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面之前,南家?guī)讉€舅舅對于阿歲那神秘的四位師父除了感激便是好奇。
但真的見面之后,卻發(fā)現(xiàn)……他們和對方,莫名的有種氣場不和的感覺。
那是一種長輩之間微妙的攀比感。
餐桌上比誰投喂得多,比誰投喂得好。
今天這一桌,因為惦記著阿歲回家,特意做的都是阿歲愛吃的,所以隨便夾一筷子都是阿歲的夢中情菜。
至于誰喂的多,阿歲飯量大,吃雙倍也吃不壞。
在南景梣和方銘鐸打響了投喂的第一槍后,小阿歲全程就只需要悶頭干飯,面前盛菜的空碗里永遠(yuǎn)都是滿。
小桉桉見她吃得歡,擔(dān)心她睡了那么多天突然大量進(jìn)食吃壞了。
趁著兩邊夾菜的間隙,將旁邊的湯碗朝阿歲面前推了推,
“喝口湯,別吃太急。”
小阿歲吃得腮幫鼓鼓,聞言不忘扭頭朝小桉桉遞去一個甜甜的笑。
對面的小知霖看著有些不得勁了,夾起面前的腌蘿卜也試圖投喂妹妹。
“妹妹,吃這個蘿卜,開胃……”
可惜他手短,夾不到對面。
一旁的林宛玉順勢伸出筷子,劫走他的腌蘿卜,道,
“妹妹那邊有,你吃你的。”
阿歲那邊都要吃撐了,還讓她開胃……嘖,這傻兒子。
南梔之回來的路上就聽阿歲說餓,但也擔(dān)心她吃撐了,見她吃得差不多,這才出聲,
“阿歲今天先吃個七分飽就好了,你之前躺了五天一直沒進(jìn)食,一下子吃太多容易傷胃?!?/p>
雖說是玄師,但身體構(gòu)造總歸還是和人一樣的。
小阿歲這邊剛剛消滅了一顆獅子頭,聞言嚼吧嚼吧把嘴里的肉肉都咽下去,這才扭頭,
“麻麻算錯啦,阿歲餓了有……唔,十二天!”
小阿歲默默算了一下,她在異世待了快有半個月呢。
聽她這么說,南梔之和對面的南家人都明顯一愣。
南知霖率先沒忍住開口,
“是五天啦!姑姑沒算錯!”
因為他也一直算著的。
妹妹睡了五天,足足的。
對此,旁邊的南景延幾人也默認(rèn)沒說錯的樣子。
小阿歲聞言眼里閃過迷茫,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師父父。
阿歲肯定也不會算錯,但她不知道為什么。
不知道的事,當(dāng)然是問四個師父父。
郁屠幾人這一晚上并沒有怎么動筷子,此時見小阿歲不解,郁屠徑直開口,沉著聲道,
“阿歲也沒有算錯,異世的和這個世界的時間本就不對等?!?/p>
這個不對等,不是表現(xiàn)在了時間流速上,而是時空的不對等。
如阿歲之前一直找的易盞。
他和嵇猶一樣背靠扶桑枝,擁有隨意穿梭異世空間之能。
但他每一次穿梭的異世,都不一定是原來的時間。
比如他在原本世界或許只是間隔一年的穿行,異世這邊或許已經(jīng)間隔百年。
這都是源于扶桑枝本身的不穩(wěn)定性。
扶桑枝雖然擁有扶桑樹的能力,但它到底不是扶桑樹,加上異世世界不相通,很容易會出現(xiàn)一些錯亂感。
但這些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郁屠難得給普通人解惑,但因為方銘鐸之前就沒怎么告知南家人關(guān)于異世的事。
眾人聽得并不十分分明,不過,他們只要確定一件事就好——
“這對阿歲身體和魂魄沒有影響是嗎?”
南景嵐出聲確認(rèn)。
見郁屠淡淡點頭,在座南家人頓時一副放心了的表情。
沒影響就好。
至于是五天還是十五天,那都不重要。
郁屠四人聞言下意識看向面前的南家人,看著他們不管大的小的死的活的都明顯真心關(guān)心著阿歲。
原本那點子微妙的攀比感也顯得莫名好笑。
眼前的這些,是阿歲的家人。
在他們身上,有他們想讓阿歲體驗到的親情。
一切都如他們所愿,這很好。
南家人本就沒有對著殘羹聊天的規(guī)矩,見阿歲吃得差不多,一行人轉(zhuǎn)移到了正廳,南正豐親自動手為幾人泡茶。
這一次郁屠四人都給面子地喝了這杯茶。
也是直到這會兒,一直沒怎么開口的南景赫才終于看向郁屠,問他,
“我是不是見過你?”
郁屠早就注意到了南家這位老二。
所有南家人里頭,也只有他勉強繼承了一點巫族的血脈力量。
但許是因為力量曾被竊取的緣故,他身上繼承的力量并不算多。
至少,不到能見過他本體的地步。
非要說在哪見過的話……
“哦,可能見過吧?!?/p>
他跟特事局的人并沒有接觸,倒是和他頂頭上司有過接觸。
也聽那老頭說起過,雖然南景赫自身靈力不強,但卻是他看好的一個據(jù)說能理得清政府和玄門之間關(guān)系的那個人。
郁屠看著他,好半晌,忽然開口,
“你現(xiàn)在還只是特事局一組的隊長吧?”
說是一組隊長,但特事局以一組為首,說他是代理局長也沒差。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南景赫還是點點頭。
就見郁屠一臉嚴(yán)正看向他,眸色深深,隨后意味深長,道,
“很快就不是了?!?/p>
一句話,把在場的其他南家人都說懵了。
什么叫做很快就不是了?
難不成上面還要擼了老二的職位不成?
南梔之首先想到的就是前不久今古廊的大火。
因為那場火,二哥抓了玄門協(xié)會的半數(shù)成員,可以說動了玄門協(xié)會的根基。
而這一些,可以說都是為了她。
“大師父,請問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
郁屠沒有告知南家人他的名字,南梔之便也只能跟著阿歲一塊喊大師父。
郁屠只說,“到時候便知?!?/p>
話落間,就感覺自己腰間被戳了一下。
扭頭,就見小阿歲正用手指戳他腰側(cè),隨后仰頭,幫著麻麻和二舅舅說話,
“師父父要說清楚呀?!?/p>
郁屠瞥她一眼,之前還抱著他哭著只要師父不要親人,扭頭又站在自家人那邊。
小孩子,就是善變。
隨手拎開她搞怪的小手,郁屠不帶任何感情,說得直白且不為所動,
“不說?!?/p>
南家人:……
你是真不客氣。
倒是一旁的二師父盤仲笑著又端起一杯茶,道,“不用管他,他說話總是這樣,不負(fù)責(zé)任。”
方銘鐸和羅酆離不說話,只一味點頭附和。
郁屠見著額角青筋一抽,剛要開口說點什么,忽然,在座四人皆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目光幽幽,看向外頭。
與此同時,阿歲幾人也感覺到,別墅外有一股陰氣快速靠近,伴著一聲陰沉的呼喚,
“南知歲,小玄師……出來見我……
我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