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給曾永信的。
江寧在辰王的眼里,不過是個小人物。
當曾永信收到江寧的信后,打開一看,吃了一驚,再看信的內(nèi)容,對江寧更是另眼相看。
曾永信帶著信匆匆來找辰王。
辰王此時正在書房里沉思。為自己幾次算計霍府失敗而懊惱。
但有一個問題他一直想不明白。
不是傳霍家小姐與趙壑走得很近嗎?
且趙壑深得父皇信任,他幾次想與之接觸都吃了閉門羹。
那家伙油鹽不進。
誰都不理會,只聽令于父皇。
父皇也真是老糊涂了,一個影衛(wèi)給這么大體面。
前不久又給他升職,已是正五品寧遠將軍的頭銜。
為何父皇不給他們兩人賜婚,反而把霍凝玉賜給了趙炳煜?
趙炳煜十八歲那年就去了邊關,直到現(xiàn)在也沒闖出名聲來,還是父皇親自養(yǎng)大的,也是個廢物。
父皇真是寵他。
霍凝玉已經(jīng)被賜婚,已無可挽回。
就看大皇姐能不能把慧蘭嫁入霍家了。
此時的辰王生出淡淡嫉妒之心,要是父皇也如寵趙炳煜那般寵他就好了。
正在這時,曾永信求見,打斷了他的思緒。
“王爺,您看。”曾永信把江寧的信遞給辰王。
辰王接過,展開。
一手蒼勁有力的行書,寫得非常漂亮。
“這是霍鵬程寫給你的?”辰王已經(jīng)看出這是霍鵬程的字。
朝中要員的字,辰王自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王爺,請看內(nèi)容?!痹佬刨u了個關子。
當辰王把信看完,再看落款,居然是江寧。
眼睛明顯亮了不少。
江寧在信中說,霍鵬程是個不懂變通之人,一心只忠于圣上,很難讓其投誠。
與其花心思做無用功,不如取而代之。
而她有辦法。
“取而代之”,這四個字入了辰王的心。
花了這么多精力都不能把霍家綁定。
取而代之?
霍鵬程深得父皇信任,要想把他搞下去,不是重大的事,很難實現(xiàn)。
“王爺,您怎么看?”曾永信見辰王看完信,收了起來。
“本王真沒想到謝家的少夫人還有這一手。她除了能模仿霍鵬程的字,還會模仿別人的字嗎?”辰王此時對江寧有了新的看法。
他一直就想收羅這樣的人才,可這么多年,都沒找到一個滿意的。
試了幾個,還是很容易被人看出來。而江寧寫的這封信,他如何看都是霍鵬程寫的。
“屬下不知,回頭屬下問問?!痹佬乓彩堑谝淮我娊瓕幝哆@手。
“你回信給她,讓她把這個本領藏好了,輕易不可示人,你再找些其他官員的字給她練練,讓她抄寫幾首詩給本王看看?!背酵踅淮?。
“是,屬下這就去辦?!痹佬蓬I命。
“王爺,我們也不能把目標只盯在部戶上。
屬下今日收到彭城縣令傳來的消息。
他說在彭城縣北面有一座山,叫望云山,疑似有銀礦,請王爺示下。如果真是銀礦,屬下建議可買下?!痹佬糯竽懙?。
銀礦自來歸朝廷,誰要是敢私自采礦,視同貪污,重處。
“此話當真?”辰王眼睛更亮了。
這個消息更得他心。
戶部被父皇捏得太緊,而他想成事,需要大量銀錢,現(xiàn)在他深感銀錢吃緊。
他的開銷太大,還要給投向他的臣子一些好處。
尤其武將,更是花錢如流水。
“還不能確定,只是疑似。王爺最好派親信帶人去實地考察一下,如若是真,我們再不用為銀錢發(fā)愁?!?/p>
“好,此事本王會仔細斟酌?!背酵跣膭恿?。
——
霍凝玉今日接了圣旨,容華芝的一顆心才落地。
再沒人敢打女兒主意了。
“哎,你是有著落了,你大哥也不知道有沒有眉目?還有你二弟。一個個都讓人操心個不停。”容華芝嘴里說著抱怨的話,臉上卻是帶著笑的。
“母親,二弟也可以先定親,等他十八之后再成親也是可以的?!被裟窠ㄗh,“他年紀小,有時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還是早些給他定下,免得他三心二意?!?/p>
“大姐,你是在說我三心二意嗎?”正好霍鳴昶剛到門口就聽到大姐在說他。
他什么時候三心二意了?他都沒正經(jīng)喜歡過一個姑娘。
“是我說錯了,我是想說,你一心一意讀書,都沒想過以后要娶個什么樣的姑娘做媳婦。”霍凝玉立即糾正。
“這還差不多,讓我想想。”他當即認真想了起來。
忽然,萬家姐姐的身影闖進他的腦子里。
又想到那次,他背著她,那柔軟的身子趴在他背上,那奇妙的感覺直到現(xiàn)在記憶猶新。
她還是大姐的閨中好友,要是把她娶回家,大姐肯定很高興。
而且大姐肯定更喜歡他,而不是什么事都找大哥。
可是她已經(jīng)十六歲,多半等不了那么多年。
這要怎么辦?
還有更重要的,青黛姐姐會不會看上他呢?
霍鳴昶的臉色幾度變幻。
“是不是想到娶誰了?”霍凝玉神秘笑問道。
容華芝也看著兒子糾結(jié)的臉。
不知不覺,連小兒子都到了說親的年紀。
時間過得真快。
“大姐,我......”霍鳴昶臉紅了紅,“等我問問再告訴你?!?/p>
然后一溜煙跑了。
“這小子,不會真有喜歡的姑娘了吧?”容華芝有點不可思議。
霍凝玉笑而不語。
有些事,沒有落實前,還是不要讓母親知道為好,萬一二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呢。
——
霍鳴羨自那日騎了馬出京,一路向東行了三百里停下。
這里叫陽東縣,離京不遠不近,快馬一天就能到。
平時一般兩天到。
霍家在這里有兩家作坊和兩間鋪子。
一家是釀酒的作坊,對應一間賣酒的鋪子,叫萬里香酒坊。
酒坊主要賣給京里來這里進貨的商家,經(jīng)常送貨進京。
還有一家染坊和繡坊,對應一間賣布匹和繡品的鋪子,叫七彩布莊。
霍鳴羨確實帶著任務而來。
先把兩個鋪子和兩個作坊都好好看了看,管事認真匯報經(jīng)營情況。
負責染坊和繡坊的管事正好是一對夫妻,三十多歲。
男的叫鄭谷倉,女的叫林麗娘。
兩人配合得非常默契,都是霍家的家生子,特意培養(yǎng)的管事。
“大公子,有件事很蹊蹺?!编嵐葌}匯報完生意上的事,猶豫著提起最近發(fā)生的一件事。
“什么事?”霍鳴羨見鄭谷倉的表情,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們繡坊前兩日失蹤了一個繡娘。小的派人找了兩天都沒找到。
而她家里就一個祖母,全靠這姑娘在咱們繡坊里做活換取家用。
老人家這兩天都快哭瞎了眼。
可那姑娘去過的地方,認識的人家,小的都派人找過了,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p>
鄭谷倉能做的都做了,也算盡到了本分。
可那姑娘是從繡坊出去后不見的,老人家就死纏著他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