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梁致遠,張軒心里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這個梁局長,也是個執(zhí)拗認死理的家伙,求他辦個事如同上九重天。
更何況,當初自己還跟梁局長多少有點過節(jié),現在為了這個戰(zhàn)春鳳的事,也沒法拉下臉來去求他,鬧不好到時候再鬧出來緋聞。
主要這個戰(zhàn)春鳳不是自己的什么直系親屬,又是個年紀輕輕離了婚的女人,這件身份對自己而言非常不利,到時候就算辦成了,縣醫(yī)院的人都知道戰(zhàn)春鳳是通過自己的關系進來的,還有可能很多事有口說不清呢。
人家倘若把戰(zhàn)春鳳說成是自己的情婦,縣人民醫(yī)院里面又有那么多縣政府干部的家屬,還怕縣委領導不知道?
一旦傳出來,恐怕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就止步于此了。
左思右想,張軒決定,這件事不辦也就不辦了,無所謂的。
戰(zhàn)春鳳現在在鎮(zhèn)政府家屬院,住得不是也挺好的嗎?
鎮(zhèn)政府的人說點閑話,那也總比著讓縣人民醫(yī)院里的人說閑話影響小得多,畢竟象牙溝鎮(zhèn)山高皇帝遠,消息十分閉塞,自然也就不怕他們散布什么消息。
想到這里后,張軒隨即也就沒那么郁悶了,扔掉煙頭后,便大步向車的方向走去……
“走吧,回鎮(zhèn)上。”張軒上了車,對司機老劉說道。
……………………
張軒回到象牙溝鎮(zhèn)的當晚,戰(zhàn)春鳳和戰(zhàn)春雨就再次找到了張軒。
“怎么樣,工作調動的事情成了嗎?”戰(zhàn)春鳳迫不及待的瞪圓了眼睛,問道張軒。
張軒笑了笑:“姐,工作調動的事情……”
“沒成?!?/p>
戰(zhàn)春鳳和戰(zhàn)春雨二人面面相覷,但并沒有什么難過的表情。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姐……”張軒尷尬地笑了笑道。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件事情辦不成也很正常?!睉?zhàn)春鳳寬慰道,“你們不在這里面工作,可能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含金量和難度?!?/p>
“我在里面做,最清楚了,別說是我了,就連咱們鎮(zhèn)醫(yī)院上的臧副院長,他的醫(yī)術水平在全縣那也是能夠上數的,論級別也不低,他也是一心想調到縣人民醫(yī)院去工作,都這么多年了,那不還是沒著沒落的嗎?”
戰(zhàn)春鳳如此安慰,張軒心里還好過了一些。
“就是啊,沒事,別往心上去……”戰(zhàn)春雨也安慰道。
“主要是這個吳局長當初我還跟他說好了的,到最后,這也還是沒辦成,唉……”張軒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啦,沒事的……”戰(zhàn)春雨一只手搭在張軒肩膀上,輕聲安慰道。
“就是的,這縣醫(yī)院啊,我不去也罷,現在在這住的就挺好,這都好幾個月了,也沒人來鬧騰我們娘倆,工作單位上他更不敢去,沒事,我就在這繼續(xù)住著吧,不著急了……”戰(zhàn)春鳳算是說出了心里話。
“更何況,在這里住著,還有一個鎮(zhèn)委書記,一個鎮(zhèn)長陪著我,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張軒也尷尬地笑了笑,沒說什么。
“來來來,別想了,快先吃飯吧……”戰(zhàn)春雨提高了聲音叫道,“姐,我餓了……”
“好,吃飯,今天我還專門做了紅燒排骨,還煮了羊肉,都是你們最喜歡吃的……”戰(zhàn)春鳳一邊說著,一邊就去廚房盛飯。
不一會,戰(zhàn)春鳳就端上來了紅燒排骨,還有一鍋羊肉湯。
戰(zhàn)春鳳先給張軒盛了一碗羊肉,特意將里面有個羊腰子一塊加在了張軒碗里,并沖張軒使了使眼色。
張軒笑笑道:“姐,你這是……”
“哎快吃吧,這東西男人吃了最好了……”戰(zhàn)春鳳笑吟吟對張軒說道。
隨后戰(zhàn)春鳳又給戰(zhàn)春雨和自己各自盛了一碗。
“今晚上再喝點酒不?”戰(zhàn)春鳳問道二人。
“我都可以,看張軒吧?!睉?zhàn)春雨道。
戰(zhàn)春鳳隨即又把眼睛轉向張軒,流露出一種欲求不滿的眼神。
“別喝了,明天還上班呢!”張軒果斷拒絕道。
再喝,自己這腰就直不起來了。
這酒雖好,可也不能這么個造法。
“行,那就多吃肉……”戰(zhàn)春鳳說著,給張軒夾了一筷排骨放到面前的碟子上。
……………………
過了兩天,縣紀委的人就給張軒下了通知,縣紀委書記錢伯鈞要求張軒到縣里面去談心談話,同時對前期村民宅基地占用問題的責任追查事實見面材料簽字。
張軒聽后,胸口感覺堵得難受,臉上也頓時火辣辣的。
這個錢伯鈞,還真給我下了處分,但具體是經濟處分還是紀律處分,得要等到見面了以后才知道。
如果是經濟處分,停發(fā)幾個月的績效,那倒也就算了,這個啞巴虧就吃了;可是如果是紀律處分,那么這個賬絕對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認了,畢竟對自己將來發(fā)展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
張軒沒有叫司機,而是單槍匹馬地開了車往縣里沖。
畢竟,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處理起來也是越快越好。
到了縣委大院,張軒找了個地方停下了車,隨后便調整了一下狀態(tài),先給錢伯鈞打了個電話。
“錢書記,聽說您找我,我到縣委大院了,您現在在辦公室么?”
“哦,張軒啊,我在辦公室,上來吧?!?/p>
來到了錢伯鈞辦公室。
“錢書記,您找我?!睆堒幥昧饲瞄T后,面帶微笑推門而入。
“啊,張軒,來,坐,坐……”錢伯鈞摘下來老花鏡,放下手里的報紙,對張軒說道。
錢伯鈞已經五十大幾了,眼看著過不了幾年就要退休了,眼睛也開始花的厲害。
這些個紀委書記,往往都是找這種快要退休的,資歷深的老干部來擔任。
因為他們快要退休,晉升無望嘛,很多事情做起來,不會有什么過多的心理負擔。
面對違法亂紀的問題,該處理就處理,絲毫沒有后顧之憂,反正我快要退休了,你能把我怎么樣?
“來,看看……”錢伯鈞語氣十分慈善,拿出了一份紅頭文件,“沒有問題就在這上面簽個字……”