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驟然響起恍若雷鳴的低吼。
伴隨著沉悶的皮鞋聲步步逼近,她也感受到了脊背處猛然騰升的寒意。
顧紅神經(jīng)一繃,宋時野倒是還算自在。
他直起身:“小叔?”
厲寒忱卻徑直略過他,森冷的視線直盯顧紅。
女人抿著唇別開臉,剛才泛著暖意的氛圍被打破,仿佛他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破壞者。
厲寒忱一雙眼睛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可他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怒火,先冷冷瞪了宋時野一眼:“你還知道我是你小叔?那你知道她是誰?”
他語氣指責(zé),句句緊逼。
宋時野瞇了瞇眼。
周圍的空氣沉寂,還是宋時野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你們不是快離婚了?”
反正兩人的婚姻已經(jīng)走到盡頭,他關(guān)心一下顧紅這對孤兒寡母又有什么不對?而且他絕不會懷疑顧紅說的話。哪怕眼前人是自己小叔,既然她說了丈夫不稱職,那么就是小叔虧欠了她,自己多些照顧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宋時野心頭過了一邊,反而更加理直氣壯。
厲寒忱蹙眉,冷笑一聲:“誰說我們要離婚了?”
話音落下,他不由分說地將顧紅拉進自己懷中。
顧紅顯然沒想到他突如其來的話語和動作,猛地撞進他懷中,整個人還是發(fā)蒙的狀態(tài)。
宋時野眸子一緊,向來散漫的眸子閃過一絲厲色。
男人濃重的煙草味鉆入鼻中,濃郁又讓人頭腦發(fā)暈。
顧紅努力眨了眨眼睛回神,當(dāng)即便伸手一把推開了厲寒忱,皺著眉瞪他:“我說的!離婚協(xié)議不日便會送到你公司。”
聽到這話,宋時野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內(nèi)心也自認可恥地升起一抹期待。
哪料厲寒忱卻死死攥著她纖細的手腕不松開,眼睛陰鷙地盯著顧紅,眸中滿是濃烈的占有欲。
“不可能!”
顧紅被他眼底的情緒嚇了一跳,下一刻,腰部便被厲寒忱大力摟住,鐵臂箍在她的腰桿,幾乎要將她揉進骨子里。
顧紅動彈不得,整張臉都被迫貼在了厲寒忱的胸口,耳邊是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
她蒙了。
這還是厲寒忱嗎?
她印象中的厲寒忱,凜冽克制,永遠就像是高山上的一抹白雪,冰冷皎潔,遙不可及。
自己嫁給他那么久,除了他中藥那一晚,便從未得到過他一絲一毫地青睞和優(yōu)待,也不曾見過他這也幾近失控的情緒。
厲寒忱伸出另一只手將顧紅的肩頭也緊緊扣進懷中,眼睛警惕地冷盯著宋時野:“我們不會離婚,她就永遠都是你嫂子,永遠不能肖想!”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猶如驚雷陣陣,在顧紅耳邊炸開。
而她還在發(fā)蒙,余光只瞥到一點宋時野驟然難看灰敗的臉色便被一股大力拉走。
顧紅掙扎著想要掙脫,厲寒忱卻當(dāng)即霸道地將其打橫抱起。
早就被清場的餐廳當(dāng)下便只剩下僵在原地的宋時野。
林斌小心瞧了眼神情陰郁的宋時野,咽了口唾沫便大步離開。
笑話!他可知道眼前人是什么身份。
要是倉江,他還能開口警告一番,可這位……給他八百個膽子也不敢!
林斌縮著脖子快速跟上,剛坐到駕駛座上便感受到空氣中一半冷氣和一半火藥味的沖撞。
身處這個冰火九重天,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紅被厲寒忱死死扣在后座,甚至還將人禁錮在懷中。
顧及到懷中的小兮,顧紅不敢有什么大動作,卻盡著最安全的動作去奮力掙扎。
那雙自從出獄來便冷淡如冰的眼睛終于漫上了不同的情緒。
厲寒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可對上她眸底的厭惡卻心如刀絞。
“為什么?”
厲寒忱倏地開口,聲音沙啞到讓人幾乎聽不出字眼。
顧紅愣了好一會兒才聽出了他說的是什么。
他在問,自己為什么不辭而別。
她憤怒回瞪:“沒有為什么!你別玩了之前答應(yīng)我的!”
厲寒忱目光凝在顧紅滿是怒色的面頰上,抿著薄唇,卻根本不回應(yīng)。
顧紅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口更是又憋屈又堵得慌,當(dāng)下又奮力想要掙脫。
“啪——”
厲寒忱一掌打在了顧紅的臀部上。
沉寂的后座連空氣都僵滯住。
顧紅的臉從憤怒的紅瞬間騰升出一道屈辱的深粉。
她的身材一向很好,該瘦的地方不盈一握,該有肉的地方格外誘人。
哪怕入獄一年,慘遭摧殘,她也依舊有誘人的本錢。
可現(xiàn)在,那塊地方微微燙,她緩緩反應(yīng)過來男人剛剛做了什么。
他竟然……
她惱怒地瞪著厲寒忱,可男人繃著那張冷面。
小兮看著兩人之間爭鋒相對的交鋒,圓溜溜的眼睛看看顧紅又看看厲寒忱,被里面緊張地氛圍憋得小臉漲紅,猛地哭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