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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倘若一個人作惡多端，卻又在作惡的人惠及了很多人，這個人到底是惡還是善，是惡魔還是菩薩？

李睿不想去思考這種燒腦的哲學(xué)問題，他只管去做。

等葉海生介紹了情況之后，李睿就確定，他口中的那幾個病例就是血鉛中毒的患童！

“你說的幾個孩子還在醫(yī)院嗎？”李睿問。

“都在，一個還在等檢查結(jié)果，兩個已經(jīng)去辦理住院手續(xù)了?！?

“我馬上過去！”李睿道。

掛了電話，李睿起身道：“白蘭，你照顧一下邵萱，我出去辦點事?！?

“你去做什么，我陪你?！鄙圯娴?。

李睿搖搖頭道：“你最好不要跟著我……”

下樓坐上賓利，李睿一路臉色都很陰沉，快到康橋的時候終于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李睿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潘司務(wù)，您好！”

對面正是信息產(chǎn)業(yè)協(xié)會的潘春曉，他也笑道：“李老板，今天怎么這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向您匯報兩件工作?！崩铑５馈?

“說吧，你最近有什么進展，那臺機器怎么樣？”潘春曉刻意壓低了聲音，因為光刻機的事情現(xiàn)在是高度機密，即便是在信息產(chǎn)業(yè)協(xié)會內(nèi)部也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

“出了一點小問題，還在溝通當(dāng)中。”李睿道。

潘春曉道：“需不需要我們出面幫忙協(xié)調(diào)？”

“千萬不要！我拼了命的想要跟你們撇清關(guān)系呢，你們出面豈不是幫倒忙。”李睿道。

潘春曉哈哈笑道：“我跟你開個玩笑，我完全相信你有能力處理好?！?

李睿簡單講了目前的情況，最后道：“現(xiàn)在只能等待特魯姆的幫忙了?！?

潘春曉道：“這個人我聽說過，好像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值得信任嗎？”

“我最喜歡跟商人打交道，因為商人秉承的是交換原則，只要他有想要的東西，我又能提供這種東西，他自然會幫忙。不管這個忙是不是會損害國家的利益，只要能夠滿足他個人的利益就夠了！”李睿道。

潘春曉道：“你對商人品性的理解還真是深刻，希望你以后不要變成那種人。”

“我肯定是以國家利益為先?！崩铑Ｚs緊表忠心道。

潘春曉笑了幾聲：“行了，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還有個什么工作，說吧。”

“還有就是動力電池投資的事情，我和德寧的曾總已經(jīng)達成了意向?！崩铑５?。

這件事之前匯報過，近期沒有更多的進展，李睿拿出來并不只是匯報工作而已。

“這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你盡管放手去干，有什么問題我?guī)湍憬鉀Q?！迸舜簳缘溃澳俏粚@件事也很關(guān)注！”

潘春曉一說那位，李睿立刻就明白是誰了，心中的榮譽感油然而生。

“其實還真有一點小問題?！崩铑５馈?

潘春曉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簡單的匯報工作，有什么問題說吧?！?

“海州的陳副總管，希望我把動力電池項目放在金山區(qū)，但是曾彩群堅持要留在德寧，我現(xiàn)在有點左右為難?！崩铑：兜?。

他必須找個由頭，那就只能把陳峰平推出來做擋箭，反正潘春曉又不會真的去問陳峰平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潘春曉訝道：“陳峰平？這倒是他能干得出來的事情，他是那種見了投資就不要命的人，盯上你的動力電池項目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海州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無論是營商環(huán)境還是其他條件都比德寧好，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曾彩群把新公司放在德寧了，也希望這個產(chǎn)業(yè)能夠幫扶經(jīng)濟發(fā)展落后地區(qū)的發(fā)展，而不是一股腦把所有好東西都放在海州?！崩铑５?。

“你很有大局觀！”潘春曉贊賞的說道。

李睿道：“不過陳副總管那邊，我確實招架不住，所以只能向您求助了?！?

“你真看得起我！”潘春曉道，“我哪有那個本事，譚會長跟他打招呼還差不多，但譚會長不可能為這種事給陳峰平打電話的?！?

“那你們就讓弱小可憐的我獨自抵擋陳副總管的狂風(fēng)暴雨？”李睿問。

潘春曉笑了：“少裝蒜，就沖你在我們協(xié)會組織的會議上胡攪蠻纏的樣子，我也不信你弱小可憐！行了，你說的這件事我知道，過幾天譚會長正好要去海州參加一個會議，能跟陳副總管打照面，到時候我找個機會幫你斡旋幾句?！?

“謝謝潘司務(wù)！”李睿道。

打過電話，李睿輕輕吁了一口氣。

血鉛中毒這件事想要曝光出去，不能涉及到陳峰平，更不能跟陳勤有半點沾邊，他想來想去只能從更高層入手。

譚會長，潘司務(wù)，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們，但請你們看在那些孩子的份兒上，幫我這個忙吧！

車子到了康橋醫(yī)院，李睿在葉海生的引領(lǐng)下，見到了兒科病房里的兩個孩子。

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李睿就可以確定，這就是血鉛中毒的受害者。

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三歲，女孩只有十四個月。

他們共同的特點是又瘦又小，男孩正在不停的吵鬧，手腳如同抽搐似的抖動，眼睛瞪得溜圓，很兇的摔打著東西。

女孩則是一個勁兒的往奶奶懷里鉆，本來明亮的大眼睛里，目光顯得有些呆滯。

葉海生已經(jīng)跟兩個孩子的家長認識了，按照李睿教的話，過去跟他們道：“這是我的老板，做了一個資助貧病兒童的基金，聽說孩子生病了就過來探望一下。”

李睿過去打了招呼，然后拿出兩疊鏵元遞給兩家家長：“這是一萬元的扶助金，你們別嫌少，給孩子買點營養(yǎng)品吧?！?

兩家的家長千恩萬謝，接下來對李睿的話也是有問必答了。

“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孩子生病的？”李睿問。

女孩的奶奶唉聲嘆氣的道：“是鎮(zhèn)上鄰居先發(fā)現(xiàn)的，他家孩子整天拉肚子，本來挺聰明的孩子忽然變得傻乎乎的，還特別鬧人，就帶去醫(yī)院做檢查。查了血液說是鉛超標，我們聽說了也趕緊帶孩子來檢查，血鉛也超標，說是有三百九十多……大夫說得馬上住院，我們就住進來了，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按照鏵國的醫(yī)學(xué)標準，兒童血鉛值小于100微克/升為正常，100~199微克/升為高血鉛癥，200~249微克/升為輕度鉛中毒，250~449微克/升為中度鉛中毒，等于及大于450微克/升為重度鉛中毒。

十四個月的小女孩，血鉛值達到390微克/升，已經(jīng)屬于中度鉛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