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意卻賣起關子,“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p>
“我找到真的白綺云了?!?/p>
林見疏眉梢一挑,“壞消息呢?”
“她已經(jīng)死了?!?/p>
“死了?”林見疏蹙眉。
“對,死了很久了。”
“你還記得嗎?當初林承岳被定罪,最后那份匿名遞交的關鍵證據(jù),說他年輕時在村里虐殺過一個十歲的女孩?!?/p>
林見疏心頭猛地一跳,“難道……那個女孩就是……”
蘇晚意沉重地點了點頭,“沒錯?!?/p>
“這次我去鄉(xiāng)下,傅斯年那家伙難得大方,派了兩個私家偵探跟著我。”
“我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摸清了?!?/p>
蘇晚意眼底翻涌著厭惡與鄙夷,仿佛只是復述那個故事,都臟了她的嘴。
“白綺云,原名野丫。”
“野丫、林承岳、還有真正的白綺云,都是一個村子的?!?/p>
“野丫是一個瘋女人被不知道哪個男人糟蹋了,在山洞里生下來的?!?/p>
“后來村里有家農(nóng)戶心軟,看她快餓死了,就抱回去養(yǎng)著。”
“但那東西,骨子里就是壞的。從小就撒謊、耍心機,嘴里沒一句實話?!?/p>
“村子里都沒人喜歡那種狡詐的孩子,所以她五歲開始,就又成了個流浪的,吃百家飯長大?!?/p>
“真正的白綺云,心腸特別好,是個很善良的小姑娘?!?/p>
“野丫好幾次快餓死了,都是白綺云省下自己的口糧救濟她。誰知道,救的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p>
說到這,蘇晚意也氣得夠嗆。
“白綺云不止救過野丫,她還救過陸正誠。”
“陸正誠當年被拐賣到了那個村子,是白綺云偷偷帶他逃出大山的。”
“可就在她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野丫和林承岳?!?/p>
蘇晚意的聲音陡然壓低,“那時候他們才多大?白綺云十歲,林承岳十五歲?!?/p>
“野丫和林承岳那兩個畜生,大概是用告發(fā)白綺云幫陸正誠逃跑來威脅,逼著白綺云……讓林承岳玩?!?/p>
林見疏難以置信攥緊了拳頭。
“就這樣,白綺云被林承岳給弄死了。野丫就是幫兇!”
“人死了,他們就把尸體埋了。”
“林承岳像個沒事人一樣回了家,而野丫跑去了鄰村?!?/p>
“她大概是覺得‘白綺云’這個名字好聽,人又長得漂亮,總是被人喜歡,所以她就偷走了這個名字,在鄰村謊稱自己是白綺云?!?/p>
“她長得瘦小,連年齡都謊報了,我們查到,她的實際年齡,至少要比她自己說的,大上四五歲!”
林見疏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書架前,抽出牛皮紙袋。
從袋子里抽出一份,沈硯冰之前交給她的,關于白綺云的身體檢查報告。
她翻到最后一頁,目光緊緊盯在那一行結論上。
【……根據(jù)骨骼密度及老化程度綜合判斷,該對象生理年齡應在四十五周歲以上,與自述四十歲不符……】
四十五歲!
一切都對上了!
林見疏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沙發(fā)邊坐下。
巨大的信息量沖擊著她的神經(jīng),讓她需要緩一緩。
蘇晚意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聲音里滿是嘆息。
“真是好人沒好報?!?/p>
“我們找到了真白綺云的父母,他們說,女兒從小就懂事善良。村子里被拐來的孩子很多,她總是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們,在他們挨打的時候,還會偷偷去安慰?!?/p>
“自從那年暴雨天,跟著陸正誠跑了之后,就再也沒回來過?!?/p>
“他們一直以為,女兒是跟著陸正誠跑了,誰知道……早就死在了回家的路上?!?/p>
“我們連她的尸骨都找到了,就在村口外面的山坡下。”
“但是……只找到了一些肋骨。”
“偵探說,其他的,恐怕早就被山里的野狗拖走吃了……”
“太可憐了。”
“我們幫著做了DNA鑒定,確認是他們的女兒,就把骨灰還給他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