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芳芳瑟縮著身體深吸了口氣,到了這個時候,看得清局勢的,就該將自己的衣服扯整齊穿好,可她還異想天開地在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她捏緊袖子,一咬牙點頭:“我是受欺負(fù)了,沈掌柜對我下藥。是吧,秀兒姐、蘇嬸!”
說著,乞求地扭頭看向蘇秀兒、蘇添嬌。
“給!”
然而,蘇秀兒和蘇添娘還沒有表態(tài),許卿卻是格格不入地從魏芳芳面前掠過,將那碟瓜子和茶端到蘇添嬌的面前。
蘇添嬌愣住。
這也太體貼了,太了解她了!
偷聽她心聲了嗎。
蘇添嬌想抓瓜子嗑,但還是忍住,警惕地打量著許卿。
許卿垂著眼,黑丑黑丑的臉上沒有表情,看起來憨憨傻傻,還可憐,扯著那難聽的嗓子,結(jié)結(jié)巴巴,不自信地問。
“我我我……做得不對嗎?以前東家最愛看戲了,閑來無事就喜歡嗑瓜子,還說嗑瓜子要配茶!你要是不喜歡,我馬上拿回去,你別生氣?!?/p>
蘇添嬌瞧著就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是以前被欺負(fù)狠了,到了一個新的環(huán)境,所以想要挖空心思討好她,終究是一個可憐人。
她對這丑黑的男人越加同情,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看他也不討厭,還挺順眼。
而且沒有人知道她想聽八卦看戲的時候嗑瓜子喝茶。
蘇添嬌兩眼一彎,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又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笑著道:“分了吧?!?/p>
女人一粒瓜子放在齒間輕輕一碰,瓜子仁進了嘴里,瓜子皮就吐了出來,放在了手心,然后又繼續(xù)嗑一下粒,雙眼瞇起愜意得像是一只貓。
許卿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聽話的轉(zhuǎn)身端著那碟瓜子挨個給遞送到其他人面前,一人抓了一把,拿在手里嗑,是真真兒將這當(dāng)成了一出大戲來看。
損!
是真損!
魏芳芳傻了眼,感覺一塊石頭壓在胸口,透不過氣來。
蘇秀兒沒有抓瓜子,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是戲里的角,嗑不了,她往前踏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舉起三根手指發(fā)誓。
“蒼天可鑒,魏芳芳以我的名義給沈掌柜送雞湯,先是假裝投懷送抱沒有得逞,然后是表達心意遭拒絕,再來就是含了一口被她下了媚藥的雞湯在嘴里,踮起腳尖往沈掌柜嘴里送,叮咚,再次沒得逞!”
“這回雞湯進入腹中,媚藥藥效發(fā)揮作用,她就撕扯自己的衣服,像要誣陷沈掌柜對她圖謀不軌。你們說這事巧是不是巧,我和我娘還有冬松在我這窗戶外面看了個全過程?!?/p>
“我說這話,如果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p>
蘇秀兒說完跳到沈回面色不虞的沈回面前,夸張地圍著沈回轉(zhuǎn)了一圈:“蒼天可鑒啊,沈回可真是男人之中的典范,面對誘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沒有讓魏芳芳碰一下手指頭。大家都一會回去,都別忘記,替我們沈掌柜宣傳一下,沈掌柜的人品大大的好??!”
蘇秀兒朝沈回豎起大拇指,順便挑了挑眉,她的每個五官仿佛都在和沈回說:沈冰塊,我都這樣宣傳你的好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生氣了吧。
眼前每一個動作每個表情都很夸張,眉飛色舞,如果去街頭說書,絕對是個極優(yōu)秀的說書人。沈回心中的氣沒有消,但忍不住笑。
他知道如果自己這一笑,這氣肯定是生不下去了,以蘇秀兒厚臉皮的性格肯定打蛇隨棍上。
把他當(dāng)成看戲的一部分,用他來消遣逗悶子,他就是那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人嗎,就一點不擔(dān)心,萬一他把持不住,萬一不小心真著了道呢。
沈回別開臉,嘴角往下壓了壓,假裝看不到蘇秀兒對他的贊揚。
蘇秀兒就有些泄了氣,男人真難哄!
魏芳芳在心里罵娘,蘇秀兒這個賤人不幫她,還在她的面前和沈回打情罵俏。
敢情說了半天,蘇秀兒不會也看上沈回了吧。
蘇秀兒不能嫁給兩位皇子了,看上沈回也是有可能的。
再看周圍人看她的目光已經(jīng)變了,那鄙夷的神情像是一把把刀,在往她身上割,割得她鮮血淋漓。
被蘇秀兒這么一揭破,她所有的設(shè)計都成了空,名聲還毀了。
她激動得破口大罵:“蘇秀兒,你不要臉!你是不是也喜歡沈回?你現(xiàn)在還是準(zhǔn)皇子妃,這樣是紅杏出墻,不守婦道!”
蘇秀兒面對沈回時的討好笑容一收,轉(zhuǎn)過背涼森森的目光就瞪向魏芳芳:“你管我呢,就算我真紅杏出墻,也得皇上來治我,你算是根哪蔥!”
說著,語句一停,不懷好意地一笑。
“不過,我可以管你!魏芳芳,我鮮豚居不留人品有污的人,你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離開鮮豚居。”
魏芳芳一口老血就堵在了喉嚨里,聲音尖銳地立即反駁:“你憑什么要趕我走?你說了要收留我的。我娘和二哥被流放了,大哥被你賣了,我離開還能去哪里?你是要趕盡殺絕!”
“別忘記了,你當(dāng)初是收留了我,才得了一個以德報怨的好名聲,你現(xiàn)在是要卸磨殺驢?!?/p>
魏芳芳看起來傻傻的,沒有想到,懂得還挺多。
娘說的沒有錯,魏家的根就是壞的。
魏芳芳以前被魏母壓榨,看起來可憐柔弱,身體里流的也是卑劣的鮮液,只是之前沒有機會表現(xiàn)出來。
如此一來,魏芳芳更加不能留!
蘇秀兒真了怒,皺著眉冷聲質(zhì)問:“魏芳芳,你說卸磨殺驢就是嗎?你問問在場所有人,我對你是不是已經(jīng)仁至義盡?”
“你在酒樓里做活的這些日子,你偷了多少懶?說了我多少閑話?又跟大家吵了多少次架。每日小錯不斷,錯錯不同,是不是我都包容了,以德報怨了?”
“你今日主動算計沈掌柜,鬧出這么大的事,毀了名聲,臟了我鮮豚居的地,我能容你,你問問大家是不是還能容得下你?留你在鮮豚居,你是不是會影響我們鮮豚居的生意?!?/p>
魏芳芳野心極大,可是沒有害她,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所以不能送官。
名聲毀了,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的懲罰。
她說這么多,本意是讓魏芳芳心服口服,自己回鄉(xiāng)下去。
回到鄉(xiāng)下,就沒有人能知道,她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還有重頭開始的機會。
“魏芳芳,你離開吧,你留在這里,外人還以為我們鮮豚居的人都人品有問題?!?/p>
“走吧,魏芳芳,我不齒與你共事!”
酒樓的伙計、廚師,大家紛紛附和。
大勢已去,魏芳芳氣得指尖都在顫抖,心中還是有不甘和不服的。
明明蘇添嬌說了,坑蒙拐騙加下藥,她都按照這樣做了,怎么就不行了。
魏芳芳又憋屈又煩躁,偏偏這時候體內(nèi)的藥效一波強過一波,那螞蟻已經(jīng)在體內(nèi)開始跳舞。
“嗯……”
一出口,變成了嚶嚀嬌喘,雙手更是不受控制地去扯自己那大開的衣領(lǐng),那領(lǐng)口再次往下滑,兩邊肩膀都快要遮不住了,半個胸脯都露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