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想說,這絕不可能。
大長公主的身體狀況她一清二楚。
但,虞凌夜接下來的話讓她沉默了。
虞凌夜說:“天甲認(rèn)為,攻擊他的人,身形非常瘦削,像女子。”
謝鶯眠:“那也不能說明什么?!?/p>
“大長公主那種狀態(tài),不可能去攻擊天甲?!?/p>
莫說大長公主還沒蘇醒,太醫(yī)們也守在身邊呢。
虞凌夜道:“我沒懷疑大長公主?!?/p>
“只是覺得,這也算是個線索?!?/p>
謝鶯眠捏了捏眉心:“的確算是一個線索?!?/p>
謝鶯眠想告訴虞凌夜。
在見到飛船殘骸后,她已經(jīng)拼湊出了定云之亂的真相輪廓。
她和虞凌夜身體里的東西,也有了眉目。
但,這些實在驚世駭俗。
她最終也沒說出來。
“或許,該著急的不是我們,應(yīng)該是幕后之人?!庇萘枰雇蝗徽f了一句,“我已經(jīng)讓人放出天甲和地甲醒來的消息,就看幕后之人能否沉住氣了。”
謝鶯眠揚(yáng)眉:“幕后之人怕暴露,會對我們出手。”
虞凌夜:“對?!?/p>
謝鶯眠:“那凌王府可要熱鬧起來了?!?/p>
“接下來你有事嗎?”
虞凌夜:“你說。”
謝鶯眠眼睛彎得像小狐貍:“要是沒事,你就去你母妃那里,什么都不需要說,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那么看著你母妃?!?/p>
“看夠了半個時辰再回來,要是撐不住半個時辰也沒事,能撐多久算多久?!?/p>
虞凌夜一頭問號。
“聽懂了就去吧?!敝x鶯眠說。
虞凌夜不解,但聽話。
用完膳,謝鶯眠看天氣不錯,披了衣裳去院子里走動消食。
“眠眠姐?!甭動X夏知道謝鶯眠醒了之后,第一時間沖過來,“你可終于醒了?!?/p>
“你怎么樣?退燒了嗎?”
“今天天氣是不錯,但有點小風(fēng),天也冷,你剛剛退燒,還是進(jìn)屋吧?!?/p>
謝鶯眠笑道:“這點小風(fēng)沒事的?!?/p>
“我發(fā)燒也不是因為受風(fēng)寒。”
突然高燒,應(yīng)該跟吸收了那么多長生石能量有關(guān)。
現(xiàn)在依然無法召喚她的大平層空間,估計也跟這個有關(guān)。
聞覺夏知道謝鶯眠的醫(yī)術(shù)。
聽謝鶯眠這么說,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眠眠姐。”聞覺夏抿著嘴,“我……有事找你,我覺得我姐姐不對勁。”
“怎么了?”謝鶯眠問。
聞覺夏眉頭皺成一團(tuán):“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就是覺得我姐姐不對勁……”
聞覺夏頓了一下。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我姐姐好像已經(jīng)醒了。”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有個四五天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我是習(xí)武之人,對視線比別人敏銳一些,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屋里進(jìn)賊了,有一天故意沒睡等著捉賊?!?/p>
“那一晚,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賊人進(jìn)來,盯我的視線卻出現(xiàn)了?!?/p>
“視線就來自我姐姐那邊,我感覺到,是我姐姐正盯著我看,天黑我看不清楚,就點了燈。”
“點燈后,我姐姐依舊躺在那里一動不動,我問我姐姐,問她是不是醒了,我姐姐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p>
聞覺夏的語速有些快,話也有些亂。
謝鶯眠替她總結(jié)了一下:“你懷疑你姐姐在裝昏迷?”
聞覺夏點頭又搖頭:“不,不是的?!?/p>
“我懷疑我姐姐不是我姐姐?!?/p>
“我跟我姐姐對視過,她看我的眼神非常陌生,我對她的感覺也非常陌生。”
“我跟我姐姐是雙生子,眠眠姐你應(yīng)該知道,雙生子之間是有些心靈感應(yīng)的,我能感覺到,盯我的姐姐不是我的姐姐。”
“等白天后,我們雙生子之間的熟悉感又回來了?!?/p>
“眠眠姐,你說,我姐姐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附體了?”聞覺夏說到這里的時候,后背毛毛的。
謝鶯眠還沒見過這種病例。
但,她本身就算是附到原主身上。
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fā)生。
“去看看吧。”
謝鶯眠給聞知晴把脈。
聞知晴的脈象跟之前沒什么區(qū)別。
聞覺夏道:“我能感覺到,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是我姐姐。”
“眠眠姐,我姐姐她醒還是沒醒?”
“沒醒。”謝鶯眠說,“她的脈象很沉,如果醒來,脈象會發(fā)生變化。”
聞覺夏心沉了沉。
如果姐姐沒醒來,那晚上那個人……
難道姐姐真的被什么妖魔鬼怪附體了!
“眠眠姐認(rèn)識比較高明的道士或者和尚嗎?”聞覺夏道,“我不允許孤魂野鬼占據(jù)我姐姐的身體?!?/p>
謝鶯眠:……
她就是占據(jù)原主身體的孤魂野鬼。
找高明的道士跟和尚來收了自己嗎?
“你有沒有跟她談過?”
聞覺夏愣了一下:“談?”
“她醒了只是盯著你看,沒有對你做什么,應(yīng)該沒什么惡意,為何不跟她談?wù)劊俊敝x鶯眠說,“說不定,她也愿意談呢?!?/p>
聞覺夏道:“我問她話了,她沒回我?!?/p>
謝鶯眠:“可能是你問的話不對?!?/p>
“那,我今天晚上就跟她談……談。”聞覺夏咽了咽口水:“那個,眠眠姐,我有點害怕,你說我要不先去寺廟請個符?”
謝鶯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殺人都不怕,怕一個孤魂野鬼?”
聞覺夏:“那不一樣?!?/p>
謝鶯眠道:“今天晚上我陪你?!?/p>
聞覺夏開心地抱住謝鶯眠:“眠眠姐,認(rèn)識你真的太好了,我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會這輩子遇見你?!?/p>
謝鶯眠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差點殺了我。”
聞覺夏嘿嘿一笑:“咱們這不是不打不相識嘛。”
入夜。
謝鶯眠去了聞覺夏的房間。
到了子時,聞覺夏突然身體緊繃。
她壓低聲音對謝鶯眠說:“眠眠姐,她來了。”
謝鶯眠也感覺到了聞覺夏所說的那股視線。
那股視線非常犀利,冰冷。
她沒見過平常狀態(tài)下的聞知晴,但,她有種奇怪感覺,這不該是聞知晴的眼神。
“既然醒了,那就談?wù)劙伞!敝x鶯眠對聞知晴說。
聞知晴沒有回應(yīng)。
有謝鶯眠在,聞覺夏膽子大了不少,呵道:“你是哪里來的孤魂野鬼,怎么附在我姐姐身上?我警告你,趕緊滾出去,不然我找道士收了你?!?/p>
聞知晴低聲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冰冷又陰森,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