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鳳凰城夜總會,頂樓辦公室
午后稀薄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鋪著昂貴波斯地毯的辦公室內。
空氣中彌漫著頂級香煙的醇香與頂級普洱的陳韻。
李湛并沒有坐在主位的沙發(fā)上,而是站在辦公室一角的生態(tài)魚缸前。
巨大的魚缸里,三條形態(tài)優(yōu)美、鱗片閃爍著金紅色澤的過背金龍魚正悠然巡游。
他手里拿著一個細網兜,
正專注地從旁邊的小型飼養(yǎng)缸里,撈起一尾尾鮮活的朱文錦小金魚。
網起,魚躍,落入大缸的瞬間,
那三條原本雍容華貴的金龍魚瞬間展現出獵食者的本能,
身形如電,水波激蕩,精準地將驚慌的小魚吞入口中。
水光與龍鱗的金光交映,折射在李湛平靜無波的臉上。
他靜靜地欣賞著這弱肉強食的一幕,仿佛在觀摩一場微縮的叢林法則。
直到飼養(yǎng)缸里的“餌料”被清空,
他才放下網兜,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緩步走回沙發(fā)區(qū)。
大牛、老周、水生、蔣哥四人早已等候在此,面前的茶杯里熱氣裊裊。
見到李湛過來,幾人都稍稍坐正了身體。
李湛在中間的主位坐下,身體放松地靠進柔軟的皮質沙發(fā)里,
目光掃過在場的心腹,語氣平淡地開了口,
“五個鎮(zhèn),地盤是拿下來了。
但這就像剛吃下一塊肥肉,
嚼是嚼碎了,要真正化成我們的力氣,還需要時間好好消化?!?/p>
眾人點頭。
水生率先開口,
“湛哥,昨晚的行動已經初步統(tǒng)計完畢。
得益于我們前期精準的情報和警方同步行動的牽制,
我方參與直接行動的人員,無人死亡,
僅有三人輕傷,都是皮外擦傷,已經處理過了,不影響活動?!?/p>
他頓了頓,繼續(xù)匯報,
“五個鎮(zhèn)的話事人及其核心死黨,均已清除。
按照計劃,我們扶持的代理人已經初步上位,目前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
每個代理人身邊,都安排了一個由老周手下精銳組成的小分隊,
名為保護,實為監(jiān)控,確保他們不會脫離掌控?!?/p>
李湛微微頷首,對水生的情報工作和行動結果表示滿意。
情報永遠是第一位的。
蔣哥推了推他的金絲眼鏡,接口道,
“人員安排妥當,接下來就是清點資產了。
我今天下午就會抽調精干的財會團隊,分成五組,進駐這五個鎮(zhèn)。
對所有接收的場子、產業(yè)、現金流進行一次徹底的摸底和審計。
該接收的接收,該整頓的整頓,該切割的切割,
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將這些產業(yè)納入我們的管理體系,實現規(guī)范化…
至少是表面上的規(guī)范化運作。”
蔣哥的話嚴謹而務實,他是負責將戰(zhàn)利品變現并穩(wěn)固后方的人。
“蔣哥辦事,我放心?!?/p>
李湛點頭,目光轉向一直沉默品茶的老周,
“老周,地盤和錢有了,接下來就是人。
那五個鎮(zhèn)原有的那些底層馬仔、看場子的混混,數量不少。
你這邊辛苦一下,牽頭進行一次篩選?!?/p>
老周放下茶杯,他眼神沉穩(wěn),聲音不高卻帶著分量,
“明白。
我已經有初步方案。
會按照我們安保公司的標準進行篩選和背景調查。
身手好的、腦子靈活的、背景相對干凈的,
打散后編入我們的外圍安保隊伍,進行統(tǒng)一管理和訓練。
那些劣跡斑斑、不堪造就的,給筆錢打發(fā)走,如果不識相…”
老周沒有說下去,但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同時,我會從總部抽調人手,組成五個機動小隊,進駐這五個鎮(zhèn)的核心場子。
一方面維持秩序,另一方面,也是盯住我們新扶持的那些代理人。
只要牢牢控制住武力,上面那些人,翻不起浪花?!?/p>
李湛贊許地點了點頭。
老周思路清晰,手段老辣,有他負責整合人員和武力,能省去很多麻煩。
他環(huán)視眾人,總結道,
“這一次的行動和后續(xù)處理,要形成一個標準流程。
情報先行,武力清除,扶持代理,財務接管,人員整合,武力監(jiān)控。
以后,我們新拿下的每一個地盤,都按這一套流程過一遍。
效率要高,消化要快,根基要穩(wěn)。”
“是,湛哥!”
幾人齊聲應道,眼神中都閃爍著興奮與認同。
跟著一個既有魄力開疆拓土,又有能力治理穩(wěn)定的老大,前途一片光明。
靠在沙發(fā)上,體型魁梧如山的大牛摸了摸自已的光頭,憨厚地笑了笑,
甕聲甕氣地說,“師兄,你看現在地盤多了,
要不…也分我一個鎮(zhèn),讓我也過過當話事人的癮?”
他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試探。
李湛聞言,不由得失笑,
拿起桌上的煙盒彈出一支煙點上,指了指大牛,
“你呀,就老老實實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當保鏢,保護我和幾位核心兄弟的安全,這份職業(yè)很有前途。
話事人?
那是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要動腦子平衡各方利益的活兒,
不適合你這直來直去的性子?!?/p>
他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帶著一絲期待,
“你的戰(zhàn)場不在這里。
年中,中日韓地下拳賽,那才是你揚名立萬,為我們爭取更大利益和話語權的地方。
好好準備,別給我丟臉。”
大牛雖然有點小失望,但聽到拳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用力拍了拍胸脯,
“師兄你放心!
到時候我一定把那些小鬼子、棒子全都揍趴下!”
氣氛一時輕松了不少。
老周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臉上帶著洞悉世情的笑容,
“我們這次動作這么大,又跟省廳那邊‘配合’得如此默契,
估計現在外面其他鎮(zhèn)的那些老家伙們,一個個都坐立難安,嚇得夠嗆吧?!?/p>
蔣哥扶了扶眼鏡,冷靜地分析道,
“震懾效果肯定是達到了。
不過,我們一下子吞下五個鎮(zhèn),也需要時間消化吸收。
短期內,不宜再有大的動作,以免引起反彈,
或者讓官方覺得我們胃口太大,難以控制?!?/p>
李湛笑了笑,將煙灰輕輕彈進煙灰缸,
“蔣哥說得對。
年前,我們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會再有什么大動作了。
讓他們…也過個安穩(wěn)年吧。”
他話鋒一轉,眼神中透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全力以赴,用最快的速度,
把這五個鎮(zhèn)的人員、產業(yè),徹底消化掉,變成我們實實在在的力量。
我估計……”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坐不住,主動找上門來了。
到時候,是敵是友,是收是打,就看我們的胃口和他們的誠意了?!?/p>
辦公室內,茶香依舊,
但一種掌控未來的強大自信,已然在幾人之間無聲地傳遞。
新的秩序,正在這片土地上悄然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