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是樞密使,我是樞密副使,咱們一個正職一個副職,你都不能奈何的事情,我能幫你做什么”,王大人想了想,試探道。
張平安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已那番話還是戳中了王大人心里的要害,只王大人是個謹慎人,不把話說明白,恐怕他不能安心。
于是親自執(zhí)起茶壺給王大人倒了一杯茶。
“剛才我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透了,不需要你做什么,也不需要你違抗陛下的旨意,只是希望你在合適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咱們大家都是想要安然無恙的好好活下去的,不是嗎?”
王大人狐疑,“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
“暫時不需要,我說到做到,咱們也同朝為官這么多年了,我的人品你應(yīng)該了解幾分?!?/p>
王大人苦澀一笑,“唉,行,那今日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再知道這事,不過不管你要做什么,你應(yīng)該知道,按照樞密院的分權(quán)制衡制度,有些事就算你能越過我,底下還有都承旨和副都承旨,他們這兩關(guān)過不了,什么都白搭?!?/p>
雖然不知道張平安的具體用意,但既然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必是有些權(quán)力上的僭越。
而在樞密院內(nèi),重要的決定和任命必須是要級別最高的四人聯(lián)署,調(diào)令或者奏報才能生效。
所以不管張平安想干什么,光過他這一關(guān)還不夠,還有其余兩人,那都不是好拿下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張平安淡淡一笑。
看張平安口風(fēng)這么緊,王大人也不問了,“明哲保身也難吶!”
說完便拍拍衣袍搖頭起身出去了。
張平安見人走了,在心里列出的名單上將王大人的名字打了個叉,而上面還有十余個名字。
中午吃飯時,吃飽將打探的消息一一稟報:“太子已經(jīng)能起身了,明日會跟著陛下一起正常早朝,二皇子那邊還在宮中守孝,沒什么動靜,圓通方丈也在,陛下好像挺器重他,太子病時宣了他好幾次,至于妙貞師太,暫時沒發(fā)現(xiàn)她和什么人有過多接觸,表現(xiàn)得和其他人一樣,沒什么特別的?!?/p>
“至于鐘正,他一大早去大相國寺上完香之后就回來了,中途除了跟相熟的兩個小沙彌講過話之外,沒跟其他人說過話?!?/p>
“你覺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平靜了”,張平安放下筆問道。
吃飽也隱隱有這種感覺,“是有點不對勁,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哪里不對勁”。
“雖曰匿之,實則彰之,皇后的七七快過了,讓底下人都盯緊一點”,張平安淡聲吩咐。
“明白!”
樞密院內(nèi)看似正常,其實各路安排的眼線非常多,張平安從上到下捋了一遍,除了王大人,其他人也先后安排了見面,這樣顯得跟王大人的談話更正常。
用腦過多的結(jié)果就是容易頭疼,晚上下值回家時,張平安累得什么都不想說,只想躺上床歇息一下。
結(jié)果看到蓬蓬坐在堂屋中,頂著青青紫紫的一張臉,一臉哭相,委屈的看著他。
徐氏還在旁邊噓寒問暖,時不時一臉氣憤的樣子。
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關(guān)心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問的是小魚兒。
小魚兒看到父親詢問的目光,再看到表哥凄凄慘慘的樣子,也感到有些愧疚,早上才說的大話,這就被打臉了。
“對不起,爹,是我沒看好表哥,今天下午上蹴鞠課,我就一個錯眼的功夫,表哥上茅房時就和盧丞相家的人對上了,那盧小六不認識表哥,就有些仗勢欺人,我也沒想到表哥會被揍的這么慘!”
說起這事兒,蓬蓬覺得挺委屈,揉著臉頰哭喪著臉辯解:“小舅、表弟,你們相信我,這事真的不怪我,我就好好上茅房,結(jié)果不知怎么就礙著了那人的眼,出來就讓下人把我悶頭打了一頓?!?/p>
“咳咳,表哥,雖然你沒做什么,但是在國子監(jiān)也不能亂說話的,須知隔墻有耳,那盧小六今天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估計還不能輕易善了,你別看他長的跟朵花兒似的,其實行事作風(fēng)特別狠辣?!?/p>
對于表哥第一天就給他惹了這么個大麻煩,小魚兒心里不是不惱火的。
這話說出來也是想讓張平安知道,不是他沒把人看好,實在是表哥這張嘴有點得罪人。
“表弟,那話真不是我說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傳出去說是我說的,我都不認識他,我怎么會說他閑話啊,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蓬蓬大呼冤枉,知道表弟這還是不相信自已。
從兩人的話中,張平安大概聽懂了來龍去脈,“你說什么了?”
蓬蓬一聽臉漲的通紅,支支吾吾羞于啟齒。
小魚兒大大咧咧的幫著回話,“他說人家盧小六短小,不是男人,這話正好被盧家的下人聽到了,可不就挨打了嘛!”
“真的不是我啊,小舅,我從來不非議別人這些東西的”,蓬蓬說著都快哭出來了。
張平安也無語了,這話是有點兒那啥。
不過蓬蓬不是那么沒眼色的人,在國子監(jiān)亂說這些話,這不是明擺著得罪人嗎?
皺眉思索間,張平安無意中看到鐘正亮晶晶的眼神,有些明白了。
蓬蓬這八成是被鐘正暗中報復(fù)了。
招數(shù)雖然老套,但有用,這招借刀殺人倒是用的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