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垂眸,視線落在她那根點在他胸口的手指上。
指尖圓潤,未著蔻丹,透著淡淡的粉色,像三月里初綻的桃花。
沈晏也不惱,順勢握住那只作亂小手,攏在掌心,輕輕摩挲。
“好,秘密?!?/p>
他聲音低沉,帶著笑意,眼神卻緊緊鎖住她。
反正謝崢生辰宴就在幾日后,到時,準備了什么,自會知曉。
沈晏目光下移,落在那粉嫩唇瓣上。
凌曦生得美,唇也極是漂亮。
瑰麗如玉,淺濃得宜。
一張一翕間,似有淡淡花香溢出,勾人得緊。
他喉結(jié)微動,身子又欺近了些,俯首,輕輕在那唇珠上啄了一口。
觸感柔軟,帶著微微涼意,像涼糕。
“今日用了哪家的唇脂?甚是香甜?!?/p>
他低聲呢喃,氣息拂在她臉上,癢癢的。
唇脂?
凌曦眨眨眼,有些懵。
這時代女子用的口脂,大多是凝固的膏狀,需要用手指或者唇刷蘸取涂抹。
或是制成唇紙,抿了上色。
可她今日出門戴著面紗,臉上也只是薄薄施層粉,哪來的唇脂?
難道是百花釀?
還不待她解釋,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大力道帶進一個堅實懷抱。
沈晏身上那股木香瞬間將她包裹,還帶著沐浴后特有的濕潤和暖意。
熱息密密地落了下來,帶著幾分急切,幾分探尋。
不是唇脂。
沈晏含著,吮著。
是花香……
還有著淺淺的酒香,混合著她身上獨有的甜。
他微微使力,將她整個人更緊密地圈在懷里。
鼻尖相抵,呼吸交纏。
那股子甜香,愈發(fā)濃郁。
像是上好的花蜜,又像是新摘的果子,引人沉淪。
“叩叩——”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硬生生打斷這一室旖旎。
晚照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悶悶的。
“爺,晚膳備好了?!?/p>
凌曦心頭一跳,想要推開他。
力道不小,沈晏卻紋絲不動。
只那雙墨色眸子,沉沉盯著她,像幽深不見底的潭水。
“公……公子,晚膳……”
她聲兒都有些顫有些喘,尾音幾不可聞地飄散在空氣里。
沈晏眸色更深,低沉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像是上好的絲綢。
“先吃些別的?!?/p>
話音未落,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落入衾被之中……
床幔曳動,攪碎一池春景……
屋內(nèi)點燈,昏黃光暈籠罩半室。
晚照目不斜視,將廚上熱了又熱的晚膳端進來,一一擺好。
全然無視空氣中那股子甜膩混著麝香的味兒。
沈晏披了件外衣,倒了盞溫茶,遞到凌曦唇邊。
“潤潤嗓子。”
凌曦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抿著,半盞茶下肚,才覺著喉嚨里那股子干澀勁兒散了些。
“我后日休沐,教你一套拳法可好?”
沈晏放下茶盞,突然開口。
方才那陣,她腰肢都快折了。
瑩白身子顫巍巍,像風中打顫的花兒,幾近支撐不住。
若不是他手托著腰腹,她便能似水一般軟倒在床榻上。
凌曦橫他一眼,沒好氣。
“公子下回別在妾身腹中空空時做這檔子事便成了!”
她心里頭那叫一個氣,鼓了腮幫子,活像只炸毛小貓。
這不跟空腹跑3000米一樣嘛?
體育老師還在一旁吹著哨子大喊:沒吃飯嗎?跑快點兒!
越想越氣!
沈晏失笑,眼中漾開柔情,像是春日里融化的冰雪。
“是我的錯。”
他俯身,鼻尖幾乎要碰到她,聲音低啞,帶著蠱惑。
“下回定等你先填了肚子……再帶你吃些別的……”
“你——”凌曦耳根泛紅,欲言又止!
什么叫“帶你吃些別的”……
這人,當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真是小說里那個端方如玉的清冷貴公子嗎?
怎么覺得比那些個紈绔子弟還要放浪兩分?
沈晏看著她控訴的小眼神,眼底笑意更深。
他伸手,攏了攏她微開的衣襟,遮住那一片晃眼的白。
吩咐晚照,將膳擺到床榻上。
“今日在外,還飲了酒?”
他夾了塊魚肉,細細挑去刺,遞到凌曦的碟上。
語氣尋常,像是隨口一問。
凌曦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這茬給忘了!
面上卻是不顯,只輕輕“嗯”了一聲。
“郡主的酒方子,我嘗試釀了一些,打算尋個酒坊做買賣?!?/p>
沈晏“嗯”了一聲,沒再追問。
“沈家名下也有酒坊,若有需要,可以尋澄心。”
凌曦聽了,卻是笑:“就是釀著玩罷了,用不著那么好的酒坊……”
“回頭也拿給公子嘗嘗?!?/p>
“好?!鄙蜿檀鬼鴳?。
……
時值初夏,日頭正好。
風,暖洋洋吹著,帶著股甜膩的花香。
謝崢的生辰宴定在晚上,可謝昭昭一早就派了馬車,將凌曦接了過去。
剛到鎮(zhèn)國公府,就瞧見一片熱鬧景象。
仆人們進進出出,在管事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布置著,準備著晚上的膳食。
謝昭昭親自在門口接了,將凌帶到自己院子里。
凌曦瞧著屋外頭來來回回忙碌身影:“你不去看著么?”
謝昭昭撇撇嘴,滿不在乎擺了擺手。
“嗐,就請了那么幾位客人,無妨?!?/p>
“再說了,有管事的盯著呢,出不了岔子?!?/p>
爾后又將頭湊近凌曦些許,賊兮兮道:“聽說你給我?guī)Ь屏???/p>
語氣里是掩不住的期待,雙眼亮晶晶的,就差沒把“快給我”三個字寫臉上了。
凌曦抿唇一笑,點了點頭。
身后的晚照極有眼色,上前一步,將手里拎著的食盒在一旁放下。
從里頭取出一幾個青瓷瓶。
凌曦這才開口:“給你整了兩壇,讓下人搬去后廚了。”
“嘿嘿!”謝昭昭搓了搓手,不等下人拿酒杯,先一步拔了其中一個瓷瓶的塞子。
對著瓷瓶便來了一大口。
一入喉,謝昭昭眼前一亮。
“嗯~”
突然想起來什么事,“咕咚”一聲將酒咽了下去,連忙喚來丫鬟。
“去,將姑娘帶的那兩壇酒攔下,送到我房里來!”
語氣急切,生怕晚了一步,酒就沒了。
凌曦轉(zhuǎn)頭對晚照道:“你也一并去,看著些,別讓他們將酒壇上的封泥弄松了?!?/p>
晚照福身行禮:“是?!?/p>
跟著丫鬟退了出去。
謝昭昭聰慧,立即明白凌曦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當即吩咐守在屋外頭的丫鬟將門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