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對于王海和孫宏志來說,簡直如同夢魘。
無論他們上班下班,還是中午外出吃飯,
甚至晚上他們硬著頭皮帶著妻兒去商場想散散心,
總會“巧合”地遇到幾個眼神冰冷、穿著打扮流里流氣的小混混。
這些人并不靠近,也不說話,
只是或遠或近地跟著,或者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
那毫無溫度的目光像毒蛇一樣在他們身上掃過,
讓他們?nèi)缑⒃诒?,心驚肉跳。
更讓他們不寒而栗的是,
連他們的家人都感受到了這種無形的監(jiān)視。
王海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問,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怎么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娘倆?”
孫宏志的老婆也抱怨道,
“老孫,這幾天怪怪的...
我?guī)鹤尤ヅd趣班,總覺得有陌生人在盯著我們看,嚇死人了!”
這種無處不在、卻又抓不住實質(zhì)證據(jù)的騷擾,
讓兩人精神高度緊張,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報警?怎么報?
說有一群小混混總是看你?
對方又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沖突...
他們深知,這就是李湛的手段,
用這種陰冷的方式折磨他們,逼他們就范。
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兩人開始各自尋找出路。
王海徹底扛不住了。
他就是一個有點小權(quán)、想巴結(jié)上司卻踢到鐵板的普通人,哪經(jīng)歷過這種陣仗。
他每晚做噩夢,夢見自已銀鐺入獄,家庭破碎。
他不敢再等下去了。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我得去道歉…去求饒…”
王海在家里如同困獸般踱步,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
“我得親自去找李老板認錯,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只要他肯放過我…”
他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面子了,保命保飯碗要緊。
他開始瘋狂打聽如何才能見到李湛,如何能表達自已最卑微的歉意。
而孫科長,雖然同樣恐懼...
但心底那點官僚的僥幸和依仗還沒有完全熄滅。
他想到的是沈家這棵大樹。
但他不敢說實話。
絕不能讓沈家知道,是因為他覬覦一個夜總會媽咪的美色未果,才動用關(guān)系去報復(fù),
結(jié)果惹來了這么大的麻煩。
這要是傳出去,他在沈家就徹底完了,
老婆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孫科長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他找到妻子沈娟,擺出一副憂心忡忡又受了委屈的模樣:
“老婆,有件事…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人了?!?/p>
他唉聲嘆氣地說,“可能是工作上堅持原則,擋了誰的發(fā)財路吧。
最近總覺得有人跟蹤我,
連你和兒子好像都被人盯上了…
我心里實在不安?!?/p>
沈娟一聽,果然嚇了一跳,又驚又怒,
“什么?還有這種事?
誰這么大膽子...”
孫宏志趁機說道,
“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但對方來頭恐怕不小,能量很大。
我在想…
能不能請心玥妹妹和明遠妹夫幫幫忙?
他們面子大,人脈廣,說不定能打聽一下,或者…
或者周末一起吃個飯,
有周副市長家的光環(huán)罩著,那些宵小之輩或許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他把自已的齷齪事完全掩蓋,
包裝成了一個因公受屈、尋求家族庇護的形象。
他知道,只要搬出周明遠和沈心玥,尤其是周家的名頭,妻子肯定會答應(yīng)。
果然,沈娟一聽關(guān)系到自家安全和丈夫的“工作”,立刻重視起來,
“你說得對!
我這就給心玥打電話...
周末必須請他們出來一起吃個飯,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孫宏志看著妻子開始翻找電話號碼,
心中稍稍安定,
但眼底的焦慮卻絲毫未減。
他只希望,
周家的名頭真的能鎮(zhèn)住那個無法無天的李湛...
——
接下來這幾天,
對白潔老師而言,仿佛陷入了一種甜蜜又煎熬的膠著狀態(tài)。
白天,她依舊是那個認真負責(zé)、一絲不茍的家庭教師。
給小倩上課時,她盡力集中精神,講解知識點,批改作業(yè)。
寬敞明亮、裝修雅致的大房子,
窗外灑落的陽光,以及手邊秦姐貼心準備的精致茶點,
都讓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和…安逸。
這種生活環(huán)境與她那個狹小逼仄、需要精打細算每項開支的出租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讓她每每想起,都不禁暗自嘆了口氣。
課余時間,她和秦姐的交流也越來越多。
秦姐為人爽利又不失溫柔,很會照顧人,
兩人常常一起喝茶聊天,討論小倩的學(xué)習(xí)進度,甚至聊些女人間的私房話。
白潔能感覺到,秦姐是真心接納她,
讓她漸漸對這個臨時的“家”產(chǎn)生了歸屬感,甚至有一種被這個特殊“家庭”包容的錯覺。
然而,一旦夜幕降臨,
獨自回到那間客房,她的心緒就變得完全不同。
特別是夜深人靜時,
她總會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扇房門。
眼神里交織著期待、恐懼和深深的自我譴責(zé)。
她期待什么?
難道期待那個男人再次像那晚一樣“走錯”房間嗎?
這個念頭讓她感到無比羞恥。
自已和丈夫雖然因為長期分居、缺乏溝通而關(guān)系冷淡疏遠,幾乎斷了夫妻生活,
但法律上和名義上,她仍然是有夫之婦。
可她的心,她的身體,
卻不受控制地一次次想起另一個男人——
那個強勢、危險卻又充滿致命吸引力的李湛。
而更讓她無地自容的是,
自從那晚之后,
她幾乎夜夜都會夢到李湛。
夢境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大膽...
那些羞于啟齒的畫面和觸感,在夢里真實得可怕。
就像此刻...
她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著房門...
身體卻開始熱了起來,喉嚨有些發(fā)干,呼吸也變得微微...
她仿佛又感受到了夢中那...
......
她緊緊閉上雙眼,貝齒咬住下唇,試圖壓抑住...
腦海里全是那個男人的身影,
是那晚的“誤會”,是那些荒唐夢境里的纏綿...
......
黑暗中,
她蜷縮起來,將滾燙的臉埋進枕頭里,
內(nèi)心充滿了自我厭惡和迷茫。
她知道自已正在危險的邊緣徘徊,
道德的枷鎖和身體本能的渴望在她體內(nèi)激烈地交戰(zhàn)。
而這個“家”的舒適,秦姐的善意,
以及那個男人無處不在的、強大的吸引力,正一點點地瓦解著她的心防。
她不知道,
如果那扇門再次被推開,
她是否還有力氣說出那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