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鑒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嗓子如被棉花堵住了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鶯眠不管曹大和曹四的崩潰。
她繼續(xù)說道:“曹二染上賭癮,是同樣的道理?!?/p>
“曹二被有心人設(shè)計做局,進了賭坊里,先是賭錢贏到了甜頭,逐漸加大籌碼,等他上癮后,一發(fā)不可收拾,他賺的錢全部輸完,又去借印子錢,偶爾會贏,但大部分會輸,慢慢欠下巨額賭債?!?/p>
“至于曹三,曹三傾慕曹嬌嬌,他未將曹嬌嬌當(dāng)妹妹,曹嬌嬌知道這一點,利用這一點拿捏他拿捏得極好,曹三本就是草莽,因有些功夫在身,為曹嬌嬌斗勇逞強,所以,曹三現(xiàn)在在牢里?!?/p>
謝鶯眠這些話,狠狠地敲在眾人的心里。
他們不想相信,又不得不信。
他們紛紛看向曹鑒。
“父親?!辈芩淖顬楸罎?,“這是真的嗎?”
“我每次考試都會癥狀,以至于我這個年紀連秀才都沒考中,是父親你從中作梗嗎?”
“每次我落榜,我將原因歸結(jié)到我身體不適,你總說我找借口,總說強者從不抱怨環(huán)境,是因為你早知道真相是嗎?”
“說啊,說話啊?!辈芩拇蠛按蠼?,“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是的親兒子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
曹大同樣一臉失望:“父親,你真的在外面有兩個兒子?”
“你真的為了讓他們順利認祖歸宗而故意毀掉我們?”
曹鑒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們要相信為父,為父有苦衷……”
“為父當(dāng)年娶你娘,是迫不得已?!?/p>
“曹鑒!”曹夫人怒道,“你摸著良心說話,你在娶我之前,是怎么發(fā)下海誓山盟的?你那時怎么不說你是迫不得已?”
“當(dāng)年你為了娶我,連續(xù)半年每天清晨去給我送花,送各種各樣的花,你向全明月城昭告你對我用情至深?!?/p>
“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娶我是迫不得已?”
曹鑒不回答曹夫人的問題。
他對曹大和曹四說:“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們?!?/p>
“我與月娘才是真愛?!?/p>
“月娘,就是嬌嬌的親生母親?!?/p>
“我愛月娘,想娶月娘為妻,因月娘身份低微,只是一個小丫鬟,曹家不同意她進門,只同意讓她做妾?!?/p>
“月娘不同意做妾,我只能將她安置到外面。明面上要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這個人,就是你們的母親?!?/p>
“這些年,我愧對你們?!?/p>
“但,我從沒想過要毀掉你們,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都想說,很多事是巧合……”
聞覺夏冷笑著接話來:“別煽情了?!?/p>
“我們沒時間看你繼續(xù)演戲?!?/p>
“曹鑒,你別以為你多精明,你同樣是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的傻子?!?/p>
“曹嬌嬌根本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是你口中的真愛月娘跟別人生的?!?/p>
“至于你那兩個養(yǎng)在外面的兒子,也不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月娘跟別的男人生的?!?/p>
“你將月娘當(dāng)成摯愛,月娘只將你當(dāng)成接盤俠和錢匣子?!?/p>
曹鑒用力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你胡說八道!”他大怒,臉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派胡言,一派胡言?!?/p>
“月娘只喜歡我,她的孩子也都是我的?!?/p>
“月娘,你告訴他們,那三個孩子,都是我的,快告訴他們?!?/p>
叫月娘的女人慢慢抬起頭來。
她早已淚流滿面,小聲抽泣著:“對不起?!?/p>
“嬌嬌他們?nèi)置茫_實不是你的孩子。”
“我也沒辦法?!?/p>
“我相公和兒女們都在他們手上,我若是不乖乖配合,他們要將我的家人折磨死,我不能沒有他們。”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瞞你了?!?/p>
月娘哭得抽抽噎噎的:“我從來沒有心悅你,我心悅之人從來都是你身邊的藥童,我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誤以為我喜歡你,我從頭到尾沒對你動過心,你是主子,我和相公不敢忤逆你,只能一面跟你逢場作戲,一面偷偷摸摸在一起?!?/p>
“每次你來我這里,我都會喝下避子藥,我不可能生下你的孩子?!?/p>
曹鑒雙目呆滯:“不可能,不可能的?!?/p>
“他們從小就喊我父親,對我孺慕,對我敬仰,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你們是聯(lián)合起來騙我!”
聞覺夏冷嘲熱諷:“有什么不可能的?!?/p>
“你的藥童只是個下人,兒女們跟著他有什么前途?”
“認你做父就不一樣了,你可以當(dāng)他們的錢匣子,可以為他們的前途鋪路,可以讓他們成為人上人?!?/p>
“事實也證明,你確實做到了?!?/p>
“你給兩個便宜兒子鋪好了路,又給女兒鋪好了路,如果不是被我們戳破真相,你那養(yǎng)女會嫁入寧國公府,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p>
“多好的安排啊?!?/p>
曹鑒呆呆地跌坐在那里,如被雷劈了一般。
他指著月娘,想說什么。
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只狠狠地吐出一口鮮血。
謝鶯眠覺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讓曹家相互狗咬狗。
“聞歌?!敝x鶯眠道,“你還有什么要跟他們說的話嗎?”
聞歌點點頭,站到前面來。
她望著臉色煞白眼淚汪汪的曹夫人,望著失魂落魄的大哥和四哥,望著目光呆滯到無法思考的曹鑒,輕輕一笑。
“人在做,天,在看,這是,你們的,報應(yīng)?!?/p>
聞歌說完,轉(zhuǎn)頭對謝鶯眠說:“王妃娘娘,咱們,走。”
“皎皎……”曹夫人起身來,淚流滿面,“不,不要走?!?/p>
“是娘錯了?!?/p>
“娘大錯特錯?!?/p>
“娘不求你能原諒你,但娘可能快要死了,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陪娘,娘會好好補償你……”
聞歌停住腳步。
“種,如是因,收,如是,果?!?/p>
“在你們,將我賣出去時,我已與你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p>
說完這話,聞歌頭也不回地離開。
“皎皎,皎皎,你再回頭看看娘啊,我是你的親娘啊。”曹夫人嚎啕大哭。
“我的皎皎?!?/p>
“你別不要娘,娘錯了,娘真的知道錯了,娘也是受人蒙蔽的?!?/p>
“噗?!?/p>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