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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最理想的靠山

5靜初的心不由自主地緊了緊:“殿下何出此言?我與國舅大人可素未謀面,并不認(rèn)識?!?/p>

“可據(jù)本王所知,李富貴早在四年前就已經(jīng)被國舅收買,暗中替他做事了。

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滅了李富貴黨羽之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靜初姑娘你吧?”

靜初沒有辯解,坦然承認(rèn):“是?!?/p>

“所以一直以來,令靜初姑娘心存忌憚的人并非李富貴,而是他幕后的楚國舅,甚至于,可以延伸到皇后,太子。假如他們知道你的癡傻是裝的,會殺了你?!?/p>

靜初在這一瞬間,變得更緊張了。

對面的沈慕舟,看起來溫潤如玉,毫無棱角與鋒芒,和煦如十里春風(fēng)。

但他竟然有一雙能敏銳洞察世事的眸子,發(fā)現(xiàn)這么多的秘密,令靜初感到了危機(jī)。

“是池宴清跟你說的?”

沈慕舟搖頭:“關(guān)于你的事情,他的嘴巴一向很嚴(yán)。但宮里的事情,池宴清無法知道,不代表本王也被蒙在鼓里?!?/p>

靜初坦然點(diǎn)頭:“的確?!?/p>

皇帝子嗣單薄,膝下也只有兩位皇子。

雖說早就冊立了太子,但二皇子沈慕舟胸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在民間威望絲毫不輸于太子。

他對于宮中形勢與黨派之爭怎么可能真的不聞不問?

沈慕舟得到靜初肯定的答復(fù)之后,眸光一緊,輕嘆一口氣,擱下手中茶杯:

“你應(yīng)當(dāng)繼續(xù)裝瘋賣傻的,好歹,還能保住性命?!?/p>

“可人活著不止是為了活著?!?/p>

“就為了替你那個丫鬟報仇,便鋒芒畢露,值得嗎?”

“殿下應(yīng)當(dāng)問問雪見,她為了救我,以身殉葬,自盡于李公公墓碑之下,她值得嗎?”

“本王明白了,難怪,池宴清會執(zhí)意為你這樣做。”

“為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

靜初搖頭:“他什么都沒有跟我說?!?/p>

沈慕舟故意賣了一個關(guān)子:“等他過兩日回京,你就知道了。他可能是想送你一份心意。”

靜初正想再問,馬車緩緩?fù)O?,車夫出聲:“殿下,白府已?jīng)到了?!?/p>

靜初撩簾,見果真已經(jīng)回了白府。

她扭臉謝過沈慕舟:“多謝殿下相送?!?/p>

沈慕舟叫住她,略一思忖:“你可以告訴我,國舅為什么非要對李公公身邊的人趕盡殺絕嗎?”

“大概,是因?yàn)槔罟绣X?!?/p>

沈慕舟自然不信。

但也沒有反駁,只是笑笑:“改日你若是想到真正的答案,可以來凌王府找我?!?/p>

凌王是他的封號。

靜初并未拒絕,點(diǎn)頭下了馬車。

面對沈慕舟的好意,她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原本,她很想借助沈慕舟的勢力。

畢竟,在長安王朝,敢于同皇后太子等人對立的,除了沈慕舟,再無其他人。

他是自己一眼相中的參天大樹。

這也是自己為什么要主動前往疫所救治災(zāi)民,接近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有沈慕舟庇佑,自己就能有機(jī)會,進(jìn)入皇宮,接近那個足以扭轉(zhuǎn)長安乾坤的秘密,可以與楚國舅一決生死。

可想起上次他面對雪見之事的漠然,靜初認(rèn)為,自己還需要慎重考慮,不能草率地做決定,交出底牌。

雖然沈慕舟擁有最理想的地位,卻不一定是最理想的靠山。

所以,暫時并未向他透露什么。

即便是他主動地向著自己發(fā)出了合作的邀請。

沈慕舟眼見她一蹦一跳地進(jìn)了白府,方才收回目光,戀戀不舍地放下車窗車簾,一臉的若有所思。

國舅府。

嚴(yán)院判垂首立于國舅身后,畢恭畢敬,大氣也不敢出。

昨日,他來國舅府出診之時,向著楚國舅提及秦家主義診施藥之事,并且將自己對白景安的懷疑一五一十地說了。

目的就是希望能假借國舅之手,治他白景安冒功之罪,除掉白家這一心腹大患。

國舅聽聞之后,一臉凝重,沉吟半晌不語。

然后事無巨細(xì),從清貴侯府老太君的舊疾,到林家小姨娘的腸癰之癥,再到疫所義診施藥,全都追根究底。

最后,便讓嚴(yán)院判指派白景安前來國舅府,為他兒子楚一鳴診治抽搐之癥。

嚴(yán)院判以為,國舅定是要以此試探白景安的醫(yī)術(shù),然后借題發(fā)揮。

心中狂喜。

誰知道,白景安竟然半路脫逃了。

他只能親自前來賠罪。

“今日白景安來國舅府的路上,遭遇驚馬,手腕挫傷,暫時不能診脈,更不能施展鬼門十三針,所以無法前來替貴公子行針?!?/p>

國舅正在專心修剪一盆造型奇特的盆景:“這么巧?”

“十字路口,與二皇子的馬車相撞。”

“沈慕舟?然后呢?”

“然后同車而行的白靜初被二皇子帶走,送回了白府。”

“白靜初與二皇子走動得很密切嗎?”

“在疫所的時候,二皇子見過白靜初。不過并未聽聞,二人之間有太多交集?!?/p>

楚國舅漫不經(jīng)心,將一棵大好的盆景剪得七零八落。

“沈慕舟送白靜初回府?他什么時候有這種閑情逸致了?”

嚴(yán)院判不明白,楚國舅為何不問罪白景安,而是對一個傻丫頭這么感興趣。

他繼續(xù)把話題往白景安身上扯:“下官早就懷疑,白景安壓根就不會什么鬼門十三針,不過依仗這個白靜初欺世盜名罷了。

今日白靜初一走,他因?yàn)樾奶?,是故意挫傷手腕,找個借口,以此推脫。”

國舅一眼識破他的心思,“呵呵”一笑:“你是想讓本官以你的懷疑為憑證,治他白景安的罪嗎?”

嚴(yán)院判腰彎得愈加低:“下官不敢。下官句句是真。

這白景安的確醫(yī)術(shù)平平,當(dāng)初在疫所的時候,救治重癥災(zāi)民,全都是白靜初。這抗疫的功勞怎么都輪不到他的身上。

而且,很多災(zāi)民都說,當(dāng)初為他們義診的那個神秘女子就是白靜初?!?/p>

國舅擱下手中剪刀,轉(zhuǎn)過身來:“你昨日不是說,疫所施藥之人,乃是最近上京鬧騰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秦家家主?”

嚴(yán)院判正色道:“下官從未見過這位所謂的秦家家主,但我聽聞,也是一位年輕的蒙面女娘。我懷疑,極有可能就是白靜初所扮?!?/p>

“你能猜得到的事情,想必也瞞不過沈慕舟。他下手倒是快。”

國舅抬手,一旁婢女立即遞過來帕子,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看來,本官明日要親自去拜會拜會這個白靜初了。”

嚴(yán)院判見他句句不離白靜初,對于白景安之事,絕口不提,并未放在心上。

心里難免沮喪。

如今看來,國舅讓白景安過府看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從一開始感興趣的,就是白靜初。

他早就料定,白景安一定會帶著白靜初一同出診。

可別自己前院狼沒有趕走,后院又進(jìn)了老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