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巖風(fēng)怔了片刻。
他沒想到陳彥竟然會問他什么伙計的事情。
因為一位賭廬里的小伙計,哪怕是對于他鄭巖風(fēng)而言,也完全就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根本不會在意絲毫。
為什么要問自已這些?
鄭巖風(fēng)很快就回過神來,努力在自已的腦海中搜尋起那伙計的面孔,然后露出為難的表情。
“對不起,陳首座,我真不認(rèn)識那個伙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p>
最后,鄭巖風(fēng)只能如此回答道。
“嗯?!?/p>
陳彥點了點頭。
本來他也就沒有對這幾人抱什么太高的期待。
不過,這幾個出千耍賴的混球,也的確給陳彥提供了在這賭廬中找茬兒的理由。
“還有最后一件事?!?/p>
陳彥道。
“陳首座您說?!?/p>
“不許將我的真實身份,同任何人說,一旦我的身份泄露了出去,你們?nèi)齻€就都得死,聽懂沒有?”
陳彥威脅道。
“明白,明白了,陳首座!”
崔茂等人紛紛求饒。
是時候應(yīng)該物盡其用了。
陳彥突然抬起手來,抓住他身旁那個朱興的衣領(lǐng),然后朝著包廂正門的方向扔了出去。
這賊眉鼠眼的家伙,如同一柄標(biāo)槍一般,筆直的插了出去,將包廂正門砸了個稀爛,并且又在地面上滑行了幾丈的距離之后,才終于停了下來。
所造成的巨大動靜,引來賭廬中不少人的側(cè)目。
隨后,陳彥一手一個,將包廂中的崔茂和鄭巖風(fēng)也都提了起來在地面上拖行著,然后他闊步走到包廂門外,將兩位最近在泰云城內(nèi)名聲頗盛的貫氣境修士都丟在地面上。
“他媽的,跟老子耍心眼?”
陳彥站在賭廬的內(nèi)場中,破口大罵道。
“仙師息怒,息怒,怎么了這是?”
很快就有一位稍年長些的賭廬伙計迎了上來,站到陳彥的身旁,連忙討好似的說道。
稍年長的賭廬伙計,當(dāng)然識得被面前這年輕仙師扔在地上的三個人,分別是崔先生,朱先生,還有鄭先生。
這三位與賭廬中的趙管事關(guān)系頗近,伙計自然也有所聽聞這三位似乎經(jīng)常在賭廬中干一些不干凈的事,針對的對象往往是那些道行不怎么高明的年輕仙師。
可這一次,似乎不知道怎么突然踢到鐵板了。
“這幾個王八犢子合起伙來坑老子的靈石,我不跟你說,趕緊讓你們這管事兒的來!”
陳彥道。
“仙師息怒,我這就去找三少爺過來,替您處理此事?!?/p>
那稍年長的賭廬伙計連忙道,然后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現(xiàn)場。
他生怕這年輕仙師遷怒到自已的身上。
對于這幫修仙者而言,自已的這一條賤命還沒有個屁值錢,指不定那句話沒說對,就直接一巴掌把自已給當(dāng)場拍成肉泥。
小命要緊,還是讓三少爺來處理這爛攤子吧。
沒過多久,那個稍微有些發(fā)胖的年輕人很快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到了賭廬的內(nèi)場當(dāng)中,他的目光先是掃過地面上倒著的崔茂等人,表情微微一凝,然后又抬起頭來,朝著陳彥的方向露出笑容:
“怎么了這是,燕道友怎么發(fā)了這么大的火?”
“他們合起伙來坑我,還請三少爺務(wù)必給我個交代。”
陳彥道。
“這里人多,還請燕道友可以給在下個面子,進廂房說話?!?/p>
黃洪濤作揖道。
賭廬中發(fā)生了這種事,屬實是影響不好。
“那這幾個人怎么辦?”
陳彥又道。
“定將會給燕道友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陳彥點頭,算是勉強答應(yīng)。
然后他跟在黃洪濤的身后,往內(nèi)場深處的廂房方向走去。
站在這處包廂的門前,黃三少爺抬手在廂房的門扉上輕輕敲了兩下。
“誰?”
從廂房內(nèi)傳來相當(dāng)沉穩(wěn)的聲音。
“父親,趙前輩?!?/p>
黃洪濤開口道:
“這邊有位道友在賭廬內(nèi)遇到了點兒小糾紛,洪濤沒辦法處理,所以帶他過來,找父親和趙前輩一起商量一下?!?/p>
三位與趙無英有關(guān)聯(lián)的貫氣境修士,被人在賭廬內(nèi)按在地上摩擦,僅憑黃洪濤這個小小的鍛體境初期的修士,的確是沒有辦法處理的。
“進來吧?!?/p>
從廂房內(nèi),又傳來了另一人的聲音。
黃三少爺推開包廂的房門,然后側(cè)過身子站在門前,示意讓陳彥先進。
陳彥也毫不客氣,抬腿便踏入面前的廂房內(nèi)。
而后他身后的黃洪濤,又輕手輕腳的將廂房的房門關(guān)上。
在賭廬內(nèi)場的這處廂房內(nèi),茶桌旁的兩把太師椅上,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位在棕色長衫外又半披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道袍,頭發(fā)花白,看起來大約六十歲左右的模樣,眉眼間與陳彥身后的黃三少爺有幾分相似。
想必,這位就是泰云城黃家的當(dāng)代家主,黃仁秋了。
另一位,則身著一身近乎黑色的墨綠色道袍,目光凌厲,渾身洋溢著一種上位者般的傲氣。
至于這人,應(yīng)該就是黃家給賭廬找的那個靠山 ,趙無英了。
“這位小友,怎么稱呼?”
趙無英打量了陳彥兩眼,然后說道。
陳彥沒有回話,只是四處打量著這處廂房中的裝潢,令他產(chǎn)生了很熟悉,似曾相識的既視感。
終于,他想起來了,這廂房的裝潢到底跟哪里很像了。
“這房間裝潢的不錯?!?/p>
陳彥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他這種視若無睹的態(tài)度,令黃仁秋和趙無英兩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些許不滿的情緒。
畢竟一位是在泰云城內(nèi)赫赫有名的黃家家主,另一位更是威震一方的武泉境修士。
不過他們二人也都還沒有將自已不滿的情緒,從臉上顯露出來。
“不知這位小友,有何高見?”
黃仁秋問道。
“倒也不是說有什么高見?!?/p>
陳彥聳了聳肩:
“就只是覺得,這里跟當(dāng)初泰云城中的仙家賭廬內(nèi),丁管事的廂房很像罷了?!?/p>
聞言的黃仁秋和趙無英二人皆是一怔。
面前的這年輕人,竟然認(rèn)識丁丘!
丁丘,乃是青鵲國境內(nèi)最為有名的散修之一,同時也是青鵲國境內(nèi)名聲最好的散修。
只因他的行事風(fēng)格,向來都是全憑一個“義”字。
后來,丁丘在泰云城扎根落腳之后,便成為了仙家賭廬的管事,深受眾人敬仰。
而在仙家賭廬被滅門后,這位丁管事,便也從世間銷聲匿跡,無人知道是生是死。
而這間廂房,也的確是仿照丁丘的廂房裝潢的。
就僅憑面前的這年輕人,曾見過丁丘一事,就足以令黃仁秋和趙無英對他提起重視。
“所以,洪濤?!?/p>
黃仁秋說道:
“究竟是怎么怠慢這位小友了?”
聞言的黃三少爺朝著他父親的方向作揖道:
“父親,此事……跟崔先生,朱先生他們相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