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英看見娘家人來了一群鼻子發(fā)酸,感動得不行。
她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娘家人一直在為她撐腰。
只是上輩子她活在了自己給自己編織的樊籠里,以為她做得好生活就會好。
在高家受的委屈和苦從來不向娘家人透露。
娘家人也以為她嫁得好過得好,畢竟高思文是老師,有穩(wěn)定的經(jīng)濟(jì)收入又受人尊重。
所有的一切都是表面看到的樣子,而不是生活原本的模樣。
是她太傻了,一個人強(qiáng)撐著,忘記了娘家人是她堅(jiān)強(qiáng)的后盾。
“誤會,純屬誤會?!?/p>
高建成看著杜家人臉紅得不行:“親家,沒事兒,有點(diǎn)小誤會?!?/p>
杜家人都不看她,只問杜紅英什么事兒。
“爹,你保管室的鑰匙在哪兒?”
杜紅英問。
“在這里啊。”杜天全一根黃膠鞋帶子上系著三把鑰匙,一把是保管室的,一把是大門,一把是隊(duì)上豬圈的。
“保管室一共有幾把鑰匙?”
“就兩把啊,一把在我這兒,你和志遠(yuǎn)租了保管室住拿了一把給你,難不成還有三把出來了?”
“那得問問我婆婆張桂蘭了?!倍偶t英冷笑道:“婆婆拿了鑰匙讓公公和志遠(yuǎn)大哥來保管室搬縫紉機(jī),要不是追風(fēng)守著門,我家里的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會搬走多少。”
“高建成,怎么回事兒?”
杜天全都懶得喊他親家了。
親個屁,欺負(fù)我閨女。
“親家,誤會,等會兒思文他娘來了問問?!?/p>
紅著臉說了一下張桂蘭交代的事兒,其實(shí)他心里也明白,自家婆娘八成是惹上事兒了。
一等二等,并沒有等來張桂蘭,連著高思文也沒再出現(xiàn)。
“建成啊?!壁w爺爺瞌睡都等出來了:“你是我的看著長大的孩子,思文也好志遠(yuǎn)也罷,也是咱們村里有出息的,只是,今天這事兒你們鬧得有點(diǎn)過了,志遠(yuǎn)不在家你這樣對紅英,你說他知道會怎么看待你們兩個老的?”
“趙叔,我……哎,婆娘不懂事,我回去說說她。”高建成連忙道:“紅英,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你娘計(jì)較?!?/p>
說完高建成就開溜。
看著他的背影,杜天全皺眉不已。
“就這樣算了?”陳春花看著一直沒吭聲的陳冬梅:“四妹,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的,一個閨女被婆家人欺負(fù)成這樣你都能忍?”
“哎……”陳冬梅不是能忍,是覺得鬧起來不好聽,更何況自己的閨女還要在她高家過日子,矛盾鬧深了撕破了臉皮又咋整。
“你不好意思吵是吧,我去?!标惔夯ǖ溃骸拔壹壹t英這么能干的一個閨女,就是嘴巴子老實(shí),進(jìn)門分家不說還敢欺負(fù)到頭上來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p>
“大姐?!标惽锶~連忙道:“四姐考慮的問題也對,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咱們打上門去?!?/p>
陳秋葉轉(zhuǎn)頭對杜紅英道:“紅英,你也別這么老實(shí),回頭敢再來你告訴你爹娘,你大舅二舅都是打鐵的,有的是力氣,打架不輸誰?!?/p>
“嗯,謝謝大姨小姨?!?/p>
杜紅英突然想笑是怎么回事兒!
杜家人丁單薄沒辦法,老陳家的人還真是不好惹。
“好了,這事兒就這樣算了”杜全天道:“他娘,你回去煮晚飯,我去高家看看?!?/p>
鑰匙這事兒得有個交代。
高家,高建成將張桂蘭罵得狗血噴頭。
“你發(fā)什么瘋,紅英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你居然讓我們?nèi)グ帷!?/p>
“那是志遠(yuǎn)買的,杜紅英居然霸著不讓搬,她是要拿去顧娘家。”張桂蘭覺得自己并沒有錯。
“放屁!”高建成道:“我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了,紅英是個好孩子,你處處為難她干啥?”
“你是要讓志遠(yuǎn)和我們離了心你才開心嗎?”
“我養(yǎng)他二十多年……”
“閉嘴?!备呓ǔ珊鸬溃骸澳氵€把鑰匙拿了出來。你鑰匙哪來的?”
“要你管。”張桂蘭一把拽過鑰匙:“拿來?!?/p>
“他不能管,我總能管吧?!倍盘烊珡街弊哌M(jìn)了高家的大門:“保管室的鑰匙不應(yīng)該在你手上,你哪來的?”
“……”
“保管室是生產(chǎn)隊(duì)的財(cái)產(chǎn),鑰匙只能是我這個隊(duì)長拿著,志遠(yuǎn)和紅英租用保管室的房子給鑰匙我都給隊(duì)上的會計(jì)和婦女主任說清楚了的,我這把鑰匙拿來的?!?/p>
張桂蘭還是不吭聲。
“你倒是說話啊,耳朵聾了嗎,鑰匙哪來的?”高建成吼道:“你這個蠢婆娘,這事兒鬧大了有你什么好處?”
“我就是配了一把鑰匙而已,鬧大了也沒什么了不起?!?/p>
張桂蘭開口一副不認(rèn)輸?shù)臉幼?,心里其?shí)已經(jīng)有點(diǎn)慫了:“保管室又沒什么東西,我又沒占誰的便宜,就是想著曬壩子時用工具方便些?!?/p>
杜天全看向高建成。
各人的婆娘各人管。
“你這個憨憨,照你這樣說人人都可以配鑰匙了,那保管室上鎖有個屁的用處?!备呓ǔ蓺獾貌恍校骸皞鞒鋈e人還不知道怎么想呢,你要是影響了志遠(yuǎn)和思文的前程,老子打死你。”
張桂蘭看著男人那么兇有點(diǎn)慫不敢吭聲了。
“這事兒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杜天全作為隊(duì)長還是要表一個態(tài):“我們兩家是親戚,這也是你換作別人,我就稟公處理了。”
“親家親家,憨婆娘不懂事,你大人大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鑰匙我們還給你,別影響了志遠(yuǎn)和思文名聲,看在志遠(yuǎn)和紅英的面上,高矮放一馬?!?/p>
杜天全看高建成說好話嘆息一聲。
“今天知道這事兒的不止我一人,還有趙叔,你自己去給他說一下吧,我先走了?!弊叩酱箝T口杜天全又轉(zhuǎn)過身:“另外說一句:紅英是我閨女,當(dāng)初成親時志遠(yuǎn)送來的聘禮我們并沒有截留下來,就是想給紅英傍身。你們最好還是不要打這些東西的主意,說出去不好聽?!?/p>
“不會不會,肯定不會了,這都是一個誤會,是我家這個憨婆娘搞出來的事兒。親家別生氣,慢走哈。”
杜天全一走,張桂蘭又要說什么。
“閉嘴,你知道秉公處理是怎么回事兒嗎?送你去派出所坐牢?!?/p>
“屁,老娘又沒偷東西?!?/p>
“連鑰匙你都偷偷配了,不就是為了偷東西嗎?”高建成頭疼得很:“你什么時候配的?”
張桂蘭不想說,但是男人看著她,不說肯定是不行了。
“前幾年就配了?!?/p>
“你這個憨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