友,是吧。”葉否。
“還是好朋友?!甭彐π?。
他們來到胡老師的病房。
她臉上掛著氧氣罩,扎得泛青的手背骨瘦嶙峋,她看著比前些天更加瘦了,幾乎看不到什么肉了。
“她睡了挺久了,中途醒過兩次,沒吃什么東西?!比~否的神色更加暗淡了。
洛姝想安慰他,他先一步說:“不用安慰我,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是定局,我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只不過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還真的挺難接受的?!?/p>
他微微別過臉去,眼尾的映紅讓這個平時西裝革履的男人加了一分柔情。
洛姝沒有說什么。
甘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想哭就哭吧?!?/p>
甘長安看到這場景的時候,心里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葉否很可憐。
葉否把眼淚憋了回去。
“我們到外面聊吧?!甭彐略谶@里打擾到胡老師休息,也生怕她會突然之間醒來,看見這么多人在這里為她難過,她興許會更加難過。
三人走了出去。
“這一次估計沒多長時間了。”葉否說。
洛姝點了點頭,明白了他說的那個意思。
“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幫忙?!彼吐曊f,“這段時間她挺開心的,以前她總是一個人,很少見她笑?!?/p>
“都是應(yīng)該的,胡老師以前也挺照顧我們的,你想開些?!?/p>
葉否沒再說什么。
他,還想跟洛姝多待一會兒。
好像內(nèi)心的疼痛能在她這里得到治愈一般,至少心里沒那么難過。
可好像自己的身份不是很合適,他也總不能趁著現(xiàn)在自己這狀況去尋求她的安慰,這好像有點趁人之危了。
“太太,是先生……”甘長安拿起手機,微微晃了一下。
洛姝的眼神一下子從葉否身上晃過,停留在甘長安的手機上,她接過甘長安的手機,正要細看,突然想到什么,便對葉否說,“抱歉,我下次再過來看老師?!?/p>
葉否頓了頓,看著她手中拿著的手機,“好?!?/p>
也許就是這么一個動作,葉否才更加確定,洛姝是真的喜歡聿戰(zhàn)。
甘長安抿著嘴,跟在洛姝身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洛姝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看著陸旻給甘長安發(fā)來的照片和視頻。
人已經(jīng)出來了,有點意識,但也很快睡了。
手術(shù)很順利,只是碎殼在膝蓋里的時間久了,多多少少有點影響。
視頻里周知意和聿征都在,沈言也在,果然不出她所料,大家都在。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幫他瞞著她。
就是不想讓她自責(zé)。
洛姝緩緩把手機遞給了甘長安,一個人靜靜坐在長椅上待了很久很久。
葉否在不遠處看著她,擰了眉。
她怎么了?
好像很難過,而且剛才她好像接了聿戰(zhàn)的消息,這會兒臉色就沉下來了。
他們的關(guān)系到底是什么樣的?
不知怎么的,葉否心里泛起一陣心疼。
她就這么靜靜地坐著,她坐了多久,葉否就這么看她看了多久。
“太太,我餓了。”甘長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
洛姝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點多了。
“想吃什么?”洛姝問。
“你說請我吃牛排……”他輕聲提醒。
“好,帶你吃牛排。”洛姝笑了笑,兩人離開了醫(yī)院。
回去做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會兒洛姝的肚子咕咕叫,他們隨便找了一家餐廳坐了下來。
洛姝給甘長安點了兩份鐵板牛排,還讓服務(wù)員上了一些甜點。
牛排上來的時候油還在滋滋作響,空氣中凝漫著淡淡的黃油香味,看著兩人食欲大增。
“你先吃,不用等我。”洛姝的那一份還沒上來。
甘長安看來是餓壞了。
洛姝小抿一口檸檬水。
甘長安得到允許,便不客氣地拿起刀叉開始動手。
她沒什么心思,但肚子確實餓的厲害,服務(wù)員把牛排端上來的時候她便開動了起來。
她沒注意,隔著一張桌子的另一桌有一個男人正盯著她看。
“阿恒……”同男人坐一桌的女人往身后看了一眼,但沒注意到洛姝。
甘長安擋住了她的視線。
“看什么呢?”女人笑笑,看著眼前的秦恒。
“沒什么,吃吧?!鼻睾隳弥恫娴氖诸D了頓。
洛姝換男人了,對眼前這個男人這般縱容,還吃兩份。
聿戰(zhàn)真不是人,這么快新鮮感就過了?
他擰眉,心中百感交集,他沒想到洛姝落魄到這種程度。
他拿起手機,給那個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發(fā)去消息。
“最近過得好么?”他剛打完幾個字,便又一個個刪掉,“聿戰(zhàn)對你好么?”
他輕微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把信息刪掉,熄了屏,什么也沒發(fā)。
洛姝大概不會想見他,即使聿戰(zhàn)不在她身邊。
他曾經(jīng)已經(jīng)把這個女人傷得透透的了。
“阿恒?!迸訉⑹种胁孀由系呐E潘偷角睾阕炖?。
秦恒笑笑,悉數(shù)吃完。
洛姝沒注意,根本沒認出秦恒來。
秦恒明顯憔悴很多,整個人都瘦了,身上穿著廉價的衣服,就連桌上的那一個套餐還是在美團活動里搶的邊角料牛排。
只是秦恒沒想到洛姝也會來這里吃。
“夠么?要不要再點一份?”洛姝笑著看著甘長安。
甘長安心智比普通人幼稚些,但他做事細致不魯莽,怪不得聿戰(zhàn)會安排他在身邊。
“不用了太太,你趕緊吃。”他還是依舊那一副沒吃相。
“我等會兒煲點粥,你有沒有辦法送過去?”洛姝問。
甘長安一聽,嘴里的牛排開始細嚼慢咽,“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洛姝點點頭,便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剛動完手術(shù),估計只能吃流食,如果能趕在周知意他們之前把粥送過去那是最好的。
“先生不希望我知道他動手術(shù)的事,你也別跟別人提起,知道沒?!彼凇?/p>
“我懂。”甘長安點點頭,繼續(xù)吃。
洛姝似乎松了一口氣,起碼自己還能做點別的事情。
她微微往后靠了靠,剛抬起的目光便和不遠處的秦恒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