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夏星啟一下子犯了難,抓耳撓腮地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如今的局面。
“先吃飯吧?!?/p>
他嘴唇咬了又松,瞥向厲寒忱的眼神有些古怪。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和顧紅假情侶不就是為了給他牽橋搭線嗎?他怎么會突然就跟失憶了似的。
但是沒辦法,他只能自認倒霉幫忙找補。他雖然明面上疑惑不已,可是心里卻隱隱察覺到了什么。
“不了?!?/p>
顧紅擱下刀叉起身。
她淡定地理了理衣褶,提起了放在桌邊的包包:“我還有事?!?/p>
夏星啟張了張嘴巴。
發(fā)展成這樣,他就算是想攔也沒有理由了。
夏星啟無奈地按了按眉心,面對顧紅還是下意識地放柔了語氣:“那你先回去,到家給我打電話。你這早上,中午都沒怎么吃,讓阿姨給你再重新做一份晚餐?!?/p>
顧紅沉默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走。
一直看著女人的身影,直到徹底消失在門口。
夏星啟不解地望向厲寒忱:“你怎么回事?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厲寒忱迎著他帶著幾分斥責(zé)的眼神,眸色濃郁如墨:“說好了,可是說的是假的?!?/p>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夏星啟古怪地擰眉:“什么意思?”
厲寒忱的臉上依舊附著著層層冰霜,甚至那層冰霜與夏星啟交談時總會掉落一些,可是這次,反而更加深厚。
“你還記得你當(dāng)時怎么跟我說的嗎?為了我,逢場作戲?!?/p>
“逢場作戲”四個字,厲寒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夏星啟愣了一下,心口仿佛被輕輕一撞。
他眼眸閃爍,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底部一閃而過。
“我搞不懂你,莫名其妙?!?/p>
夏星啟喉頭梗住,他眉心擰了又松。
既然顧紅已經(jīng)離開,這場飯局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厲寒忱的視線又仿佛刀尖利刺一般,夏星啟被盯的格外不舒服。
“我再給你想辦法,但是你要是再和這次一樣,無論什么方法都不管用。”
夏星啟甚至沒有多去看厲寒忱一眼,撂下一句也跟著離開。
他腳步匆匆,身后的大衣因為步履迅疾而掀起大風(fēng)拂起。
厲寒忱沒有叫住他,可是視線卻緊緊地盯著他的背影,直至徹底消失,只是那一略顯慌張和虛浮的腳步讓厲寒忱的眼眸深了又深。
他感受到夏星啟離去帶來的風(fēng),隱隱感覺臉部有些作痛。
厲寒忱抿唇,面上嚴肅至極,甚至有一些郁氣久久難以散去。
“啪——”
他右手握成拳,砸在桌面上,桌上的餐碟都跟著一起晃動。
一整張桌子,只有起初顧紅面前的意面被動了盤子,所以也更加松動,經(jīng)此一砸,意面帶著碟子直接砸偏到了夏星啟的餐碟上。
兩人的食物混雜在一起,湯水粘稠。
厲寒忱更加覺得刺眼。
而剛才的巨響也吸引了服務(wù)員,趕忙便有人上前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撤了?!?/p>
他咬著牙,聲音低沉陰寒。
服務(wù)員有些懵,但是戰(zhàn)栗了一下,趕忙去做。
直到對面兩人原本存在的痕跡都被清除,服務(wù)員小心翼翼的站在厲寒忱身邊:“先生,您這邊的呢?”
她粗略掃了一眼,這一張桌子上都點的是她們家不便宜的特色招牌,可是基本上都沒有動過。
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
“撤了?!?/p>
厲寒忱揉著眉心,語氣倦怠。
“是。”
服務(wù)員謹慎的朝著伸出手去,厲寒忱身子往后靠,讓出半個身位,視線卻不自覺的瞥到了服務(wù)員清理的餐盤里。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讓人看著食欲大動的牛排。
“給我換一份意面,和你盤子里那份一樣?!?/p>
厲寒忱沉聲命令,指尖按著一張卡推到了桌子上。
“好的,您稍等!”
黑卡!
服務(wù)員心頭一跳,一雙眼睛都亮了。
自己這家餐廳坐落在京城的商業(yè)區(qū),她也招待過不少富家子弟,可是這一出手就是一張黑卡,一只手也數(shù)不齊。
她身子情不自禁地更低了,也更攻擊,將餐碟交給身后的同事,雙手捧著那張黑卡去買單。
厲寒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些餐廳坐了多久,一份簡單的意面每一口都被他嚼到徹底沒有味道。
他心煩意亂,整個人都幾近瀕臨崩潰邊緣。
意面并沒有他預(yù)想之中不錯的口感,甚至味同嚼蠟。
一如他強求的這段感情,于她而言。
……
夏家。
夏星啟匆匆趕了回去,只是剛進門,就被客廳里的夏家二老叫住。
“星啟,怎么回事?阿紅怎么先回來了?而且臉色不太好看?!?/p>
她皺了皺眉,語氣中帶上幾分探究和指責(zé)。
夏星啟此刻心里亂作一團。
“出了點事,她情況怎么樣?有讓阿姨給她做午餐嗎?”
雖然難免煩躁,但是他依舊記著顧紅今天吃的太少這件事。
夏家老夫人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而夏星啟看了一眼,便也知道了答案。
“我去找她?!?/p>
他努力斂去自己內(nèi)心的混亂,粗喘了兩口氣平復(fù),剛準備走到電梯,思緒一轉(zhuǎn)又朝樓梯奔去。
背影迅疾。
老夫人有些懵,和身側(cè)同樣迷糊的老頭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迷茫的眼神:“就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安排去和寒忱談合作嗎?怎么回來變成這樣了?”
“還用多想嗎?估計是遇到寒忱鬧了點不愉快吧。畢竟我們這也算是強行插手,我要是顧紅也膈應(yīng)?!?/p>
老爺子思索一番,幫著老夫人將思緒理順。
他起身將老夫人拉回沙發(fā)坐下:“好了,你也別多擔(dān)心了,畢竟是孩子們的事,還是由他們?nèi)ヌ幚??!?/p>
夏老夫人順勢坐下,可是臉上的為難和猶豫依舊未散:“哎,你不知道,時薇去世的早,寒忱這孩子可憐,我和她那么好的交情,肯定得幫著照顧一點?!?/p>
“你這是潛意識里把自己當(dāng)她半個媽了。但是你平常方面可以幫襯,感情這個事情又怎么強求呢?好了,別操心了?!?/p>
夏老扶著夏老夫人的肩頭,幫她輕輕按著勸慰。
夏老夫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視線盯著旋轉(zhuǎn)向上的樓梯。
在他們這個一樓的客廳看不到三樓的欄桿,所以她也只能將心放回肚子里。
“希望能好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