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蓮花小區(qū)
晨光透過紗簾灑進廚房,
阿珍穿著李湛那件寬大的黑色T恤,衣擺堪堪遮住大腿根。
她正拿著木勺,小心攪動著砂鍋里的皮蛋瘦肉粥,
熱氣氤氳間,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
李湛洗漱完,懶洋洋地晃進廚房,從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
T恤下光滑的肌膚讓他指尖發(fā)燙,
下巴抵在她肩頭,嗅著她發(fā)間淡淡的洗發(fā)水香,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阿珍手肘往后一頂,拍開他漸漸往上游走的手,
\"皮蛋瘦肉粥,你上次不是說想——\"
話沒說完,李湛的掌心已經(jīng)覆上她胸前柔軟,牙齒輕輕咬住她耳垂,
\"我想吃你...\"
\"嗯...別鬧!\"
阿珍渾身一顫,差點打翻鹽罐,手忙腳亂地抓住灶臺邊緣,
\"粥要糊了...莉莉還沒醒,你、你找她去...\"
李湛低笑,非但沒松手,反而變本加厲地揉捏起來。
阿珍腿軟得幾乎站不住,手里的木勺\"當啷\"掉進鍋里。
就在這時——
\"珍姐!
湛哥又把我的爽膚水當發(fā)膠用了嗎?\"
莉莉睡眼惺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阿珍像觸電般掙脫出來,紅著臉整理被揉皺的T恤,
\"自已去問那個混蛋...\"
李湛遺憾地收回手,掀開砂鍋蓋聞了聞,
\"粥不錯。\"
突然湊近她耳邊,\"晚上回來吃你。\"
阿珍抄起抹布砸過去時,
他已經(jīng)大笑著躲開,順手撈走灶臺上剛煎好的太陽蛋。
——
李湛端著粥碗坐在沙發(fā)上。
莉莉蜷在旁邊啃著包子,碎屑掉在真皮沙發(fā)上也不在意。
\"鳳凰城那邊最近怎么樣?\"李湛吹了吹粥上的熱氣。
莉莉順勢靠在他身上,\"老樣子唄。
就是上次替阿珍姐代班,彪哥塞了個大紅包,說是讓我?guī)Ыo阿珍姐。\"
她撇撇嘴,\"不過這幾天連彪哥人影都見不著了。\"
李湛幾口喝完粥,嘴角緩緩翹起。
九爺果然沉得住氣,這時候跟他動手只會讓南城和白家看笑話。
\"湛哥...\"
莉莉突然湊近,包子味的熱氣噴在他耳邊,
\"你答應(yīng)我們的新場子呢?
我和菲菲還要在鳳凰城裝多久乖寶寶啊?\"
\"就這幾天。\"
李湛捏了捏她的鼻尖,\"今晚去跟紅姐說,明天開始不再去了。\"
莉莉眼睛一亮,
\"隊里好幾個姐妹都想跟我們走!\"
\"隨你。\"
李湛站起身整理衣領(lǐng),\"不過走之前要提前跟紅姐說一聲。
鳳凰城不缺這幾個小姑娘,但我們得把規(guī)矩做足。\"
——
中午,新銳娛樂中心二樓辦公室
茶幾上鋪著一張詳細的長安鎮(zhèn)地圖,
上面用紅藍記號筆標注了南城勢力的幾個關(guān)鍵地點。
李湛、老周、大勇、水生,以及老周帶來的幾個特種兵圍坐一圈,氣氛凝重而專注。
現(xiàn)在除了老周,其他所有的退伍老兵都各自帶有一個分隊。
水生那組專門負責(zé)情報、偵查和監(jiān)控,
其他幾個小隊主要負責(zé)安保突擊工作。
為了給這支隊伍披上合法外衣,李湛專門注冊了家\"新銳安保公司\"。
他計劃將來每一個場子都安排一支分隊負責(zé)安保工作。
李湛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
是唐世榮的短信,“魚已上鉤。”
他嘴角一勾,把手機往地圖上一丟,
“好了,魚已經(jīng)咬鉤,現(xiàn)在我們來分配今晚的任務(wù)?!?/p>
他俯身撐在地圖上,手指劃過幾個關(guān)鍵點。
“今晚,南城幾個場子我們都要掃一遍,特別是南城菜市場下面的賭檔。”
他點了點地圖上的紅圈,
“我要它們至少癱瘓兩三個月,別讓他們影響我們的生意。”
他抬起頭,目光冷峻,
“那幾個場頭,能廢就廢掉,最起碼也要讓他們躺幾個月。”
頓了頓,又強調(diào),“記住,別搞出人命?!?/p>
內(nèi)地地下勢力的路數(shù)跟香港電影里的江湖,那是兩碼事。
在香港電影里,社團向商戶收‘茶錢’(保護費),商戶們早就見怪不怪。
這行當里還有套‘行規(guī)’——
地盤火拼分了輸贏,贏的一方還需‘坐場三日’。
這三天里,要是舊字頭(舊勢力)沒帶人‘反場’(反撲),這塊地就算‘過了手’(易主)。
新話事人(新老大)才能名正言順去‘開片收數(shù)’(上門收錢)?!?/p>
而且商戶基本不會被波及——
真要是打壞了東西,社團還會按數(shù)賠。
所以地盤火拼的時候,鋪戶們多半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
關(guān)起門聽外面動靜,偶爾扒著門縫瞅兩眼。
畢竟對他們來說,‘茶錢’總歸要交的——
繳給誰,不都是一樣繳么。
但在內(nèi)地,想都別想。
政府眼里可容不得 “保護費” 這種東西明目張膽存在——
敢這么干的,跟直接舉著牌子挑釁公安沒兩樣,撐不過三個月就得被端。
所以這邊地下勢力都是以發(fā)展自已的產(chǎn)業(yè)為主。
李湛這次動手,也不是為了搶地盤。
就算真把南城的場子搶過來了又怎么樣?
只要南城的根基沒垮,他就得天天應(yīng)付反撲,純屬把自已拖進耗不完的爛仗里。
他要的其實很簡單,讓南城暫時沒人可用。
道上看著人多勢眾,真能拎出來打的,也就那幾個核心骨干。
這些人一沒,剩下的嘍啰樹倒猢猻散,自然就成不了氣候。
李湛繼續(xù)部署。
“兩隊一組,打完一家就繼續(xù)下一家?!?/p>
他看向大勇和水生,
“南城菜市場那邊交給你倆,
那里場頭叫‘長手’,練通背拳的,手長腳長,你們要小心點?!?/p>
接著,他指向地圖上的另外幾個紅點,向其他幾個退伍兵一一交代任務(wù),
“夜總會、臺球廳、地下賭檔——
我要南城今晚亂成一鍋粥?!?/p>
最后,他看向老周,“老周,我倆去碼頭,那邊按原計劃進行?!?/p>
部署完畢,李湛直起身,環(huán)視眾人,
“今晚在場的,所有手機、對講機必須保持暢通,需要支援隨時聯(lián)系我?!?/p>
他頓了頓,突然以拳擊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在場的退伍兵們條件反射般挺直腰板,右手握拳抵在左胸。
辦公室里,只剩下空調(diào)的嗡嗡聲,和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前的寂靜。
——
眾人散去后,李湛示意老周和水生留下。
他坐回沙發(fā),揉了揉太陽穴,抬眼看向水生,
\"這兩天張局那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水生走到白板前,拿起馬克筆快速畫出幾條路線,
\"目前只摸清了他的日常動線——
早上七點出門,八點到分局,下午六點下班,七點到家。\"
他圈出幾個點,
\"中間這段時間,
他要么在單位,要么在幾個固定飯店應(yīng)酬,暫時沒發(fā)現(xiàn)異常軌跡。\"
李湛盯著白板,手指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敲擊,
\"這老狐貍在刑偵戰(zhàn)線干了一輩子,反偵察意識太強。\"
他瞇起眼,\"常規(guī)盯梢很難抓到把柄。\"
水生點頭,\"樣本量不夠,需要持續(xù)觀察。
特別是周末和非工作時間的動向。\"
\"嗯。\"
李湛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張局\"兩個字上畫了個圈,
\"重點盯他的'非常規(guī)軌跡'——
突然改變路線、臨時停車、反常的會面地點。\"
老周抱著手臂,沉聲道,\"光靠跟蹤估計很難挖出東西。
這種老油條,真要干點什么,肯定會把痕跡抹干凈。\"
李湛扯了扯嘴角,\"盯還是要盯,但確實得另想辦法。\"
他看向水生,\"他的敵人應(yīng)該會比我們更了解他,
等白家的事告一段落,我去找趙隊聊聊。\"
水生收起筆記本,
\"明白。
我會讓小組24小時輪班,先建立完整的活動模型。\"
李湛拍拍他肩膀,\"小心點,寧可跟丟也別暴露。\"
水生離開后,老周壓低聲音,\"要不要從他幾個直系親著手?\"
李湛沉吟片刻,點點頭,
\"可以,他們總不會警惕性還有張局那么高吧。\"
他走到窗前,\"等唐世榮那邊得手,我們手里多了籌碼,再慢慢陪張局玩。\"
窗外,十月底的東莞正被正午的日頭曬得發(fā)亮。
長安鎮(zhèn)的街道上車流如織,
連空氣里都飄著點熱烘烘的尾氣味。
誰也不知道,
這座城市的陰影里,正有多少雙眼睛在互相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