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jié)一晃而過。
節(jié)后又是上班時間。
過了一個星期,這天是周一,上午快下班時,鄭局長打電話給我。他說:“譚總的方案已經做好,也向邵市長作了匯報,市長同意。
我們想下午三點過來向書記匯報。請你報告一下。”
我低壓聲音說:“他今天下午沒有會議。我建議你們最好早一點來。因為到了上班時間,他那兒人很多。而且他一般會提前十五分鐘上班?!?
“哦,謝謝你的提醒,那我們干脆兩點過來。先到你辦公室等他。”
“好?!?
在辦公室打電話,就是要干凈利索。這里不容許你調情,也不容許你胡扯。
接完這個電話,我進去向書記報告,說到點了。
他點點頭。示意我先走。
在食堂吃午餐時,碰上行遠。不要說我們上下樓就經常見面。但自從他當上秘書后,我們在食堂碰面的機會就少多了。
我問:“今天在家?”
他點點頭,附耳道:“等會和你說?!?
吃過飯,兩人一起往回走,我沒上樓了,跟著行遠進了他的宿舍,順手關門。
行遠給我泡了一杯茶,坐下才說:
“要大抓作風建設了。張書記找蕭書記談了話?!?
“什么時候談的?我一點也不知道。”
“就是兩天前的晚上,在張書記的宿舍內談的。當場就只有三個人,我負責記錄。
我點了點頭,有些東西,只能由極少數(shù)人知道。
行遠說:“今天上午開紀委常委會。討論方案。決定秘查,就是一點風也不透,抓幾個典型再說,我參加會議作紀錄。
想了好久才敢跟你說。因為你是書記秘書,這個方案報上來,你肯定知道?!?
我嘆息一聲:“大抓賭博之風,我從內心擁護。只是……我不擔心其他人,就擔心李老師。
上次旭哥叫我去,我專門跟李老師談了一次。其實,少澤有些東西是受了他娘的影響?!?
行遠說:“你說沒用。五一前,旭哥打電話給我,說你去了,要我和他一起去看望汪校長。結果那晚李老師沒在家,又和別人打牌去了?!?
我嘆息道:“這又怎么辦,要是告訴她,紀委秘查作風問題。這是涉露機密。不告訴她,萬一碰到風頭上,受個處分,汪校長的臉往哪兒放?”
行遠說:“只能由旭哥去轉告?!?
我搖了搖頭:“這種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只能我們兩個,今晚去和汪校長談?!?
和行遠談完,我回到宿舍給汪校長打了一個電話,說晚上到他家去坐坐。
汪校長說:“我晚上要開校務會。改天行嗎?”
“校長,您開會大約開到幾點?”
“那要開到晚上十點?!?
“十點,我也等您?!?
他一聽這話風不對,便說:“要不下了班,你就過來到我家吃晚餐。我們談完再開會?!?
我想了想,說:“暫時這么定,要過來就是兩個人?!?
“好,隨便幾個人。反正我在家等你?!?
打完電話,無心午睡,就到書房去寫字。好久沒寫了,真是語文老師曹胡子說的——參加工作,你就沒空了。
有時候是沒空,有時候是沒心情。
寫了幾頁小楷,心里還是不安,便早早地去了辦公室。
秘書工作老一套,進門就燒水,擦抹桌椅。
坐了一陣,鄭局長陪著譚唯義進來,我站起來和他們打個招呼,請坐,泡茶。
譚唯義說:“參考那天晚上你說的,我到江左專門做了一份策劃書,送你一份,也幫我找找錯誤?!?
我翻了一下,說道:
“大體上差不多。跟書記匯報,你注意條理清楚就行。一二三四五,要講得清清楚楚,枝枝葉葉就不必解釋?!?
鄭局長說:“對,除非他問,你才解釋?!?
接著,三人閑談起來,大約十多分鐘后,李師傅陪著張書記進來了。
我們大家都站起來。
張書記向鄭、譚揚了一下手,徑直走進辦公室。他們兩人跟著進去。
我進去泡一了一輪茶,退了出來。
這一次他們談得久,談了半個小時還沒出來。
外面來了好幾個人,我笑道:“你們到市委辦其他領導那兒去坐坐,我按規(guī)矩,到時電話通知你們。”
這幾位領導也非常高興。坐在一起也十分尷尬,便各自散去。找熟人聊天去了。
再過了一刻鐘,鄭局長,譚總才出來。
鄭局長附耳對我說道:“非常好,你提出的建議,他都采納了?!?
譚總說:“過幾天聚一聚。”
我笑笑,揚揚手,他們走了。
這時,我才按先來后到的順序打電話。
為節(jié)約時間,我也不進去泡茶,指著在外面泡好的茶,說:“帶杯茶進去?!?
一下午,他談了七個局長。
這些人談完,桌上鈴響,我走進去。
書記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
他緩緩地說道:“鄭局長匯報,說譚總的方案,你出了不少主意?”
,!
我笑道:“談了我的一些個人設想,書生之見?!?
張書記說道:“我聽了,很不錯。特別是藥材與茶葉齊頭并進,這個建議不錯。我們要把莫林山打造成名藥名茶名勝基地。
你提出的建議,正符合我的想法?!?
我點點頭,等著他說下去。不料他說:“沒有其他事?!?
我退回自己辦公室,一會兒,紀委蕭書記來了。
我立即站起來,對他笑笑。
過去是部下,現(xiàn)在是部下加親戚,他望了望我,眼神里含著親切和笑意。
我進去泡了茶,退出。
他們足足談了半個小時。
我在外面想,今晚干脆先找蕭書記談一談。
等他出了辦公室,我追了上去,跟著他走了幾步。他也意識到我有事要和他說,走到外面一個轉彎處,停下來。
我上前道:“書記,您晚上有空嗎?”
他望了望我,點點頭,說道:“有事到辦公室來找我,七點來吧?!?
我說:“好?!?
回到辦公室,我就捱時間,一直捱到張書記下班。他也沒說晚上有什么事。他跟著他下樓,他上了車,李師傅送他去宿舍,我才向汪校長打電話:
“校長,突然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不過來吃晚餐了。辦完事,我再跟您聯(lián)系?!?
汪校長有些惋惜,說道:“既然你忙,那我等你的電話。”
我又打行遠的電話:“先去食堂,有事當面跟你說?!?
喜歡官場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