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大家起床,穿衣洗臉,佩青到兩個房間通知,說山腰有個廟,一起去散散步。本文搜:晉江文學城 免費閱讀
在樓下集合,大家一起沿著一條上山公路,邊走邊聊。
真的不過500米,就有一個廟。
這個廟還真大,飛檐走角,十分氣派,門額上掛著:飛蓮寺。
大家站在飛蓮寺前寬大的坪里,討論起來,廟和寺的區(qū)別。
還是師父最有學問。他站在地坪中央,向我們解釋:
“寺,最早是個政府機構(gòu)。負責處理國家的禮儀、宗教。在秦朝,漢朝就有太常寺。佛教從印度傳入中國以后,就成了宗教場所。”
佩青好學,忙問:“廟呢?”
師父說:“廟,主要用于祭祀祖先和天地神靈,如土地廟、龍王廟,孔子廟,關(guān)帝廟?,F(xiàn)在來說,寺廟己混為一談了。
不過兩者之間還有些區(qū)別。”
眾人問區(qū)別在哪里。
師父說,寺,通常規(guī)模比較大。建筑風格莊重、嚴謹。廟呢,建筑規(guī)模大小不一。整體風格靈活多樣。小者如土地廟,很小。
寺,是佛教場所,廟,就不一定了。
不過,到了明清之后,兩者的區(qū)別就變得不那么明顯了,但還是有區(qū)別,我們不能把土地廟,關(guān)公廟叫成寺。
總之,寺的信仰比較單一,就是信佛,廟的信仰多樣化,不一定信佛?!?
大家聽完,一起鼓掌。都說李老有學問。
于是,一行人走向大雄寶殿。果然出出進進的信眾甚多,香火很旺。
我邊走邊看,看得很仔細,然后就和黎永志走到一起,我使個眼色,兩人就走出大殿。
走到外面坪里,我說:“莫林山要更旺,還要加點宗教內(nèi)容。”
黎永志說:“你和我想到一塊了。為什么我們安排住的是三人間,我問了老板,原來其他房間都住滿了人?!?
我說:“寺廟,不要由我們來建,必須由有名望的和尚為首。我們先調(diào)查,莫山林上過去有沒有寺廟,如果有,這方面的政策,我比較懂。”
“政策是什么呢?”
“就是只要過去有寺廟,就可以向市宗教局申請,重建某某寺廟,不管是寺,還是廟,只要有點依據(jù),就向宗教局寫報告。”
黎永志向我翹起大拇指,說:“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問林場的老人?!?
大家看過之后,從飛蓮寺走出來,紛紛稱贊,這個鎮(zhèn)不大,但這個寺確實建得好。
師父提議,還往山上走走。
到了這兒,公路就不再延伸,有一條小路蜿蜒而上,大家就往上面走去。
我走在最后,在等打電話的黎永志。
我們走了兩三百米,黎永志才追上我。
他氣喘吁吁。我看他面有喜色,指著一塊大石頭,說:“坐坐。”
兩人坐下,黎永志說:
“打了好幾個電話,問了一個老職工的父親,他說過去有一個小廟?!?
我說:“只要有,不管大小,市宗教局就可以批復。我們只要找一個愿意去為首建寺的人就行了?!?
黎永志說:“對。如果莫林山有了寺廟,又有醫(yī)養(yǎng)中心,醫(yī)材基地,局長,我們兩個就把這座林場徹底盤活了?!?
我說:“那就黎場長從副局長變?yōu)榱謽I(yè)局長?!?
作為堂堂男子漢,黎永志的臉竟然紅了,說道:
“不管當什么,我愿在你手下打工?!?
兩人正在談話之間,安平從上面跑下來。
他立住,氣喘不己,平靜一下才說道:
“郝局長,樹哥打來電話,他的事己經(jīng)處理完了,就上來陪我們吃晚餐。”
我說:“其他人呢?”
“也下來了。”
我說:“那我們先走。”
我們回到“云水間”,剛剛走到前坪,樹哥開著一輛吉普飛馳而至。
我上前迎接,笑道:“你也是一個多面手啊?!?
他也笑道:“沒個車不行啊?!?
兩人邊說邊走,走到里面,他對店主說:“把我的茶室打開。”
店主一路小跑,樹哥領(lǐng)著我們走向后院。邊走邊介紹,說這個店子是他表弟開的,自己在這兒專門有一間茶室。
進入茶室,里面還寬敞,有西五條凳子,一個茶幾,一個打坐小床。
我忙叮囑安平幾句,叫他去叫其他人暫回房間休息,我和黎場長到這兒與樹哥聊聊。
安平靈活,出去了就沒有再進來。
三人入座,樹哥煮茶。一人一杯,然后才說道:
“下午來了一個人,給那人治療了一個小時,對方的腰就不疼了。其他人有點小病,我說明天再看,我還有事?!?
我說:“你每天很忙啊?!?
他端起杯子,說:“用茶?!?
我們也端杯喝茶。
他說:“確實很忙,武館那一攤子事,我就全交給大徒弟。事實上管得少,但來我這里的病人比較多。全部心思要應付看病。
只有晚上,我才輕松一點。”
我問:“晚上就不看病了?”
“對。晚上就在這個茶室打坐,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與我?guī)熜轴屓桓呖梢砸黄鹱摰??!?
“你師兄也在這鎮(zhèn)上?”
“師兄就在這山腰上的飛蓮寺修行?!?
我一聽,內(nèi)心波濤翻滾。表面卻平靜道:
“哦,我懂了,你們是一道下山的,他與你來到虞水鎮(zhèn)。”
樹哥說:“對啊。我們當年,山上學藝,結(jié)為兄弟,后來,我遇上一行醫(yī)師父,跟著他學醫(yī)。也學了其他不少知識。
山上千年,不過是念經(jīng)打坐而己,口念佛經(jīng),僅渡一人之心。我想自己既有武功,又有醫(yī)術(shù),何不下山行義。
若遇強梁之人,出手阻之,若遇病痛之人,以手救之。蒼生不過一瞬,渡人渡己方樂。”
我一聽,這樹哥到底學過佛,學過醫(yī)。
凡此兩種,都需要與古文打交道。樹哥浸潤其中,儼然文化人矣。便也來了興趣,要與他好好雅說一番。便道:“劉大師。”
他說:“別這樣叫?!?
“在我心里,匡扶貧弱,治病救人,足可以夠大師之稱,你不要推卻。當著我們黎場長的面,我有幾句話實在想說?!?
樹哥道:“局長,但說無妨?!?
我說:“我先介紹一下我為什么來你這里。我地與你這里有一百多公里,叫西水市。市內(nèi)有一大山叫莫林山,方圓十幾公里林地,全歸莫林山林場所轄。
黎場長就是林業(yè)局副局長兼林場場長。
莫林山是一個特殊場所,群山起伏,萬木爭春。平地起高山,奇花異花,數(shù)不勝數(shù),美景勝地,不信其攬。奈何養(yǎng)在深山,無人所識。
自黎場長去后,畢竟他是個讀書人,識得山間奇花,林中異草,險峻高峰,茂林叢竹,故有開發(fā)莫林峰之意,即邀書記市長數(shù)次上山,向他們屢次匯報,提出建議。
而我呢,當時正給我們市委書記當秘書,與黎場長心有戚戚焉,兩人一拍即合,即向政府建議開發(fā)莫林山。
此議獲允,市委把我放到衛(wèi)生局當二把手,我更有條件與黎場長聯(lián)手做番事業(yè)。故引進一藥材商,在山上遍種藥材。
又設立一醫(yī)養(yǎng)中心,目前己運行數(shù)月,生意甚好。
前番說我們從省城繞道來看你,全是假話,是你家鄉(xiāng)老弟安平向我推薦,說先生少年外出,入山學藝,而今在家長辦武館,廣收門徒,行僧醫(yī),救人無數(shù)。
故前來探訪,今天所見一切,一點不虛。加上你又說這飛蓮寺上還有一師兄,我心如長江之水,不舍晝夜,奔騰不息。
有一妄想,邀你與師兄一同赴莫林山共創(chuàng)事業(yè)。
你去之后,山上原有一寺,雖己不在,可以恢復。你與師兄釋然高可任主持,恢復寺宇,主持道觀。還可辦武校。
晨起朝陽,練武之聲,震響山谷,何其威武。
日升之時,坐鎮(zhèn)醫(yī)院,正骨療傷,救人水火。
日落山林,暮鼓聲聲,你也可以打坐,山風陪你坐,山鳥繞其舍。
日救人間之苦命人,夜念菩提之慈悲心。渡人渡己,不知大師有意否?”
我畢竟讀了萬卷書,此時也是一瀉汪洋,滔滔不絕,聽得他們兩人仿佛坐在佛殿聽經(jīng)。
黎永志提醒道:
“郝局長畢業(yè)于復旦,是個愛才的人,又能兼收并蓄,思想開放。今天所說,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
樹哥想了想,說:“我打個電話,要我?guī)熜謥碚勔徽??!?
他站起,走到外面打電話去了。
我和黎場長開始等待。
渴望答案的每一分鐘都是漫長、漫長、漫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