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仇一頭霧水:“你說那兩人是跟蹤我的?”
“廢話。”
蘇仇就是不怎么待見秦長寂,說話太噎人,不如池宴清討喜。
“你怎么不說是有人監(jiān)視你呢?!?/p>
秦長寂不爭辯,又問他:“你適才去哪兒了?”
“鎮(zhèn)遠鏢局啊?!?/p>
“去那兒做什么?”
“幫我白姐姐去打聽關于錢祿的事情。”
“適才那兩人全都是鏢師打扮,看來你在鏢局露出馬腳,惹人懷疑了。你適才說了什么?”
蘇仇還是有點不服氣:“我也沒說什么,就問他們錢祿是不是還住在古玩街?”
秦長寂蹙眉道:“古玩街的院子未必就是錢祿的,或許只是在他的名下而已。
但你這樣問,鏢局也不至于派人跟蹤你,至于這樣警惕嗎?”
他摩挲著手里袖箭,感覺到箭上有些凹凸不平,定睛細瞧,箭頭上有明顯的被打磨過的痕跡。
通過殘留的印記,隱約能辨認出,是字體筆畫。
他心中一動,又將其它幾只袖箭撿起來,每一支都如這個一樣,在箭頭處有刻意打磨的痕跡,隱約可見字體筆畫。
這個,他并不陌生。
秦長寂略一沉吟道:“這個鎮(zhèn)遠鏢局似乎有點不太正常。你這幾日出入間多加小心,不要掉以輕心,免得再被人綁了去?!?/p>
蘇仇不解:“哪里不正常了?”
秦長寂冷聲道:“跟你這小屁孩說了你也不懂。”
蘇仇一噎,暗中撇了撇嘴:“不說就算。我來找你,就是想跟你商量,咱要不想辦法把那個所謂錢祿家的綁了,一問不就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秦長寂皺眉:“然后呢?”
“然后不就真相大白了嘛?!?/p>
秦長寂輕嗤一聲:“萬一這錢祿只是碰巧重名呢?萬一他遺孀并不知情呢?萬一錢祿與楚國舅有瓜葛呢?萬一你打草驚蛇呢?
做事豈能一頭熱?你能想到的,靜初會想不到?”
幾連問令蘇仇頓時啞了火。
“那,那我怎么辦?白姐姐教給我的差事兒,我必須得打聽個水落石出?!?/p>
秦長寂收起那幾支袖箭:“此事你先不用管了,我現(xiàn)在就去鎮(zhèn)遠鏢局打探一番?!?/p>
“我也去?!?/p>
這話又引來秦長寂一聲嘲諷輕嗤:“你去了除了能拖后腿,還能做什么?”
蘇仇一拍胸脯:“我能給你帶路。”
“用不著?!?/p>
青天白日,擅闖民宅,秦長寂完全靠的是藝高人膽大。
他想知道,鏢局為什么要派人跟蹤蘇仇,所以最好是趕在那兩個鏢師返回鏢局之前抵達。
自己與蘇仇已經(jīng)耽擱了片刻時間,希望四條腿的能追得上二人。
他問清鏢局具體方位與基本情況,立即翻身上馬,直奔鎮(zhèn)遠鏢局。
提前棄了馬,飛檐走壁,悄悄潛入鏢局屋頂。
兩位鏢師已經(jīng)返回,正向著大掌柜回稟經(jīng)過。
大掌柜猛然收緊了眸子:“你說,適才那小子是秦長寂的人?”
鏢師點頭:“我們見他徑直去了秦府,還與一個臉上戴著面具的男子打招呼。此人身手不凡,應當就是秦長寂?!?/p>
“你們與秦長寂交手了?”
鏢師點頭。
“你們竟然能從他手下逃走?”
“我們見勢不妙,立即發(fā)出袖箭護身,方才有機會逃走。”
“什么?”大掌柜又吃了一驚:“你們竟然在他跟前用袖箭?”
鏢師面面相覷:“不能用嗎?”
大掌柜著急追問:“那上面的銘文你們是否打磨干凈?”
鏢師篤定地道:“一發(fā)下來,我們就全都打磨掉了。”
大掌柜在屋里來回走了幾步,明顯有些焦急。
“現(xiàn)在風聲正緊,我不是叮囑過你們,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擅自用袖箭嗎?”
兩個鏢師為難道:“情勢危急,若是不用,我們兩人怕是就要落到他的手里了?!?/p>
大掌柜自言自語道:“他們竟然調(diào)查到鏢局來了,還想追查錢祿,怕是不妙。
傳我命令,這些日子,全都給我規(guī)矩一些,所有人非必要不得出鏢局,嚴密注意鏢局周圍是否有可疑人員出沒?!?/p>
鏢師不解何意,但仍舊照辦。
三人散去,秦長寂悄無聲息地出了鏢局,直奔清貴侯府。
見到靜初,他立即將今日蘇仇的發(fā)現(xiàn)與靜初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個鎮(zhèn)遠鏢局絕對不簡單,里面似乎隱藏著什么秘密。這個錢祿,應該也不是尋常的鏢師?!?/p>
“這個鏢局東家究竟是什么來頭,你可清楚?”
秦長寂道:“這鏢局已經(jīng)有十幾年了,上京鏢師伙計等差不多就有近兩千人,平日里就是總鏢頭南宮碩在負責打理,并且以東家自居。”
“蘇仇不過是提起這個院子而已,對方就如此警惕,說明我們猜得沒有錯,這個錢祿,應當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p>
秦長寂點頭,拿出一支袖箭箭頭,交給靜初。
“對方對于這袖箭似乎很謹慎,不知道其中隱藏著什么秘密?!?/p>
靜初接在手里,也留心到袖箭之上幾乎被磨平的字跡。只是無法辨認,上面究竟刻了什么。
“這不就是普通的袖箭嗎?能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太確定,所以拿來給你,興許你舅父能看出什么端倪?!?/p>
靜初將袖箭擱在一旁:“那回頭我交給池宴清,讓他見到我舅父的時候問一問。
錢祿那里,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他的身份,那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八成就是與鎮(zhèn)遠鏢局有關系了。
你讓蘇仇再想辦法從錢祿遺孀那里打聽關于那個宅院的線索,命人暗中調(diào)查一下這個鏢局,看看是否有什么異常情況?!?/p>
秦長寂點頭,這才勸慰道:“魯班鎖一事,我剛剛聽說。對于這種惡貫滿盈,又野心勃勃的狗官,我們即便沒有了魯班鎖,一樣能與他一較高下。你不必太頹喪?!?/p>
靜初點頭。一路走來,雖說艱難,但有這些朋友們的相助,她已經(jīng)越來越有信心。
勝不驕敗不餒,區(qū)區(qū)一點小挫折,打不倒她白靜初。
國舅府。
楚國舅一驚而起:“什么?你說蘇仇去過鏢局?”
鏢局大掌柜點頭:“是?!?/p>
楚國舅頓時一陣心驚肉跳:“他怎么會找去那里?難道,薛鏈供認出了什么,被池宴清警覺了?”
“不太像,蘇仇只向著小人打聽錢祿的事情,有意無意地提及古玩街那個院子?!?/p>
楚國舅又是一怔:“他們竟然找到那里去了?我就知道,白靜初手里那架鳳尾琴是個禍根,這個錢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死有余辜。
現(xiàn)在知道此事的還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