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看著那個,扯著嗓子,奶聲奶氣地學著狼嚎的小果子。\看+書/屋+ ′更!新¢最/全_
那一瞬間,他臉上的溫潤笑意像是被寒風吹過的精致瓷器,瞬間凝固,然后寸寸龜裂。
果果絲毫沒有注意到月白。
他還在“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
“果果,你是龍,不能學狼叫?!?
龍淵糾正他。
“你應該學龍吼,比如這樣:吼!”
“原來我們龍這么吼??!”
果果有模有樣地跟著龍淵學:“吼!”
洛千:“……”
亂了啊孩子。
她該怎么說,才能讓果果相信,他不是龍,而是一顆果子?
走過來的月白,看著這一幕,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了洛千身邊。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理會那個親爹都能認錯的小混蛋。
而是溫柔的看著洛千。
“小千,我來了?!?
月白仔仔細細地將洛千打量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在確定洛千確實沒事后,月白那一首緊繃的神經(jīng)才慢慢松懈下來。
“月白,你終于來了?!?
看到月白,洛千終于看到了救星。
果果看著母親身邊又多了一個伴侶,好奇的打量著月白,小聲對龍淵道。
“爹爹,母親又多了一個伴侶,又多了一個和你爭寵的人。”
聽到果果的聲音,洛千趕緊握住月白的手,看向龍淵頭上的果子。
“果果,你不要再叫龍淵爹爹了。
這才是你的親生爹爹,月白!”
你們才是一個品種啊,孩子!
剛才還在蹦跳的小果子,在聽到洛千的話后,安靜了兩秒。\三^葉-屋, ~最^新-章·節(jié)!更+新?快,
接著嗖的一下,藏進了龍淵的頭發(fā)里。
“母親,我的爹爹是龍淵,你不要把果果送給別人?!?
龍淵也警惕地看著月白。
“姐姐,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
你為什么要把我的崽崽,給別的獸?”
一時間,氣氛有些緊張。
洛千剛想開口解釋,卻被月白輕輕反握住了手。
月白對她安撫地笑了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潤。
他沒有看藏起來的果果,也沒有理會龍淵的敵意,而是先溫柔的對洛千道:“別急,交給我?!?
簡單的幾個字,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
仿佛世間一切紛擾與難題,在他面前都將迎刃而解,讓人油然生出無限的安心與信賴
“嗯。”
洛千看著他,認真的點頭。
月白這才緩緩抬眸,看向龍淵。
他目光平靜,一絲一毫的敵意,也沒有首接開口和龍淵要崽崽。
“你做得很好,把他照顧得也很好。我并非來搶奪,只是來糾正一個事實。”
月白的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帶著一種奇特的信服力。
龍淵看著他,疑惑開口:“什么事實?”
月白微微一笑,那笑容斯文而無害,他沒有首接回答,而是反問:“你覺得,崽崽最重要的,是什么?”
龍淵一愣,想了想,認真地回答:“當然是安全和傳承。,如!文*網(wǎng), /已/發(fā).布^最!新\章_節(jié)^”
“說得對?!?
月白點頭贊許,然后,他緩緩抬起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漸漸亮起了一點柔和的、如同星輝般的銀白色光芒。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純凈、溫暖、充滿了生命氣息的力量。
“龍有龍的傳承,獸有獸的血脈?!痹掳椎穆曇糨p柔,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而他……”
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龍淵頭頂,那個只偷偷觀察他的小果子身上。
“他有他自己的歸屬?!?
月白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團柔和光芒輕輕地、緩慢地,朝著果果的方向推送過去。
那不是攻擊,甚至不帶任何強迫的意味,它更像是一陣溫柔的風,一聲遙遠的呼喚。
當那股力量靠近時,龍淵本能地想用自己的異能隔絕,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這股力量與他強悍的格格不入,卻又對他毫無傷害。
而藏在他發(fā)間的果果,反應則更為劇烈。
他小小的身體不自覺地從龍淵的發(fā)絲里探了出來,像一株追逐陽光的植物,本能地朝著那團銀白色的光輝湊過去。
那股力量,對他而言,是如此的熟悉、親切、溫暖。
就像……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包裹著他的那個最安全的所在。那是他生命最原始的源頭,是他血脈深處的烙印。
“你看,”
月白的聲音再次響起,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龍的巢穴再溫暖,也孵不出鳳凰的蛋。巨龍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阻止植物對光的渴望?!?
月白一步步向前,坦然地走到龍淵的面前,停在了一個微妙而安全的距離。
他伸出手,那團光就在他的掌心盤旋。
“果果,”
這是月白第一次自己崽崽的名字,聲音里壓抑著翻江倒海的情緒,卻化作了極致的溫柔。
“過來,到爹爹這里來。”
小果子看看龍淵堅硬帥氣的龍角,又看看月白掌心那團讓他感到無比舒服、無比親近的光芒,陷入了小腦袋瓜誕生以來最大的糾結。
月白沒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著。
他其實內(nèi)心是個一個偏執(zhí)的人,對于一個偏執(zhí)的人而言,等待是最大的煎熬。
但月白更清楚,作為一個合格的愛人與父親,尊重與引導,遠比強迫與占有,更重要。
而他,向來是星際戰(zhàn)場上,最頂級的獵人,也是最有耐心的贏家。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
果果看看龍淵,又看看月白。
一邊,是睜開眼就看到的、高大又溫暖但不會爭寵的龍淵爹爹。
他的頭發(fā)是世界上最舒服的窩。
另一邊,是一個陌生的雄性。
可他掌心的光,卻像是唱著一首古老的搖籃曲,每一個光點都在呼喚著他的名字,讓他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抗拒的歸屬感。
龍淵感受到了崽崽的動搖,剛要開口。
就在這時,月白掌心的那團星輝,分出了一縷細細的光絲,像擁有生命一般,跨越了最后的距離,輕柔地、試探性地,觸碰了一下果果圓滾滾的身體。
那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包裹了果果。
那是一種被完整、被填滿的感覺。
他身體里的每一分力量,都因為這縷光絲的觸碰而歡欣雀躍起來。
他的靈魂在告訴他,那才是他該去的地方。
果果用小小的腦袋蹭了蹭龍淵堅硬的龍角,發(fā)出了一聲細微的、帶著歉意的“啾”聲,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別。
然后,他鼓起勇氣,從龍淵的發(fā)間一躍而下。
他小小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笨拙的拋物線,沒有飛向別處,而是精準地、帶著全然的信賴,落向了月白那只攤開的手掌。
穩(wěn)穩(wěn)當當,正好落在掌心。
當果果落下的那一刻,月白的手指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他那雙總是盛著溫潤笑意的眼眸深處,染上了濕意。
其實月白剛才也是害怕的。
害怕這小家伙真的不認他這個親爹。
還好,還好他的崽崽沒讓他失望。
月白面上依舊平靜,只是緩緩地、珍而重之地,將手掌合攏,用指尖輕輕地虛攏住掌心的小家伙,仿佛捧著這世間最易碎的珍寶。
果果躺在他的掌心,舒服地打了個滾,奶聲奶氣地,試探著叫了一聲:
“……爹爹?”
這一聲“爹爹”,像是一把鑰匙,瞬間解鎖了月白內(nèi)心最深處的枷鎖。
他眼中的星海翻騰著,最終歸于一片深邃的溫柔。
“爹爹在!”
龍淵愣愣地看著這一幕,那只小小的果子,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巨大的失落感籠罩了他,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孵出來的崽崽,會奔向別人。
他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傷心的看向洛千。
“姐姐,我的崽崽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