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認(rèn)真對虞凌夜說:“你提醒了我,親母子明算賬,我們之間亦然。”
“你欠我的診金,有時間也結(jié)算一下?!?/p>
虞凌夜:“這點(diǎn)錢不必找我,直接找扶墨支取即可?!?/p>
“扶墨,你看著辦。”
聽了兩個人全部聊天內(nèi)容的扶墨:……
他非常確定,王爺他真的真的真的不對勁!
他與王爺相識多年,熟知王爺?shù)男愿瘛?/p>
王爺是個寡言少語的性子。
說白了,就是冷。
他年歲還小時,極為崇拜王爺,覺得王爺睥睨天下孤傲冰冷的樣子非???。
故而,他也學(xué)著王爺?shù)臉幼庸首骼淠蜒浴?/p>
旁人都說他性子冷漠,不茍言笑啥的。
其實(shí),都是假的。
他裝的,東施效顰而已。
他的冷酷,他的寡言,他的淡漠,都是學(xué)的王爺。
冷面冷意的王爺,竟然在跟王妃聊家常,家常內(nèi)容還是吐槽太妃娘娘無底線補(bǔ)貼娘家一事。
太魔幻了。
“先給我結(jié)算兩萬兩?!敝x鶯眠對虞凌夜說,“你的診金一萬五千兩,扶墨和扶風(fēng)的診金我先收取一半,一共五千兩?!?/p>
扶墨忙道:“王爺,屬下和扶風(fēng)那份,屬下會想辦法的,不需要從王爺那里出?!?/p>
謝鶯眠不贊同:“這份錢合該凌王殿下給你們出?!?/p>
讓扶風(fēng)扶墨去湊錢,得湊到猴年馬月去。
錢到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扶墨堅決不同意。
一直堅持要自己付錢,分期還給謝鶯眠。
謝鶯眠很無語。
這扶墨上趕著當(dāng)牛馬,還當(dāng)不吃草的牛馬。
“我問你,你們是在哪里中毒的?”
扶墨道:“凌王府。”
謝鶯眠:“我再問你,你們是為了什么中毒的?”
扶墨:“為了保護(hù)澹月院,保護(hù)王爺?!?/p>
謝鶯眠:“這不就成了?!?/p>
“你在凌王府,為了保護(hù)王爺受傷,這說明你們是在工作期間受傷的,凌王殿下是你們的雇主,這部分錢理應(yīng)由雇主支付?!?/p>
“你們也不必有心理負(fù)擔(dān),你們這叫工傷,是你們該有的員工福利?!?/p>
扶墨:好像很有道理,又覺得哪里不對。
虞凌夜瞇起眼睛。
他已經(jīng)第二次從謝鶯眠口中聽到“員工福利”這個詞了。
“可否詳細(xì)說說員工福利?”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屬下在你的手下干活,月例之外的獎勵,這就叫員工福利。”謝鶯眠聽了一肚子太妃的八卦,被打開了話匣子,
“員工福利分為很多類型,一種是實(shí)際的物質(zhì),比如逢年過節(jié)發(fā)禮品發(fā)獎金,員工餐,員工服飾等等?!?/p>
“另一種是隱形的,比如干五天休兩天,節(jié)假日休息,比如隔一段時間組織一次公費(fèi)聚餐等等?!?/p>
“像扶墨扶風(fēng)這種的,為了你而中毒,還差點(diǎn)喪命。你為他們出醫(yī)藥費(fèi),是最基本的員工福利了?!?/p>
“若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還需要追加補(bǔ)償?!?/p>
“員工的付出和收獲要持平,若是虧空太過,就會心生怨懟,久而久之,就人心渙散?!?/p>
“多給員工一些福利,讓員工有歸屬感,人心齊,泰山移?!?/p>
“總之,員工福利是月例之外的各種獎勵,主要作用是用小錢辦大事,團(tuán)結(jié)人心,凝聚力量?!?/p>
虞凌夜腦海中閃過一絲光亮。
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煩心事突然有了眉目。
幾個人正說著話。
外頭有人來稟。
扶墨出去片刻,很快就拿回來一個請?zhí)?/p>
“王妃娘娘,您的請?zhí)??!狈瞿珜⒄執(zhí)f給謝鶯眠。
謝鶯眠本以為是太后召喚她入宮什么的。
她還納悶,太后理應(yīng)將請?zhí)蛘哕仓冀o太妃才對,怎么送到她這里來了?
誰承想,請?zhí)静皇翘蟀l(fā)的。
發(fā)請?zhí)娜?,名為蘭寧郡主。
“蘭寧郡主邀我去賞花?”謝鶯眠非常驚奇。
她剛穿越來沒多久,除了虞凌夜和扶墨等人,并不認(rèn)識其他人。
原主更是從小生活在莊子上,與上京貴女圈無任何交集。
“蘭寧郡主好端端的為何要請我去賞花?”
虞凌夜道:“不想去就不去。”
謝鶯眠捏著下巴。
她的確沒什么興趣賞花,只是好奇。
蘭寧郡主與她毫無交集,她的身份更是沖喜王妃,
虞凌夜對外宣稱的也是依舊昏迷不醒。
在外人來看,她這個沖喜王妃是隨時都要給虞凌夜陪葬的。
蘭寧郡主在這種情況下送來請?zhí)?,?shí)在令人費(fèi)解。
“我準(zhǔn)備去一趟。”謝鶯眠看了看請?zhí)系娜掌?,“賞花的日期是在半月之后,時間寬松得很?!?/p>
頓了頓。
她問虞凌夜:“你認(rèn)識蘭寧郡主嗎?”
她總覺得,蘭寧郡主之所以會請她,是因為虞凌夜。
那位郡主,或許是虞凌夜惹下的桃花債。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虞凌夜。
虞凌夜卻非常篤定地否認(rèn)了:“不可能?!?/p>
“我與蘭寧郡主只在皇家宴會上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兩面?!?/p>
謝鶯眠:“萬一對你一見鐘情了呢?”
虞凌夜:“更不可能?!?/p>
母妃為了給他尋找沖喜王妃,幾乎問詢了上京城所有適齡的貴女。
倘若蘭寧郡主對他有情,現(xiàn)在的凌王妃或許就是蘭寧郡主了。
謝鶯眠卻不認(rèn)同這個說法。
此一時彼一時。
當(dāng)初,方宜麟也是一心要當(dāng)凌王妃的。
虞凌夜生死未卜,方宜麟不想當(dāng)寡婦才打了退堂鼓。
那位蘭寧郡主或許是同樣的情況。
也或者,蘭寧郡主愿意嫁給虞凌夜,被家里人阻攔著無法應(yīng)答,眼見著她嫁給了虞凌夜心生嫉妒什么的。
橫豎,現(xiàn)實(shí)中的狗血起來比話本子離譜多了。
謝鶯眠神神在在的:“你這張臉,的確很容易招惹桃花。”
虞凌夜一臉黑線:“我跟蘭寧郡主真的不熟?!?/p>
“你若實(shí)在不放心,讓扶墨去探探底?!?/p>
謝鶯眠擺手說不用特意去探。
蘭寧郡主如果不是方宜麟那種蠢貨,就不會在賞花時對她動手。
若蘭寧郡主是蠢貨,那就更好辦了。
她謝鶯眠不愿意惹事,卻也不怕事。
過了約莫一刻鐘左右。
如虞凌夜所說的那般,太妃娘娘身邊的嬤嬤來了。
嬤嬤沒進(jìn)澹月院,只在外面?zhèn)髟挕?/p>
嬤嬤沒說是不是太后的命令,只說太妃要謝鶯眠去趟鳳藻院。
謝鶯眠想先回去梳妝一番。
那嬤嬤卻很急的樣子,直說太妃娘娘急得很,讓謝鶯眠不必拘禮。
謝鶯眠臉色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