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不想留在這丟人了。
本來是想來挽回一下的,結(jié)果人家什么都知道了,迅速地賠了錢,拽著何家人就要走。
鄭姑父攔了一把,“道歉?!?/p>
這要是擱李家人身上,光道歉可不行,必須得賠錢,還得去何家家里禍害一遍。
但鄭家家里有當(dāng)官的,不宜這么干。
何父何母沉著臉。
本來都是些家長里短的事兒,鄭玲玲只要嫁過去了,一時半會不讓她發(fā)現(xiàn),慢慢在道德上把鄭玲玲壓住了,那就是啞巴吃黃連。
鄭玲玲要是鬧,那就是刻薄,就是不懂事,就是不容人。
他們能讓兒子孝名在外,也同樣能讓鄭玲玲臭名遠(yuǎn)揚。
誰知道鄭玲玲有個厲害的二姨,愣是從一團亂麻里扯出一條線頭來,把里外都給掰扯清楚了,他們也只能認(rèn)栽。
“守業(yè),你給玲玲道歉?!?/p>
何守業(yè)咬著牙,說了句“對不起”,好像受了多大的屈辱似的。
“你糊弄誰呢!”老五狠狠踹了何守業(yè)膝蓋窩一腳,何守業(yè)直接跪到了鄭家人面前。
“是不是真心道歉?要不要去你們單位宣傳宣傳?金飯碗你也不怕捧不住了?”
老五長著一張小白臉兒臉,看上去奶兇奶兇的,這死出擱在后世,得迷倒不少丫頭片子,但這個年代,這相貌不吃香。
不管小姑娘還是家里爹媽,都喜歡那種濃眉大眼國字臉,覺得這種男人剛正可靠。
不過旁邊吃飯的一桌,有個姑娘雙眼冒光,一個勁兒用胳膊肘捅身邊的男人,“哥,回頭你幫我打聽打聽,這人是誰被?”
男人皺著眉頭,“你可拉倒吧,這樣的菜雞,都擋不住你一拳頭,敢要你嗎?”
姑娘叉起腰,“好?。「]彥林!你敢說我嫁不出去,我要告訴媽,讓你三天餓九頓!”
男人趕緊服軟,“錯了錯了錯了我的大小姐,你美若天仙,誰嫁不出去你還能嫁不出去?你這實力綁也綁來了!”
姑娘摩拳擦掌,“那還用你說,我限你三天,不!一天時間,打聽到他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是否婚配!”
男人郁悶地看了老五一眼,妹妹竟然看上了這樣的碎嘴子,以后家里還能有好嗎?
這邊何守業(yè)冒火地狠狠瞪了一眼老五,鼓著青筋沖著鄭玲玲道歉:“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提前把事情跟你說清楚,對不起。”
鄭玲玲淡淡道,“我知道,你是怕說了之后沒人嫁給你,那你為什么不讓兄嫂離婚,然后直接娶你嫂子呢?你們一家四口就名正言順了,不是挺好的么?!?/p>
“因為他貪!他想跟嫂子雙宿雙飛,還想找個人來幫他承擔(dān)生活的重?fù)?dān)!”
鄭小姑意味深長地瞥了眼何大嫂。
“說不定他內(nèi)心深處,還想要齊人之福呢!”
何大嫂聽見這話,看了眼何守業(yè),咬住嘴唇。
何守業(yè)像是被當(dāng)眾扒了皮,攥著的拳頭微微顫抖著,“玲玲,請你原諒我。”
鄭玲玲搖頭:“別提什么原諒不原諒的了,你我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也沒什么情分,以后就當(dāng)沒認(rèn)識過?!?/p>
“但我要是聽到什么不利于我的話,我就當(dāng)是你說的,一定砸了你的金飯碗?!?/p>
“知道了。”何守業(yè)支吾一聲,起身就走,何父何母趕緊領(lǐng)著何大嫂跟上,一家子灰溜溜地離開了。
黃麗萍啐了一聲。
“什么東西!我那大嫂可真是長了個好心眼,給我們玲玲介紹這么個沒人倫的人家!”
一家子的臉色都很難看。
一方面是知道老大媳婦為什么使壞,因為黃麗萍天天在嘴上嘟囔,自己本來嫁的人應(yīng)該是老大鄭峰,誰聽了這話心里不犯膈應(yīng)啊?
一方面又氣老大媳婦使壞,她煩黃麗萍就煩黃麗萍,往孩子身上使什么勁兒???
鄭小姑趕緊打圓場,“二嫂別生氣了,大嫂可能也不知道何家的情況!”
“呸,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
鄭小姑鬧了個沒臉,坐回去不吱聲了。
鄭奶奶說道:“玲玲,趕緊帶你媽去收拾收拾,這都過飯點了,大家都餓了?!?/p>
鄭玲玲拽著黃麗萍去洗臉梳頭。
鄭姑父已經(jīng)把飯店那邊安撫好了,讓服務(wù)員該上菜上菜。
周圍看熱鬧的見一家人這么淡定,還能繼續(xù)吃飯,就知道人家沒啥好心虛的,漸漸都收回了目光。
鄭小姑松了口氣,又趕緊熱情地拉著黃玉珍和劉鳳蓮說話,話里話外,都是說以后常走動。
黃玉珍只當(dāng)是場面話,嗯啊的應(yīng)了,吃完飯借口家里還有事,就帶著一家子回去了。
黃麗萍肯定還要和她那大嫂掰扯,她可半點不想?yún)⑴c黃麗萍的事。
黃偉劉鳳蓮兩口子直接回城郊了。
兩撥人分開。
黃玉珍打發(fā)老三老五先回家,自己跟李和平趁著下午有空,想去各個胡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賣房子的。
只是看了好幾處,要價都不低,家里又不著急住,就打算再看看。
好巧不巧,轉(zhuǎn)到了陳立強家那條胡同。
“姓陳的,別給臉不要,你當(dāng)我是收破爛的么!趕緊滾!”
陳立強家里傳來叮叮咣咣砸東西的聲音,和女人冷冰冰的怒斥。
不一會,陳立強踉蹌著被推出大門,一個包裹隨著他一起被扔了出來,看樣子只有幾件衣服。
周圍探頭探腦偷看的鄰居,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陳立強垂頭喪腦地抱著小包袱走了。
鄰居們頓時就議論開了。
“這就是管不住酸黃瓜的下場!這回好了吧,凈身出戶,工作也沒了!”
“就是不長記性,前頭那個才過去幾天?又弄出來一個,誰能忍?。?!”
“可不就是這話嗎!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那么好的岳家都不知道珍惜,什么破鞋爛襪子的都敢往家里領(lǐng)!”
“聽說溫意如要賣房子,估計是嫌膈應(yīng)!”
溫意如就是陳立強老婆。
黃玉珍聽說她要買房子,眼睛頓時就亮了。
這種情況下,溫意如肯定想盡快把糟心的東西都處理了。
而且她也不缺錢,房子肯定不會賣得太貴。
李和平看出老伴的想法了,“要不咱們?nèi)枂???/p>
黃玉珍見鄰居們議論完撤退了,就點頭說:“走,去問問?!?/p>
溫意如膈應(yīng),她們不膈應(yīng)啊,至于老五膈不膈應(yīng),那不重要,他可以拒絕進(jìn)入這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